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焦灼不安
巴达兽2019-11-21 12:024,465

  向茹默一路追到绿茵葳蕤、浓荫遮蔽的小叶榕树林子深处,见赵佶正气鼓鼓的坐在树荫下的一块大石头上,见他来了更是把头偏到了一边去,一双星眸低垂下去,不去看她。

  向茹默愈发觉得好笑,移步行到了赵佶面前向:“怎地,就合着默儿提了一嘴郑逢时,就气成这副样子?”

  向茹默身上特有的似有若无恬淡的气息瞬间萦满了赵佶的整个鼻腔,言语间扑出来温和的气流不经意的又吹到他的脸上,赵佶只觉浑身发软,一时间动情不已好想揽她入怀中。

  可瞬间就回复了理智,刚刚她在他面前竟然说郑逢时对她是——关心则乱!多么大的一个事情啊!他赵佶怎么可以允许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提到别的男人对她关心则乱呢?!

  所以赵佶忍着心里的冲动,实则却是将头别得更偏,离了向茹默的脸更远,并默默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向茹默也转步到赵佶正脸的地方,附下0身去,口吻澹澹含笑:“郡王,不要气了啦,默儿也是无心的嘛,当初你是没有看到逢时的那副形容,拿了把寒光闪闪的刀子,直接要去向府找大姐拼命呢。”

  旋即又扶住胸口,犹自后怕不已:“若是当初默儿没有在回来的路上碰到逢时,那么这会儿说不定都血溅巫溪正府当场了,那样后果真真是不堪设想了。”

  向茹默回忆着昨天的事情,边就好意解释,也好让赵佶明白这个中原委。

  可赵佶自然是不喜欢听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夸赞或者说是谈论别人的,愈发的别着头抱紧双臂,坐于石头上,犹自不理会。

  看着犹自自己怎么解释,仍旧似雕像般稳坐不动的赵佶,向茹默半是戏语道:“郡王,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肚鸡肠了?!”

  赵佶本就气呼呼的,就等着向茹默哄哄他呢,却不料不仅没有被哄,还被说成是小肚鸡肠,赵佶一下子被这句话激恼,将脸对上了向茹默泛着瓷白光泽的脸,一字一顿道:“我小肚鸡肠,人家是关心则乱!”

  向茹默见这般推心置腹的话语都哄不好他,并且他真是有几分动怒了,自己也生起气来,一路从三十丈棚追到小叶榕树林子深处又说了这半天的话,她也累了,便就坐到了另一块大石上面,噘起嘴巴不再作声。

  两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的各坐各的,各自生着闷气。

  一时间只有树林里淡淡的风在吟唱,吹动得层层叠叠的树叶扑簌簌的响,反倒愈加显出这里的静谧宁和来。

  冷静下来后,赵佶也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可他就是受不了向茹默在他跟前提别的男人嘛!这个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赵佶终是轻声开口道:“三姐儿,佶想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草丛深处去坐坐。”

  静静坐下来这么久,向茹默的气也消去了大半,就若同阴天之时头顶那一片被风吹得散去大半的阴翳,渐渐露出天空的澄蓝的底色来。

  向茹默听得佶郡王同她先开口说话了,心中登时间生出了欢喜之意来,口中却是故意哼声而道:“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呀?”

  赵佶见她答话了,就知道她的气是消了的,只是同他一样嘴巴上还要硬着,便就故作悲伤的形容,凄楚道:“看来默儿是忘记了那里是怎么一个所在了!”

  向茹默脱口而道:“谁忘记了?那里明明就是默儿救起郡王性命的地方。”虽说向茹默根本从未曾拿救过赵佶性命的事情当回事过,认为只是自己碰巧遇到了失足落水的赵佶,换做别人遇到的话,定然也会出手相救的。

  但是她必须要这么说,不然赵佶会以为她不记得那么重要的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说完了话,向茹默才恍悟起来,赵佶怎会不知她是没有忘记掉那个地方,只是故意这么说让她亲口说出来而已。

  气急之下便上去捶打他的胸口,可她一双小小的、秀气的拳头怎么能捍得动他硬挺的胸膛呢,被赵佶一把抓住攥在了手心里,并将两个人的手抬放到了心口处。

  一股犹如阳风拂动骀荡韶景的暖意从两个人的手间传入两人的心间,两个人不由得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赵佶拉着向茹默的手,婆娑树影下,一对璧人款款移步朝了林子口那边行去,赵佶一壁柔声而道:“草原深处的盛景定然是要美过这里的,”

  向茹默嗔他一眼道:“郡王的意思是因为那里对我们两个有特殊意义,才更加景色缱绻、迷人的吗?”

