第三百二十章 不知所措
巴达兽2019-12-12 20:144,729

  向茹芸见向茹默俨然一头发怒的雌狮,不由得将身子又是朝后躲了躲,期期艾艾的:“大姐儿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向月光更是早已顾不得搂在怀中的向茹雪,一双保养得宜白净的手颤颤不已指着向茹默:“向茹默,你简直是反天了。”

  向茹默一字一顿的:“是的,默儿今儿个还就是反天了!”

  抬手指了木门口:“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连一秒钟都不想再见到你们!”

  向月光更不是吃亏的人,过来拿一瞬间的怔忪,她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自己最瞧不起的人给掌掴了。

  她发疯般冲过来,抬起手来就朝了向茹默的脸上扇去,就在向月光的手离向茹默的脸三公分的地方,忽而的向月光的手被一个男人的大手拦住。

  向月光眉头都要拧断了,朝了伸出那只手的人看了过去,原来来人正是赵佶!

  他一袭白衣胜雪,将向茹默揽入怀中,轻轻附耳呵护:“佶来晚了,让我的默儿受惊了!”一壁又垂眸看着向月光,声音冷淡的如同化不开的坚冰:“怎么,向府的姑姑要出手伤人了?!”

  向月光忽而大有玩味的看了赵佶,竟是笑出声来,那殷红色的鲛纱料子似一片刺目的血海,泛出迷人的曲线,魅惑十足。

  她娇羞的开口:“呦!郡王,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是你的默儿她反了天,是她打了她的姑姑呢!”

  幽幽然一个转身,一张笑得花枝乱颤的脸贴到赵佶身边,鼻息相闻:“哪有郡王这么护着自己人的呢!”

  一股浓烈的香粉味刺激得赵佶难以忍受,她最讨厌的便是打扮得妖冶俗媚、妖妖调调的女人,拉住向茹默朝了一边站去:“姑姑请自重,你都什么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姑娘一般的打扮!”

  向月光依旧满面含满了娇媚透骨的笑,她就不信没有不吃腥的猫:“怎么,难道月光这么打扮,还入不得郡王的眼?!”

  赵佶不经意间散发出的犹如清风朗月、芝兰玉树的神态让向月光这个半老徐娘心动不已、着迷不已。

  她媚透骨髓的笑意愈发明艳,捂住半边脸,面对着沈腰潘鬓的赵佶,一时间竟是忘记了自己长一辈的身份,含了两分自己都不曾察觉出的娇痴:“哦对了郡王,月光差点忘记掉,是你的默儿她出手打了长辈我的哦!”

  赵佶旋即眼风凌厉横扫了向月光一眼,大大的哦了声。

  紧搂着向茹默纤细的腰,垂下眼眸眼中满是柔情,看着向茹默一张粉嫩的小脸,轻柔开口说话,那声音极轻且柔和,似怕一个大喘气都要吓到怀里的宝:“默儿,是这样吗?”

  向茹默一双澄澈妙目看了赵佶:“是这样的,是我先出手打了姑姑跟二姐!”

  向月光被向茹默出手打脸,作为一个长辈她的心里自然是极为不舒服的,此一刻对着赵佶她竟是半悲半嗔:“怎样郡王,是你的默儿先动的手呢!”

  她指了自己,一字一字的慢慢道:“我可是她的姑姑!是她的长辈!”

  “你!胡!说!”

  一个女声陡然间响起来。

  回头看过去却是木研,她面上泪痕犹自未干,强忍着脚上的痛,遽然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犹如要沁出血来

  :“向月光,你胡说!你恶人先告状!你都把我家小姐欺负羞辱到何等地步了!不然文雅婉约如我家小姐怎会出手伤人!”

  向茹芸庆幸自己没有被打得,更是庆幸木研在语言上的错误,这可是一个可以置向茹默跟木研一遭的绝好时机。

  她斜睨着木研,这一刻不禁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口吻,做出极为讶异的神情:“你这可是说的什么,竟是径直唤了姑姑的名字!简直就是目无尊长,不分长幼尊卑!”

  她直接开口道:“作为向府功德锦帛传人的大姐儿,我现在就下令将你逐出向府!”

  不管木研有多气恼,可她直接开口唤主家长辈的名字,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罪过,并且向府是有这样的规矩,丫鬟奴婢犯了错误,可以由家主随意惩罚。

  向茹芸旋即眼风斜斜飞向三姐儿,倒是要看看向茹默这个贴身的心腹被自己撵出向府,她向茹默有事情还能跟谁商量!

