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鸣被戳中要害,不想说话。
“看把你紧张的,出息。”贾之祎捏了捏她藕断似的白嫩胳膊,“去穿件长袖睡衣。”
“长袖?”
杨果果只给她捎来了睡裤,以及几件可以当作家居服的短袖T恤。想必是她的衣柜太过凌乱,杨果果不好意思乱翻乱找,随便挑拣了几件。
“好像……没带。”
贾之祎的眉头拧成了“川”,“你今晚穿我的外套睡。”
甄鸣震惊了,“啊?”
“你知道酒店的床单多脏吗?”贾之祎在行李箱里翻了翻,扔给她一件熨烫整齐的棒球衫,“去刷牙,再把袜子也穿上。”
说罢,他把自己也捂了个严严实实。
棒球衫的下摆将将落在膝盖上方,袖子长到能唱京剧,甄鸣好不容易伸出手来,“必须要这样吗?”
她这身打扮,像极了小女孩偷穿爸爸的衣服。
“可以了,直接睡吧。”贾之祎将她抱进怀里,“条件有限,今天饶过你了。”
甄鸣如遇大赦,朝他怀里拱了拱。
“晚安。”贾之祎闷闷不乐的。
“嗯……晚安。”
甄鸣想到明天早上腰不酸腿不软膝盖不疼嗓子不哑,这样的好日子为数不多,一定要珍惜……几乎一秒入梦。
木门轻轻响了一下。
住酒店很容易发生的状况,偶尔有人经过,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贾之祎倏然睁开双眼,漆黑的瞬子与夜幕融为一体。
是他的错觉么?
还是他太敏感,太紧张了?
临睡前他收到刘彻发来的消息——朵朵已被控制,江月落在逃。警察在朵朵家里发现男人的生活痕迹,江月落的下落被坐实。
人又跑了……
一个通缉犯,无权无势,能去的地方有限。
如果江月落不在朵朵家里,极有可能跟来了山寨。
贾之祎的睡意全无。
怀里的姑娘睡得像只小火炉,暖融融的,双唇撅起诱人的弧度,发出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不轻不重地碾压,流连不舍。
甄鸣发出难以辨识的抗议声,不悦地蹙眉,“讨厌。”
贾之祎低笑,“我不闹了,快睡。”
这是他的小姑娘,他处心积虑才据为己有的至宝,江月落也好,朵朵也好,谁都别想伤她一分一毫。
翌日。
在自助餐厅用完早餐,贾之祎赴前台退房,甄鸣站在不远的地方玩手机。
刚打开漫画APP就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甄鸣抬头瞟了一眼,顿时愣住。
扣着鸭舌帽的男人蓄了络腮胡子,黑了,瘦了,皱纹多了,背也驼了,明明只有三十岁,看上去却像四十好几。
他穿了件明黄色马甲,背后印有《西晋》剧组的LOGO,身侧挎着一只硕大的帆布袋,神色晦暗。
腰后是一枚明晃晃的匕首,十厘米左右,稍一用力,甄鸣的脊柱就会受损。
“别动,否则我不客气。”他的声音老迈到认不出来。
甄鸣尚未回答,就听到另一个声音。
“别动,否则我也不客气。”
贾之祎的右手侧位卡在江月落的脖子后方,“你动她一下试试,我会杀了你。”
周围的人群发出骚动声,被随即出现的警察驱散开。
刘彻举着枪走过来,“江月落,我找你很久了。”
江月落握紧了匕首。
刘彻双目通红,“把武器放下,否则我开枪了。”
“刘警官,你开枪吧。”江月落阴森森的,“我已经走投无路,还有什么可怕的。”
贾之祎不敢轻举妄动,尽管他和刘彻前后夹击,处于绝对优势,但刀尖压在甄鸣的后腰,谁都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
况且甄鸣挡在江月落身前,放枪的角度过于刁钻。
江月落贴近甄鸣的耳朵,“让他们离我远点。”
甄鸣咬了咬唇,“贾大神。”
贾之祎喉咙发堵,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匕首。
大多数时候,小姑娘会顺着他的意思,叫他“之祎”,但她其实更喜欢“贾大神”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
她一定很紧张,才会下意识叫他“贾大神”。
“贾大神,你离开一点。”
江月落低吼,“聋了吗,她让你退后呢。”
贾之祎缓缓放下右手。
江月落重复,“朝后退!”
甄鸣露出个僵硬的微笑,“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贾之祎朝后退了两步。
“这还差不多……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月落面目狰狞,拽着甄鸣走到立柱之前。
确认后方安全,他短促地笑了笑。
妹妹一点都没变。
乖巧听话,蠢得要死。
刘彻站在几米之外,抬着黑洞洞的枪口,右手食指抵着扳机。
江月落再度发号施令,“让他也离远点。”
甄鸣撇了撇唇角,“你真是得寸进尺。”
江月落的手里有刀,贾之祎的拳头再快,为了保护她,未必能够全身而退。但刘彻就不一样了,甄鸣猜测,大厅二楼的狙击手已经就位。
贾之祎不能受伤,尤其对方是江月落,李霜愁的儿子。
姓李的,欠他已经太多。
甄鸣背对着江月落,冲刘彻眨了眨眼睛。
刘彻抿紧了双唇。
他大约明白甄鸣的想法——江月落如果拘捕,必死无疑。
毕竟是血亲,她不想他死。
江月落和贾之祎,手心手背,甄鸣不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出事。
她选择相信警察。
“在你向警察提出要求之前,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甄鸣的声音很轻,“我好歹是你的妹妹,就算是死,也该死个明明白白。”
没错,她很怕。
但怕过之后,镇定了。
她不是第一次受到胁迫。
在其他小朋友躲在妈妈怀中撒娇的年龄,她就被俄罗斯黑手党关过小黑屋。
前不久的绑架,让她的经历又丰富了一层。
对付江月落,既不能慌也不能哭,第一步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一直都知道,甄爷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对不对?”
江月落愣了一下,“你怎么……”
“果真如此。”甄鸣苦笑,“我真是个傻子,你笃定甄爷不会告诉我真相,也笃定我会一直养着你,哪怕你是个混蛋。”
江月落没说话,神色微变。
“接下来的分析,有不对的地方,你来指正。”
“二十年前,我五岁,你十岁,妈妈下葬那天,咱俩第一次见面。当时,宁波在下雨,你站在路边,我悄悄站在你身后。”
“我隐约有点印象——有个叔叔强闯灵堂,你死命将他拦在外面,他像疯了一样打你。你当时就知道,他是你的爸爸。”
“但你可能不知道,那天之后,李霜愁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失常,一直病到现在。”
“江月落,你为什么,不让他进去看一眼妈妈?你就不怕妈妈留下遗憾吗?”
时隔多年,甄鸣连猜带蒙,终于凑齐了记忆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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