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九不解的向他看了过去,“彰兄,你可是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了吗?”
万彰难为情的垂下了眼睛说道:“那个,给我全身涂药的事能不能让别人来做?你还有着身孕,都为我忙了这么久肯定很累了,就让别人来做这么简单的事吧。”
富小九却无所谓的说道:“我身体底子好,一点都不觉得累呢!”
“三嫂……”
白玉笙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富小九。
富小九反应了一会儿才算明白过来,万彰又不好意思了。
富小九这次没坚持,善解人意的说道:“那好吧,那我就叫谭郎中和翟郎中来帮忙吧。”
虽然在富小九看来,医生面对患者的时候根本不去在意患者的性别,但万彰所处的时代毕竟思想保守,加她还是万彰挚友的妻子,万彰心里别扭是很正常的。
之前的治疗都非富小九不可,但上药的事别人能做,富小九也就不逞强了,同时也可以让万彰自在一些。
翟安和谭展鹏得知新药效果不错也都很高兴。
两个人在给万彰涂药的时候还向白玉笙请教了很多问题,都得到了白玉笙的耐心解答。
富小九把万彰此时的情况都告诉了念珍和万临等人,他们听罢都感到万彰能痊愈的希望更大了。
再给万彰浑身都涂上了药粉后,富小九给他熬的专门针对他身体情况的补药也熬好了。
外敷内补,双管齐下,两个时辰以后,万彰的身体出现了奇迹般的转机。
因为毒药残留的缘故,他不只脸上的皮肤呈现了灰白色,身上的皮肤也发灰白,而且还一碰就发红。
而万彰的皮肤敷了药粉后虽然没恢复到正常皮肤的眼色,但是碰触的时候已经不红了。
看到万彰有了些好转,富小九不由信心倍增,就要不眠不休的把继续升级配方。
还是念珍强行拉着她去休息的,她才无奈的去歇着了。
白玉笙也是被万临和戚弘阔一起劝说了半天才去休息的。
本来白玉笙想让他的两个家丁在晚上看护万彰,翟安和谭展鹏却一直没走,主动请求由他们在晚上守着万彰,他们毕竟是郎中,如果万彰发生了什么状况他们可以及时处理。
白玉笙只得答应了他们,告诉他们如果万彰出现了他们处理不了的情况,不管是什么时辰都要及时来找他。
万临和戚弘阔虽然劝着白玉笙休息了,可他们两个却跟龚锐和工匠们一起不眠不休的打造着各种机器。
早一个时辰找到水源,旱情就能早一点得到缓解。
他们在临阳县的抗灾成效很是显著,东洲县的受灾情况比临阳县还轻些,如果顺利在田间打出井水的话,三日左右东洲县的旱情也定能得到缓解。
经过半个下午和一夜的忙活,终于成功的打造出了两台小型挖掘机和三台打井机。
众人简单的吃了口早饭,在天光还没大亮的时候就把机器抬到了田间。
在龚锐的指导下,五台机器都开始了工作。
万临路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此时此景彰兄暂且看不到,如果他能看到这些精妙的机器代替了人工,很快再挖出水来,他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戚弘阔的眼中也充满了希望,一脸期待的笑道:“万大人别急,有富郎中和白郎中这二位神医,万县令很快就能亲眼见证旱情是如何被缓解的了。”
戚弘阔说这里挖渠打井的事交给龚锐监督就行了,他们应该回县衙继续给百姓们分发钱粮,再了解一下当地百姓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万临同意了戚弘阔的建议,留下了一些官员和官兵辅助龚锐,他们又回了衙门。
比起临阳县,在东洲县抗灾的确要更加顺利。
这还是归功于万彰的励精图治和提前防患。
万彰今天早上的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富小九和白玉笙打算在今天再把药粉升级,让万彰更快恢复。
赈灾和万彰的身体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所有人心情都在变好。
然而有的时候事情发展的太过顺利也不是好事,总会出现莫名的问题。
万临正坐在床边兴冲冲的给万彰讲述着用机器代替人力挖渠打井的事,谭苏忽然匆忙的敲起了门。
“万大人!万大人!”
万临听出谭苏语气不对,忙说道:“是谭苏?进来!”
谭苏一进屋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人不好了,我们打井的时候出事了!”
