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救我们?难道也是想杀我们?”秦书儿困惑。
孟旬只扬唇笑了一声,并没正面回答秦书儿的话。
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只见林兴年正带着人直朝这边赶来。
看到他们,秦书儿脸上顿生喜悦,好像一下子将方才想说的话给忘记了,扭头便拢眉说道:“你老实说,到底是什么时候通知林兴年?我怎一点印象都没有?”
孟旬随口作答:“夜深人静,书儿肆无忌惮躺在我身上的时候。”
秦书儿脸色一僵。
她也知自己睡姿不好,越是反驳,越是自取其辱,遂故作没听见那几个关键词,继续问道:“那你怎也不和我说一声?”
孟旬沉吟,了然:“因为书儿睡得直打呼噜,实在有趣,舍不得吵醒。”
秦书儿的脸更黑了,闪烁着视线,嘟囔道:“真……打呼噜了?”
孟旬嘴角一弯,眼底生着坏水。
秦书儿从这表情中完全读不出此事是真是假。
于是红着脸反驳了一句:“明明是你背妻出去私会,竟然还反咬一口!”
孟旬嘴角笑意更深:“所以娘子不好睡得太死,得把郎君看牢才是。”
秦书儿本能又回了一句:“就算看牢,你会一辈子不走?”
“一辈子……”孟旬眼睫悄然下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书儿觉得孟旬沉默得有些奇怪,刚要追加一句,便被一声大喊打断。
“明府!秦小娘子!”
赵衍和林兴年拿着兵器,风尘仆仆赶来。
赵衍见两人都没事,肃穆僵硬的表情这才松下,然而却在看见他们面前浑身是血的人时再次僵住,整个人都警惕地定在半途。
孟旬了解赵衍性子,主动道了一句:“查过了,死了。”
赵衍这才回魂,好像没看见尸首似的,扭过头继续来到两人面前。
“明府,秦小娘子,你们可还好?”
赵衍边说着边仔细打量二人。
见孟旬手臂上缠着白布,秦书儿似乎也受了外伤,满心忧虑。
“这是来的时候受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孟旬趁着赵衍说出一连串啰嗦的话之前,将它们扼杀在了摇篮里,随后看向林兴年,“那边如何了,长河村的村民怎么样?还有红花寨的山匪?”
林兴年立即拱手回答:“明府不用担心!”脸上露出了几分开怀,“多亏顾郎给我们争取了很多时间,等我们到时,村民都安然无恙地躲着。至于红花寨的山匪……”林兴年冷哼一声,浓眉一挑,“当年我们败在他们手上,是因为这帮人用我们的家眷威胁我们,这才被他们抢了山头!如今手上没了把柄,看来也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已经全部都绑上了!”
闻言,孟旬这才放平了眉心的川字。
秦书儿亦跟着松了口气,后忽然想起什么,迅速紧张起来:“对了!林郎,还有一位受伤的娘子!她怎么样?”
林兴年语塞:“这……”他迟疑了一下,直言道,“我们赶到时,那位娘子……已经不行了。”
……
不久后,孟旬和秦书儿重新回到了长河村。
此时所有长河村的村民都已经返回大道。
他们仍是满脸惊恐,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那场突袭中缓过劲儿来。
在大道中央的地上押了很多被五花大绑的人,无疑都是跑来袭击他们的山匪和黑衣人。
红花坐在正中间,她被绑得最为结实,一张又方又厚的脸胀得通红,像是一头犹斗的困兽。
但当孟旬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一怔。
那个夜里见到的路人,此时却呈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气势。光是往那里一站,便将凛冽寒意迅速沉满村落。而那双眼睛也不再带任何笑意,而是像是镶嵌了一把利刃,冰冷得让她都感到害怕。
便在同时,在场所有衙役一同拱手揖礼:“明府!!”
仅仅两个字,镇住了所有的长河村村民。
“明府?他难道就是……历城县令?”
他们面面相觑,慌张之色尽在脸上。
里长祝桥夫妇更是瞬间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