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流言四起
陌染青依2020-02-13 09:523,673

  江致远早计划在公司培植自已的势力,只是迫于费令仪的威慑,所以他的亲信都只能安置在自已的销售部,有崔博超虎视耽耽地在旁盯着,想往其他部门渗透,他还是有所忌惮。他总感到费令仪的眼睛像X光似的有穿透力,只盯他一眼,他就感到自已全身赤裸,无处遁形。说真的,除了费令仪,他还真没把别人放在眼里。现在费令仪病了,公司里已经没有人能够制衡他,他感到自已的机会来了。

  他虽表面上对费天佑毕恭毕敬,骨子里却没把他放在眼里。他要真有能耐,十多年前就不会被自已的手下暗害,失去了一切,还坐了五年牢了。当然了,如果他的能力比她女儿还强,他哪里来的机会呢。因此,他看了刘大明一眼,这才斟词酌句地说道。

  “当初我们跟供销社的吴主任签订合同的时候,承诺过要安置原食品厂的工人,可现在食品厂能力强、有门路的工人,多数已经有了工作,不愿意回来,剩下的人大多是年纪偏大,或者工作能力差的人,在社会上就业困难,所以才会等待安置。但这些人如何处置,我们不敢擅自作主,得等你拿章程出来,我们才好安排。社会上也有不少人前来报名,只是大多是奔着管理岗位来的,需要我们逐一斟别。”

  他的话不卑不亢,滴水不漏,既尊重了费天佑,又不动声色地给刘大明下了一剂药。他冷眼观察着费天佑,就等着他表态了。

  费天佑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转身问刘大明“我家里老伴自已在家也做泡菜,我也没见这泡菜的工艺流程有多复杂,你说来听听,这种规模化的泡菜生产怎样的?”

  刘大明说道:“泡菜在滨江已有1700多年的制作历史,泡菜的工业化生产,和家用泡菜的制作原理是一样的,都是利用乳酸菌发酵。制作工艺确实不复杂。”

  他掰着手指头说道:“费总,我告诉你工艺流程的步骤吧。第一步,原料采购、检验入库,第二步,清洗,第三步,原料挑选切分,第四步,整形,计量,包装,灌液,然后再抽真空,震动,再检验,最后装箱入库。”

  费天佑点了点头“整个生产的关键节点在哪里?”

  说到技术上的问题,江致远就一句话也插不上了,他还在琢磨刚才费天佑是什么意思,怎么没接他的话呢。不过,他看着刘大明满脸的沧桑,心里就吃了一剂定心符。刘大明虽然对食品厂的生产环节熟悉,但他早过了退休年龄,只要安排个心腹把他的那一套生产工艺学会,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一个现代化的食品企业,不可能让一个退休老头占据重要工作岗位吧。

  费天佑见刘大明对食品厂的每一道工序和关键节点如数家珍,听得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其实,做泡菜对工人的技术要求并不高,对吧。”

  刘大明笑道:“这活说起来简单,但泡菜的酸度,盐度,脆度这些都有相当的技术含量。做食品,做重要的是做良心,一旦管理跟不上,理化指标和卫生指标达不到国家强制性标准,就叫不合格产品。即便是各项指标合格,口感不好,市场不接受,产品销不出去,企业也就完了。”

  费天佑管理企业多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满意地拍了拍刘大明的肩膀“刘厂长这是经验之谈啊,做泡菜你是行家,我们都得向你学习。下来,我再找天明了解下报名人员的情况。”

  接下来,费天佑跟杨锐又到天港的建筑工地上看了看。一天下来,费天佑掌管天港的消息就传遍了滨江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在猜疑,费令仪为什么突然隐身,而让年迈的费天佑来管理企业呢?有人讲得活灵活现,说费令仪病重,生命垂危,却又不放心把自已的企业交给自已丈夫打理,只能让自已的父亲重出江湖。而另一种传言更离谱,费天佑当年坐牢是因为黎旭尧设计陷害,而自已的女儿却成了黎家的儿媳妇,费天佑一怒之下,就接管了费令仪名下的所有资产,连一个子也不给女儿、女婿。

  流言像瘟疫一般四处流窜,很快就有人翻出十几年前的那桩旧案,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已当年就火眼金睛,早看出黎旭尧不是个好人,费天佑是被冤枉的。当流言以几何级数向外传播的时候,最恐慌的要算费令仪以前的供应商了。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费天佑新官上任三把火,谁知道他会在第几把火烧到供应商身上呢?现在的物资早就供过于求,费家的生意做得如此之大,谁不想削尖脑袋钻进费家的供应链呢。

  还没到晚上,看似平静的滨江市暗流涌动,各路人马各显身手,寻找各种门路,跟费天佑搭上关系。

  费天佑走马上任的时候,他雇来照顾他母亲的王淑娥正在家里打麻将呢。

  自从她成功地把老太太从大哥家里接回来,还争取了到一份工资后,王淑娥在家里的地位立即就直线上升,连在她面前一向强势的费天宝都不敢在她面前幺五喝六了。

  俗话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王淑娥虽然没当婆婆,可她的婆婆老年痴呆,再也不能象以前一样任意欺负她,还撺缀她丈夫往死里揍她了。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有一份稳定的工资,可以明正言顺地不去地里干活。睡觉睡到自然醒,反正只要把门关好了,不让老太婆跑出去丢了就行。反正大哥说了,只要老太太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能领到一份工资。这份工可比去城打工强多了,不用风吹日晒,起早贪黑,还旱涝保收,村里人都说她是踩了狗屎运了。