万临“腾”地站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万彰的心头也蓦地一紧,紧张的盯着谭苏。
谭苏一脸委屈的答道:“咱们这一上午已经打出了一口井,也重新挖了两条渠引水。可这眼看着第二口井就要打好了,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了一伙村民,说咱们在那打井破坏了他们村的风水,不让咱们打井了。”
万临浓眉微拧,“怎么会这样?”
打井居然被阻拦的事虽让万临也忍不住生气,但要是真的触犯了某个村子的禁忌,也是可以商量的。
万临压着火气问道:“不是已经打出一口井了吗?那第二口井咱们能不能就换个位置呢?”
谭苏无奈的摇了摇头,“打井的地方是戚大人和龚先生之前一起勘测的,换个地方就打不出水了。”
富小九气呼呼的说道:“连水都没了还讲究什么风水?这些村民难道宁可庄稼旱死,人都饿死也要在这个时候还相信什么风水吗?”
富小九的话说的非常有道理,风水之说可以相信,可都要民不聊生了,还顾忌什么风水呢?
难不成这风水就是为了把人给饿死,然后成为风水极佳的墓地吗?
万临给万彰讲述了挖渠打井的地点,万彰这时既有些气恼又有些不解的说道:“根据临兄方才说的,第二口井的位置应该是在金平村,我之前在组织村民们挖渠蓄水的时候都从没听说他们那有什么特殊的风水啊!”
谭苏的比刚才冷静了一些,大胆的猜测道:“大人,您是一心为百姓们着想的父母官,他们知您做什么都是为了他们好。可我们大人是从京城来的,他们会不会是担心我们不会真心帮他们,所以才想阻止我们打井呢?”
万临点头道:“我觉得或许有这样的可能。有的地方很排外,当地人做什么都行,可外来的人做事他们就会非常警惕,很怕外人会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
然而谭苏和万临的推测都被万彰给否定了。
“金平村的民风很淳朴热情,很多商人和学子都会从金平村路过,若是在村中借住或者讨要水粮,村民们都很热情的,不至于有这样重的防心的。”
万临反驳道:“借住和讨要水粮能跟在他们的田间地头动土相提并论吗?他们防范些也符合常理。既然他们不愿意在那里打井,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就辛苦他们到有井的地方取水吧。”
“不对,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呢?就像富郎中说的,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还讲什么风水?”
万彰心头涌上了极大的疑云,又对谭苏问道:“那伙人真是村民吗?可有村长或者里正跟着?”
万彰这么一问谭苏竟愣了下。
“他们都是村民的打扮啊,难道他们不是村民?不过带头的人是个长得挺凶的大块头,他一脸的横肉,眼睛鼓鼓的,三十多岁的样子,也没说他是村长还是里正。”
谭苏说完,万彰心头的疑云就更重了。
“我怎么不记得金平村有这么一号人物?金平村的村民我虽然不全都认识,可要是有这么个大块头,当初我带着他们挖渠存水的时候怎么会没见过呢?”
万临立刻明白了万彰的意思,却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怀疑那大块头不是金平村的人,甚至根本不是村民?”
万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临兄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这样猜的。但这有点不符合常理,旱情都如此严重了,怎么还会有人出来阻止咱们帮助村民缓解旱情呢?”
万彰说到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说句自夸的话。我在任这两年,跑遍了东洲县的所有村镇,解决了每个村镇遇到的困难,百姓们对我还是很拥戴的。不管我说干什么他们都会配合。像今日这种阻拦你们打井的事根本不太可能发生。”
万临也说道:“彰兄你不必自谦。那临阳县的县令吕聪也是个好官,我们在临阳县挖渠打井的时候,百姓们都带着全家老小来给我们送水送饭,出人出力。你比吕县令更关爱百姓,他们的确应该像你所说十分配合我们才是,断不会出来阻拦救灾的。”
富小九忽然问道:“龚先生他们没跟那些村民们发生冲突吧?”
谭苏答道:“小的来之前两伙人是在僵持着的,但小的特意叮嘱龚先生要稍安勿躁,等小的回来禀报万大人再做计较。”
富小九暂且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行,要是咱们的官兵真跟他们动了手,先不说还会不会吃亏,就怕他们会往咱们头上扣上个欺压百姓的罪名。”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戚弘阔竟也突然气喘吁吁的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