  赵佶觑了神色,故作神秘,幽幽道:“唉!这可如何是好,怎地什么都瞒不住三姐儿你呢!”

  旋即又是清泠泠道:“这可不大好!”

  向茹默听闻只是不语,唇角略略含了一丝似有如无的笑意,牵在赵佶手掌中的小手也悄悄收回。

  赵佶想继续牵回向茹默的手,却是怕再度惹恼了她,于是便就等着她答话,可都等了好久,一直都在侧耳谛听,耳边却只有风吹过。

  她这一不说话,赵佶又茫然不知所措了,刚刚那一盏茶功夫的冷战可足以让人揪心不已了,这才刚刚好怎地又默然了,这可如何是好,赵佶暗暗发誓以后再不能跟三姐儿冷战了,受伤的是自己,赵佶手心被吓到都有些发抖。

  向茹默瞥见他被吓得都要傻掉的样子,再也撑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郡王,您也太过认真了,默儿不言语只是觉得有些口渴了,现下最好是有些纯纯的水来喝。”

  赵佶一张脸都急得通红的,额头上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痛恨自己,都出来这么久了,天气又热,怎会有不渴的道理,只怪自己的心太粗了。

  他恳切道:“哦!三姐儿要喝水是吧,佶这就去找水来!”

  向茹默见他是当真了,忙忙道:“也不用了,默儿也没有那般口渴了,不如我们去草原深处那里去找水喝,那里可是有一大片的湖泊呢。”

  赵佶想起上一次默儿被父亲冤枉,躲在草丛深处的那一夜,以及那一夜舒朗的星空,微恙的湖泊。

  赵佶连连颔首,甜蜜无虞道:“说的对!佶带着默儿就去那里,找水给默儿喝。”

  夕阳晚照之下,向茹默跟赵佶牵手走出小叶榕树林,二人心中的那份心甜意洽不用言语表现,便就都已经写到脸上了。

  木研跟苑娇坐在大青石上面,两个人悠闲的晃动着一双俏足,言笑晏晏的说个不停,流霞似火的夕阳晚照之下,两个少女的背影看起来愈发纤姿袅娜,投射下来的光影将她们两个的身影映在大青石上面,犹如风下的柳,盈盈而动。

  向茹默远远看到了木研她们两个人的背影,对着赵佶三分薄怒七分娇嗔附耳道:“这两个人,哪有丁点儿的忧心她们主家呢,竟是坐在这里欢天喜地的!”

  赵佶亦是含笑着附和她:“三姐儿说的可不就是呢嘛。”

  眼底满是柔情的看着三姐儿,抬手轻轻捏了下她泛着瓷般光泽白皙透粉的小脸蛋儿,富有弹性的触感让赵佶从手指甜蜜到心头,继而的心都似蜜般融化掉了。

  他极为正色而道:“所以从心而论,佶才是最为可靠之人呢!”

  三姐儿唇角含了深深的莞尔,一双美眸中蕴满了灿若。夏花的神韵,静静看着赵佶,只此一刻她倒当真是认同了赵佶的说法。

  赵佶看得忧发欢喜:“佶说的可对!”

  向茹默就要撑不住笑,暗暗的以拇指甲紧掐了食指指腹,以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故意将身子微微别过,只以脸面向别处,故意拧蹙着眉头逗他道:“对什么对!堂堂郡王竟是挑唆默儿跟姐妹之间的关系呢。”

  旋即一跺脚,就要跑开。

  赵佶他说的也本是真心话,怎知三姐儿会发怒,但他岂能让向茹默跑开,伸出手臂忙忙的拉住了向茹默,急迫表白道:“佶当真是无心挑唆三姐儿,只是推心置腹的说出了心里话而已。”

  向茹默见他面色苍白,更是急出了一头的汗来,她知道他一贯都是极为认真的人,但当真没料到他认真得都有些发怔了。

  向茹默心下极是不忍,掏出腰间系的鲛绡帕子来,轻轻为他拭去珠汗,一壁窃窃私语,当真不知在沙场上勇猛无匹的郡王,在默儿这里怎地变得谨小慎微的只有一颗玻璃心呢。

  带着淡淡芳草清香的帕子让赵佶很是受用,这种被关爱的感觉一时间心里甜蜜至无以复加。

  向茹默旋即又拽住他的手来回拉扯着娇嗔道:“好了啦,默儿不过是句戏语,郡王当真是不扛说笑呢。”