  王淑娥现在既不用到地里干活,手头又有了闲钱,她的手就又开始痒痒了起来。带着婆婆去茶铺里打牌怕老太太走丢,于是,她就把牌友约在家里,天天打麻将,斗地主,押金花,换着花样样玩得不亦乐。

  今天王淑娥打牌手气背,这一天就输了好几十块钱,正在肉痛,就听老太太在屋里大声地嚎叫。

  儿子小辉天上在屋里打游戏,燥地叫她“妈,你让奶奶别叫唤了,烦死人了。”

  她手里刚拿了一手好牌,却一个不小心点了上家一炮,心里烦乱,喊了一声“死老太婆,你叫魂呢?再叫,小心揍你。”

  平时老太太也叫,不过,王淑娥心情好的时候会给她一点零食让她住嘴,可她今天早输晕了头,好容易拿一手好牌,让老太太一搅,又输了。

  坐她对面的小媳妇开玩笑说“淑娥,你就杵逆不孝吧,敢揍你婆婆?当心你大哥回来看见了扣你工资。”

  王淑娥不屑地一笑“他凭什么扣我工资,老太太吃得饱,穿得暖,又不少一根汗毛,那点工钱,我把老太婆照顾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听人说,省城人家找保姆,人家包吃住,一个月好几百呢。”

  旁边一个女人打趣道“这么划算,那你怎么不去省城当保姆啊。”

  王淑娥四下里看了看,这才悄声说道:“我们家那死鬼不放心我,死活就是不让我去,要不是他拦着,我早出去挣钱去了。”

  另一个小媳妇笑道:“去给人当保姆,人家会让你整天这样打麻将吗?”

  老太太在屋里竟像杀猪般地叫唤起来,一个小媳妇说道:“要不你还是去看看怎么回事吧,这么个叫法,怪瘆人的。”

  王淑娥只得过去打开门恨声恶气地骂道“老不死的,成天叫,真是吵死了,还能不能让人安静会儿?”

  紧接着,她就像遇到了鬼似地惊叫起来“哎呀,你把尿拉裤子里啦,臭老太婆,你要屙尿怎么不上茅房啊,拉到裤子里,臭死人啦。”

  她进屋拿出一条裤子,把老太太按在床上,三两下就把她裤子腿下,然后把干净裤子换上。边换边骂“你个老不死的,几十岁的人了,连上茅房都不知道,真是枉自为人。”

  她气呼呼地用两根手指头把尿透了的裤子拎出去挂在院子里的铁丝上,打牌的几个小媳妇捂着鼻子骂道“这什么味啊,臭死了,淑娥,尿透了的裤子你就这么在院子里挂一下又给她穿上啊。”

  王淑娥笑着走过来“时间不早了,抓紧时间再搓几把,一会该做饭了。老太婆皮糙肉厚的,皮实着呐,你们不用为她担心。”

  打牌的时间是过得最快的,她这一坐下来就没有时间观念,费天宝从地里回来了她还浑然不知。

  费天宝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听人说费令仪不管事了,现在是大哥在亲自掌管公司,心急火燎地跑回来,却见媳妇还在打麻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把锄头扔在地上弄得震天响,王淑娥吓了一跳“你发什么神经啊,有本事你跟别人一样挣钱去啊,一个大男人,挣不到钱,只知道回家拿媳妇撒气,算什么本事。”

  今天是三家通吃王淑娥,赢了钱,这几个人也是见好就收,一把将麻将推了“不打了不打了,回家,明天再接着来。”

  几个女人走了,费天宝四处嗅嗅“这什么味啊,这么臭。”

  王淑娥没好气地说道:“你那死鬼娘啊,现在居然把尿拉到裤子里,你说气人不气人。”

  费天宝忍气道“那裤子上有尿你挂在院子里干吗?还不快拿去洗了。”

  王淑娥把眼睛一瞪“要洗你洗,我妈我都没这么伺候过她,凭什么我要替你妈洗尿裤子。”

  费天宝气不打一处来“又没白让你洗,大哥给了钱,就是让你干这事的。”

  王淑娥指着费天宝的鼻子跳脚骂道:“你还好意思说大哥给的钱,那钱是我一个人花的吗,你买烟的钱是谁给你的?”

  见媳妇拉开了架式又要跟他大干一场,他想起自已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忙说道:“我听说一件事,费令仪下课了,现在是大哥在管事。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能再错过了。”

  王淑娥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不可能啊,好好的令仪怎么肯退下来让他爹上呢,我不相信,你不要让别人给骗了。”

  费天宝也吃不准,说道:“是不是真的,一会儿去找天明问问不就知道了。:

  果然,村里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吃过晚饭,竟齐刷刷地聚到费天明家里探听消息来了。

继续阅读:第二百零二章 收礼收到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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