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Robbie
张李2019-10-30 16:576,818

  绿油油的小河静静流淌着,岸边的石滩上异常热闹。

  村民们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一个大圆圈,将溺水的陌生人包裹在里面,议论纷纷。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句:“黑老太太来啦,大家都让一让!”

  人群立刻自动退避,让出一条空道,让夏月搀着黑老太太走进来。

  梅子青正蹲在地上为溺水者施救,虽然她的背影挡住了溺水者的脸,但那身醒目的T恤牛仔裤球鞋装束还是让夏月浑身一震。她一个箭步奔上前,立刻看清楚了溺水者的脸,同时捂住嘴巴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朝她射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梅子青抬起头,既惊讶又疑惑:“怎么,你认识他?”

  “他怎么样?他没事吧!?”夏月慌乱的问。

  梅子青摇摇头:“不太好。肯定在河里漂了很长时间,你看,身体都被泡肿了。”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救救他!”夏月都快急哭了。

  “让我来试试。”黑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小药丸,示意梅子青塞到溺水者嘴里,然后又对钱帮豹等几个年轻人说:“快把他抬到屋里去,换上干衣衫,再生一盆火,找清清婶子要几副驱寒湿的药,煎好给他喝,越快越好!”

  “那就先抬到我家去吧,楼上有空房,照顾起来也方便。”梅子青忙补充道。

  黑老太太点点头:“如此甚好。”

  于是大家便七手八脚的把人抬走了,夏月正要跟过去,被梅子青一把拉住,问道:“你最近都在做什么?神出鬼没的,不跟我说清楚,我可不放手。”

  夏月只好把她拉到一个僻静处,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要是换作别人,这些事儿肯定是不能随便说的,否则只会引来恐慌。可对梅子青,夏月绝对信任。在中秋夜那样混乱可怖的情况下她都能临危不乱,真是够冷静够勇敢,是值得委托重任的人。

  果然,梅子青听完,惊讶自然是不必说,略有些慌张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场战役关系到整个遥远山界百姓的安危,但到底是心思缜密之人,只稍一沉吟,便开口说道:“感谢仙堂顾念我们的安危,有结界保护自然是万无一失,只是凡事都有万一……你知道,我行事向来都会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夏月点点头:“到时候我会提前来通知你的。你安排大家找个可靠的地方躲起来,保护好自己的生命,万一遇到最坏的情况……你们就逃到外界去吧!”

  梅子青摇摇头,坚定地说:“这是祖祖辈辈辛勤开垦出来的家园,岂能说走就走。我们誓与这片土地共存亡,绝不能让那帮妖魔侵占!”

  夏月既钦佩又感动,这时,钱帮豹气喘吁吁跑过来:“他醒了,正口口声声叫夏月的名字呢!”

  梅子青和夏月对视一眼,再也顾不上说话,便跟着钱帮豹一起朝家里飞奔去。

  梅家小阁楼上挤满了人,黑老太太的药丸很见效,溺水的男孩已经苏醒,换上了干净衣衫,虽然神志还没有完全清醒,身体也疲弱不堪,但看到身边这么多陌生人,脸上还是明显流露出警惕和戒备的神情。

  小小居室因为燃烧着火盆而更显闷热,可他却还是冷得发抖,脸庞和嘴唇都乌青发紫。

  “这,这……是哪儿……你们……认识……认识……夏……月吗?”男孩奋力想要坐起来,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只好又跌回到枕头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如何作答,突然,空中响起一声大喊:“Robbie!!”

  男孩脸上霎时露出了惊喜的容光:“夏……”

  后面的“月”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嗵”的一声,男孩发出一声“哎呦”惨叫,捂着鼻子呻吟起来。

  夏月站在床前,紧攥着两只拳头,气喘吁吁的瞪着他。

  “干嘛打我……你知道我为了找你差点……差点被淹死吗?”男孩有气无力的喊道。

  梅子青见状,立刻朝大家挥挥手,大家便知趣的退了出去,还轻轻扣上了门。

  “谁叫你来找我的!”夏月凶巴巴地嚷道,“自作自受,死了活该!”

  “你都快消失两个月了,怎么也联系不上,我和弯弯都急坏了……可你爸爸妈妈说不用报警,你是去找爷爷了,而且还有弗洛阿德跟着,不会有事的……可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按照弯弯提供的线索出来找你。

  我找到那个跟你有过接触的大叔,给了他一些钱,他就用热气球带我到了绿林。我像你一样跳伞而下,落到河里,沿着水流一路漂过来,却在一个漩涡中迷失了方向,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感谢你这记猛拳让我明白现在不是在做梦。”

  Robbie这么一说,夏月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明明人家是担心自己才跑出来的,还差点儿把命都搭上,自己这么不领情,真是太不应该了。可挥出去的拳头也没办法再收回,自己已经下不了台了,便只好往床沿上一坐,重重舒了口气。

  “你怎么穿得像要去演舞台剧似的,我差点都没认出来。”Robbie仔细打量着她,好奇的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看起来怪怪的。”

  “这里是遥远山界的小碗底,我刚来时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你现在就躺在我辛辛苦苦打扫出来的小阁楼里。”夏月没好气的回答。

  “这里是你住过的地方吗?”Robbie惊讶的环顾四周。“为什么是你辛辛苦苦打扫的,弗洛阿德呢?你不是什么事都让它去做吗?”