  向月光如何也不承想木研竟是直接开口说了自己的名字,犹自一怔。

  听了向茹芸的话后,更加不屑的看着木研,犹如看着一只被玩在掌股之中的小虫豸,而后唇角泛出几分哂然,看了向茹默。

  不用姑姑我出手,就有人替我治理你们了。

  向茹默缓缓开口道:“默儿的丫鬟便是她触犯了哪一条,也是由默儿自己来做主,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向茹芸呦呵一声,斜斜睨着向茹默:“还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我向茹芸是向府长女,向府功德锦帛第十九代传人,丫鬟犯了条例,我自当是管得着。”

  向茹默微微一笑:“哦!好啊!向府第第十九代功德锦帛传人是吧!”

  向茹芸一侧唇角向上牵动,看了向茹默阴恻恻一笑:“当然!”

  向茹默慢慢道:“那么,向府功德锦帛第十八代传人总是能管得到你吧!”

  向茹芸犹自一怔:“这……”

  她眼风一斜,扫了向月光,恳请姑姑为她做主。

  向月光微不可查的摇着头,荫翳道:“好哦!那便是请了兄长过来,这件事木研是做下了,那么全凭哥哥做主就是!”

  向茹芸含笑看了姑姑一眼,继而的胸有成竹的看着向茹默,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倒是要看看丫鬟的错犯到了这儿,父亲来后她向茹默还能如何说!

  她歪着头饶有兴味的道:“姑姑说的对,就要但凭为父过来做主了。”

  向月光派了一名随从策马去江口盐场去接向寄北过来,两个时辰后,向寄北赶到。

  他满面的风尘仆仆,一进得茅草屋内,见自己的三个女儿并一个妹妹俱是在了这里,心里也是有几分感慨的。

  向寄北茕茕站在茅草屋的地中央,仅几个月不见,他的脊背又驼下去了几分,鬓边的白发亦是比之前更多了。

  他声音也不似前几年那般清朗,竟是有几分垂垂老矣的沉重与沙哑,慨然不已:“我们家的人几年都不曾聚齐了!”

  旋即长长的一声近乎无声的叹息:“想不到今日竟是以这种方式,聚在了这里!”

  向寄北看了向茹默,眼中满是慈爱之情:“默儿,这么急匆匆的将为父叫到宁厂,可是有何要紧的事情?”

  向茹默看着只有四十三岁就已经老态龙钟的父亲,心里万分难过,搀扶了父亲坐到梳背椅上:“父亲,大老远的赶过来,坐下歇歇。”

  向茹芸抢过两步,挤到了向茹默身前,忙忙义正言辞对向寄北道:“父亲,默儿的丫鬟不分长幼尊卑,竟是直接开口叫了姑姑的名字,这可是大不敬之罪!父亲,你治她的罪!”

  向寄北一双眼中有着百感交集的神情:“芸儿,你就不必着急说这个了治不治罪了!”

  向寄北坐到梳背椅上,喘,息了半晌方平复过来气息,木研端上温温的纯水过来,向寄北喝了几口下去,方缓解过来些劳顿之感。

  向茹芸冷声斥责道:“你一个戴罪之人,竟是还敢上前来送水!”

  木研也不理会向茹芸,只站在向茹默身侧,一语不发的看着向茹芸,她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可以坏到这样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向寄北沉声道:“芸儿,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怎么就戴罪之人了!不就是唤了句你姑姑的名字嘛,人的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嘛!”

  向寄北此话一说出口,就是连向月光都犹自不信,自己唯一的亲哥哥竟是抬举偏颇一个外人来打压自己。

  向月光一腔怒火已经被旺旺的点燃,她原本以为哥哥一来便就将向茹默身边的这个碍眼的臭丫头给打发出府了事,可万不承想哥哥竟是如此说。

  她再也顾不得颜面,暴喝道:“哥哥,你说什么?!人的名字就是被人唤的,那么你的意思就是那个下人可以随意唤月光的名字喽?!”

  向寄北双目微垂,板着一张脸,声音虽然淡淡的,却是字字有如钢钉匝地,灌入众人耳中:“月光、芸儿,你们几个也不要小题大做,对待一个丫鬟这样你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打压默儿吗?!”

  赵佶古井无波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向大老爷终于认清楚善恶之人了,终于是醒悟了!

  向月光见此,不在伪装,撕去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哥哥,你来的倒也正好,月光这次来是有理有据的,向茹默她指使人往盐井里投毒,是她设计陷害芸儿,才让芸儿有了罪名的。”

  向月光愤愤的指着向茹默,双目赤红,直欲要滴出血来:“就是她,她才是向府的罪人!”