  赵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也有几分不解,怎地面对三姐儿的哪怕是半句指责跟质疑,自己都是如履薄冰。

  就算当初在崖山之巅一役跟禹王金戈铁马的对峙,就算在堰塞关口因为断盐而几乎就要面临的绝境,都没有这种心情的千万分之一。

  他搔搔头,苦笑不已,但却是深陷情网之中,还并不曾察觉这显而易见的就是爱!

  木研跟苑娇不知何时已经站过了他们二位身后,苑娇大喇喇的道:“哪里是赵家大哥扛不住戏语,他扛不住戏语是分对谁的呢!”

  向茹默回首看了苑娇,也没有平日里的欢愉之色,只道:“好你们两个,还敢过来呢!竟是我跟郡王两个赌气到林子里,你们两个还言笑晏晏的好不热闹呢。”

  木研本想也跟着苑娇打趣几句向茹默呢,见小姐极为认真,不由得也是正色而道:“小姐,这您可就是冤枉我们了。”

  她愈加凝神而道:“小姐跟赵家大哥不过是赌小气儿,使小性儿罢了,再说了您看现下里您二位可不就和好如初了不是。”

  而后又是续道:“而且这种情况之下我跟娇儿若是寻过去的话,那岂不是耽搁了小姐您跟赵家大哥的独处时间。”

  几句话被木研说中,向茹默又不好当面承认,只白她一眼:“好了,少不得你个伶牙俐齿的,不说话不能把你当哑巴卖了。”

  实则向茹默说木研的也不过是两句不太讲道理的话,却是把个赵佶听得若同痴怔般,一直用膜拜的眼神看着向茹默。

  向茹默不经意的一个转眸,跟一直盯着她背影看的赵佶相对而视,也不知怎地,赵佶兀自羞红了脸,垂下头去,含了几分男人的羞意,以语不传六。耳的音量道:“三姐儿,不是说要去草丛深处吗?!”

  向茹默见此脸上也是绯红如霞,堪堪比西边天空的彩霞还要绚烂几分,看得人心旌荡漾。

  她又怎能不明白赵佶心中所想,那里不仅是她救起他的地方,也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激动得让人足以铭记终生的热辣辣的吻的发生地。

  木研其实也听到了这话,不过假意只作不曾听到,小姐也都十八岁了,碧玉年华的年纪正是嫁人的好时候。

  遂便就一把拉起了苑娇的手,故意加大了音量,好似说给苑娇听,实则是说给三姐儿听的:“娇儿,我们去江畔行行,这临水的夕照可是没得极为浓烈呢。”

  苑娇本是无聊得紧,听了木研要带她去江畔漫步看夕阳,哪有不同意的,欢喜的便就跟着木研朝了东南畔而行。

  灿灿明丽的夕阳晚照耀下来,将两个人的身影俱是镀上了一层耀目的金边,站在原处只伫立不动,堪堪也是一对璧人。

  两个人俱是将那一份心底里的甜蜜无声掩下,只静静看着彼此,唯听清浅的风声漫涌而过,似在浅吟低唱。

  赵佶先声开口道:“默儿,木研她们两个朝了东移步,那不如我们两个便是向了西北吧。”

  向茹默淡淡颔首:“郡王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两个人牵起手来,在沧澜谷底经年不散似有若无的雾气当中向了西北方向草原深处那里行着。

  一对璧人牵手同游,夹着草木清香的风将他二人的衣袂吹得翩然而动,颇有正大仙容之姿。

  可还来不及感慨柳桥花坞,常与春风做主,这样的美好便就消弭殆尽了。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凭空响彻于这幽深静谧的谷底。

  马蹄声凌乱没有章法,骑马的人亦是满面焦灼不安,一鞭鞭抽打在马背上,本来马已经跑得极快了,被他这般一抽,马的四蹄间更是毫无章法了。

  向茹默回头望过去,就只见一人一骑朝了她这里飞奔而来,一种极为强烈的不好的预兆登时间沾满了她的心头。

继续阅读:第三百一十八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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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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