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突厥边境突然送回来了消息,突厥军异动,恐有与大隆朝交战之意,如今多次进犯边境。
林迟之前派自己的副将带兵镇守,如今实在是抵抗不住这突厥兵的突然越境试探,在突厥边境镇南城向京城发来了消息……
突厥与大隆之间恐有一战……
朝中霎时间气氛紧张,人心惶惶,大臣们无不议论纷纷。
议论的不是突厥,而是当前谁来出兵远征突厥。
突厥地形险峻,易守难攻,就连突厥边境的镇南城也是如此。突厥既然敢发兵入了以自己实力悬殊的大隆朝边境,那便证明突厥人的确做了充足的准备。
这仗,不好打!
照现在看来,非林迟莫属了。
谢莒似乎对于这件事也好也很头疼。
大隆朝现在并不比之前繁荣昌盛,相反国库空虚,被谢莒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但不管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应战还是胜算极大的。
“各位爱卿,不知你们对于突厥之事有什么看法?”
林迟直率而莽撞,直接答道:“回皇上的话,臣愿意即刻出兵请战,讨伐突厥,击退敌兵,还我大隆朝一个安定。”
谢莒听了林迟的慷陈词,壮志豪言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反而问:“不知各位爱卿还有谁愿意主动请缨?”
众人皆没了声响,面面相觑,根本就猜不透圣上是什么意思。就连林迟都没弄懂谢莒的意思……
林迟乃大将军,手握兵权,常年南征北战,这次的事顺理成章理应是林迟出征才对……
谢莒靠在龙椅上,看着众人的模样,心中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不如让禹王前去如何啊?不知弟弟愿不愿意替朕前去带兵征战?”
谢莒此话一出,不光是众位大臣们为之唏嘘,谢凛的眸子猛然装上了谢莒的目光。
谢莒在等着谢凛的答案。
不让林迟前去,偏要让禹王前去,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除了谢凛和谢莒本人,所有的人都想不通。
林迟也猜不透。
而谢莒却还在等待着谢凛的回应,期间说道:“林将军为朕大隆河山付出甚多,但朕是明君,不可让林迟将军一人扛起这大任,我谢家为皇族亦有骁勇善战之人!”
林迟低着头,好似领悟到了谢莒的意思,不再言语。
谢莒转头问:“弟弟觉得呢?”
谢莒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谢凛,而谢凛也同样是眸光幽深,笑意拂面的看向了谢莒。
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谢凛郑重其事的领旨:“臣弟遵旨。”
“可……”
众位爱卿觉得不妥。
谢凛虽然同样是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可放着骁勇善战经验深厚的林迟偏偏不用,为何是谢凛?
“朕已经决定了的事,无需再复议!禹王远征突厥,后日启程!下朝!”谢莒大手一挥,独断而专制。
众位大臣散去,清九跟在谢凛的身后,谢凛神色严肃,目色深沉,只字未语。
“殿下,这是什么情况?为何远征突厥的会是你?”清九总是觉得这其中有诈,不解的问。
谢凛缓缓开口道:“此等美事当然是我了!”
“可这……”
“回府再议,你去把符初给我找过来,让他来我府上,我有要是相商。”
“是!”
王府。
谢凛心事重重的样子,突如其来的远征着实让谢凛觉得没有喘息的机会。
他想过谢莒会找自己的麻烦,却未曾想到是如此阴毒的招数。
符初听了清九的话,急忙的来到了王府。
“这是什么情况?”符初焦急的问道。谢凛并没有着急的回答符初的问题。
他抬眼看了一眼在面前的清九和符初,道:“清九,你去把烈绪也叫来,我有事需要安排。”
“是。”
待人都到齐了之后,谢凛才缓缓开口道:“这一次,是谢莒的狠招儿,恐怕他没想让我再归来!”
“什么?殿下说的莫非真的有诈?”