  向寄北怒吼一声,双鬓的发丝都飞了起来,揭案而起:“你们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为父为兄再也看不了你们的狗扯羊皮、再也看不了你们的虚与委蛇!”

  向寄北的情绪过于激动,一时间连连咳嗽不止,向茹默忙忙搀扶住父亲,木研取了亮格柜里可以祛痰止咳的百花蜜来,为向寄北的碗盏中调入蜜,汁。

  向茹默端起碗盏来,心里是万分担忧,父亲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怒气了,可又不知要如何才是个安稳的解决之道

  急得团团转:“父亲,不管怎样,还是先喝了这蜜水。”在心中暗暗为向寄北捏了一把汗,父亲的情绪可万万不能激动了!

  她站在茅草屋的地面上,看似还算沉稳,可心里早已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有很多事情,也许今番就要做一个了断了!

  一时间更是有些悔意,何至于让父亲大老远赶到宁厂来,她的心中满是愤恨,看着向月光她们,她更是明白了,姑姑不就是想让父亲来到谷底嘛,哪怕不找借口,也会让父亲来的。

  向寄北眉心处发黑,眼前也有着荫翳的模糊,身子被气到直发抖,满腹愤懑,哪有心思去喝水,他也不接水过来。

  他看着向月光,痛彻心扉,痛心疾首殷殷切切道:“月光啊!亏你还是个长辈!瞧瞧你都做了什么事?!”

  又转眸看了向茹芸,向茹芸做过的亏心事太多,一时间被看得心虚不已。

  向寄北老泪纵横,捶手顿足:“也亏得你们说出口来,若不是默儿,我们的向府早就不保了!”

  他一双略微昏花的老眼,一点点环视着向月光、向茹芸、向茹默,伸出手来颤颤的指了她们:“默儿熬煮出的盐巴救了一整个大尚朝的命,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只知道每日里在家族内部争争斗斗!”

  向寄北将心中的话全部都敞开的说了出来:“你们每日里就只在府上养尊处优、兴风作浪、故弄玄虚!”

  向寄北又是止不住的一阵咳嗽,向月光唇角泛出轻蔑的一笑:“哥哥,没有力气说话就坐下来歇着吧,瞧把您给累的,若是累坏了可不值当!”

  向寄北喘着粗气,他哪里肯理会向月光,继续道:“你们联起手来打压默儿、欺负她!”

  向寄北一只手重重拍打另一只手的手背:“默儿这么好的一个人,你们这么对她竟是没有心痛吗?!哪怕一丝丝的也好!”

  向寄北痛心疾首:“默儿她可是你的侄女,你们最小的最可爱的妹妹啊!”

  向寄北今番是将所有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情绪激动得无以复加,面目泛出不健康的潮红,唯独眼底一片乌青。

  向茹默拉住父亲的手,暗暗用力,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可向寄北的心绪已经到了这个程度,根本就是停不下来了。

  他似一只扑火的飞蛾,任谁的话也不去理会,颤颤的言说不停道:“默儿是多么童稚的一个孩子,从小跟在你们身后,姑姑、姐姐的喊着你们。她的满心的纯洁,对谁都是与人为善!”

  向寄北百感交集的幽幽而道:“可你们怎地就揪住她不肯放过呢!”

  含了悲楚的笑,好似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你们这是作孽啊!”

  向寄北说出了心中的实语,体力严重不支,自己坐到了梳背椅上,一壁喘,息着。

  他说的话句句在理,每个人亦是心知肚明,饶是可憎如向月光心中也是有了一丝丝的触动,茅草屋内有一瞬时的沉默,让人感觉到犹如没有月光跟星子的暗夜里,就连风声都止下了,有种诡异的静阒。

  但也只不过是瞬间,旋即,向月光幽幽然一声长长的笑:“哥哥!您都说完了?!”

  她微微一个笑,犹如隐于雾霭后面的山脉,让人看不清真实的意味:“那么现在轮到月光来说了!”

  向月光一袭殷红色鲛纱曳地长裙衬得她面色绯红,神态亦是撑出一份自若。

  向茹芸跟向茹雪被向寄北的真心话说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本以为姑姑也词穷了,但就只见姑姑依旧开口说话了,两人心中俱是放下些来。

  茅草屋的牖户外,就只见黄昏渐渐到来,天空兀自阴沉起来,叆叇的层云打着卷的朝着谷底压来,让茅草屋内的气氛愈发的压抑起来。

继续阅读:第三百二十一章 一气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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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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