谢凛微微一笑,仿佛什么事情都与自己无光一样的看向了清九,道:“这其中何止是有诈 ,上次红衣暗卫偷袭天山之事,虽然红衣安慰被灭了口,但是北历援兵到来还是惊动了谢莒,他怀疑我本就不是一天两天,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而已。”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这样?”烈绪不解的问。
“他若是不是深深的怀疑,想要将我斩草除根的话,早就和陌云渊一样直接约我进宫交谈了。”
“或者说这次的远征,不是征的是突厥,弄不好,征的是我!”谢凛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想得通透,谢莒这次并没有给自己留下活路……
符初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谢凛,说:“你的意思是说,他再逼你到危机时刻,看看究竟会不会召来北历的兵马,是不是这个意思?”
谢凛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他在朝堂之上没有说给我多少兵马,就证明他不会给我太多的兵马,若是我与北历毫无关系 ,便就是等死,若不然的话,北历兵马一出,我便坐实了这勾结北历余党的罪名,到时候的话,突厥不用征了,直接将我拿下了。”
“那我们直接反了如何?”烈绪问。
谢凛还是摇摇头,说:“不可反,北历兵马虽然众多,但谢莒若是此次笃定了要讲我拿下的话,谁都不知他究竟有多少兵马。”
“那怎么办?”
“清九和符初与我一同出征如何?”谢凛再征求二人的意见,二人自当义不容辞。
接着烈绪站在原地,疑惑的问:“那我呢?你将我置于何地。”烈绪也迫切的想要与谢凛同进退,奈何谢凛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谢凛道:“你留在王府,不管如何都要保证王府内所有人的安全,若是事情不妙,直接逃。”
王府所有人?谢凛指的是谁,三人心知肚明……
烈绪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谢凛安排完所有的事情,还有明日一天,自己就要出发了,可他还是有些不想要割舍的东西……
清九和符初都已经退下了,却不见符初动弹一下,他依旧还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看着愁容满面的谢凛。
“你怎么还不走?”谢凛反问。
符初意味深长的看了谢凛一眼这个样子,谢凛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符初问他:“我说,你不反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谢凛别过头去,拒绝回答符初的话,俊逸的面庞闪过了丝丝担忧。
“你不说我去替你说,你是不是怕她怎么样啊?不然你白云令在手,直接推了谢莒下台,不是更好?”
“那你就猜错了,我与她已经和离,她从明日开始便不是本王的王妃,和本王毫无关系,至于我不反的原因,不是这个。”谢凛决绝的说道。
若是不知情的旁人来看,还真是以为谢凛是个薄情寡义的男子,但是谢凛永远骗不过符初。
符初接着反问:“那请问你不反的究竟是什么?”
“白云山河图还未曾找到,我为何要反?”
“是吗?”
符初却一点都不相信谢凛所言所行。
谢凛不语,自知违心,无需再接着说下。
白云山河图的确是原因之一,可姜离的确是他唯一的牵挂。
和离书一递,二人的确毫无关系,可他不确定姜离会不会远走他处。
他既希望她赶紧走,又希望她千万别走……
这矛盾的感觉,只有自己能懂。
符初的目光更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一出即将“生离死别”的好戏……
谢凛缓缓起身,看向符初,违心却又带着恨绝的留下了一句话:“我谢凛想要做的是,未曾有人能困得住?”
“姜离啊!”符初开玩笑的答道。
“你!”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先去准备一下,以防万一,还是两手准备较好,你也和你那心肝宝贝儿道个别!”
“给本王滚出去!”谢凛厉声的呵斥。
符初即刻起身,没有丝毫的犹豫的溜走了。
大难临头,还在这有心思开玩笑,因为他知道,谢凛的为人,应该不会选择等死……
但是他好像错了,谢凛这一次,的确抱着凶多吉少的打算……
符初走后,谢凛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思绪万千,眉间不见舒展。
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在临走之时告知她一声?可又怕告知了她这件事,她会担心自己的事……
他只想与她共生,不想和她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