  夏月垂头丧气:“它……它没电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哈!”Robbie爆发出一阵大笑,可马上又捂住胸口哼哼起来,可脸上还是止不住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夏月气呼呼的白了他一眼。

  Robbie拼命收敛笑容:“你先别生气,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你找找看,我的背包在不在这屋里……我记得有牢牢绑在身上的,应该不会丢。”

  “啊,在那!”夏月很快就发现了被搁在墙角的背包,跟自己那个是同款不同色。

  她从背包里翻找出两个崭新的电池。

  她从来没想到两个普普通通的电池会让自己像看到金库一样眼睛放光。

  “我先走啦,回头再来看你!”夏月捧着电池就想跑。

  “哎哎!你先等等!”Robbie急忙把她叫住,“你爸爸妈妈让我录了一段视频给你。”说着抬起手,打开腕带手机。

  全息蓝屏一瞬间在空中展开,显现出了远在星城的爸爸妈妈。

  夏月激动得热泪盈眶,出门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月时间,可就是感觉已经有两百年没见到他们了似的。他们还是老样子,没胖也没瘦,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妈妈做了新发型,爸爸换了新眼镜。

  “月月,宝贝儿,你还好吗?”妈妈显得很开心的样子,一直在挥手,“你现在和爷爷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呀?不过快开学啦,再开心也该考虑回来的行程啦!你那边是不是信号特别差,打你电话一直关机,弗洛阿德也联络不上,不过还好你爷爷已经给我们来信说你到了,他会好好照顾你,要我们不要担心。我和你爸爸都很好,你就放心在那边玩吧,记得要在开学之前回来喔!”

  “月月,月月!你看,你之前种的那盆西红柿竟然结果了!我先摘下来存在冰箱里,等你回来吃。还有,刘叔叔家的狗狗生了一窝小宝宝,我也帮你预订了一只,回来你就能看到它了。噢,对了!还有……”

  “哎呀,还啰嗦什么,只剩半个小时就要登机了,得赶紧出发!”妈妈不高兴的嘀咕了一句,爸爸脸上立刻露出尴尬的神情,凑近镜头,把手挡在嘴边小声说:“不多说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等你……等……”

  画面突然受到了强烈干扰,闪烁个不断,伴随着“兹兹兹”的刺耳杂音,完全消失殆尽。

  Robbie使劲儿甩动手腕,又用手指徒劳的在手机上划动:“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没图像了。”

  夏月才不管手机哪儿出了毛病,她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刚才妈妈说登机,她和我爸要去哪儿?”

  Robbie的眼神明显心虚的闪避了一下,嗫嚅着说:“我也不知道……”

  “他们是不是要去阿尔卑斯旅行!?”夏月气冲冲的质问。

  Robbie显得十分为难:“我答应你妈妈不说的……”

  “怎么能这样,明明说好要带我一起去的!太过分了!趁我不在就抓紧时间去享受二人世界,然后拍一大堆照片视频回来向我炫耀。没错,他们肯定就是这么打算的!”夏月双手抱胸,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大声抱怨。“都是那封该死的情书!等我回去调查出是谁写的,一定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她没有注意到Robbie的表情突然间窘迫起来,眼睫不安的眨动着,像是进了沙子。过了会儿,他抬起头来看着夏月说:“那个胆小鬼根本就不配喜欢你。他无数次想找机会向你表白,可是一面对你,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紧张、害怕、纠结,心想要是被你一口拒绝该怎么办?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呢?他想着这件事,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最后万不得已,才选择了这样一种愚蠢的方式。因为他觉得至少要让你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这么在乎你的……”

  夏月停住了脚步,露出狐疑的表情:“难道……那封信是你写的?”

  Robbie鼓起勇气点点头:“是我。所以无论如何,也想当面向你道歉。我真的没想到这封信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夏月,对不起,我……哎呦呦!”

  因为夏月突然伸出手,用力揪住了他的脸颊,还用力拉扯。

  “疼吗?”她毫不留情地问。

  “疼。”Robbie老老实实承认,却没有作出任何抵抗。“你以前力气可没这么大……”

  “看在电池的份上,这件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了。”夏月松开手说道。

  Robbie惊讶的张大了眼睛。他可是抱着必死的觉悟过来道歉的,没想到两个电池就轻松搞定了,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得先回去了。”夏月说,“我现在和爷爷住在山上,过几天等你好了,再带你去见他。你暂时待在这儿,清清阿姨一家都是好人,会好好照顾你的。我有空就过来看你。还有,你最好老实点,不要到处乱跑,这个地方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安全。”

  “那好吧……”Robbie的样子明显很失落,但还是打起精神来给了她一个灿烂笑脸。“我听你安排就是。可是……你能不能每天都来看看我?哪怕只待小会儿。”

  夏月看着他这副超级落寞又不想让自己为难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只好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弗洛阿德自从火场被抬回来以后,就一直待在夏月房间里。她每天都会用棉布把它仔细擦拭得一尘不染。而机器人在经历过大火淬炼后,原本光滑铮亮的身体增添了不少坑坑洼洼的疤痕,多了些沧桑的味道。

  装电池的时候,夏月激动得手一直发抖,她觉得自己就像隔了一个世纪没和弗洛阿德说过话了。她实在太想念它那独特的吐式颤舌和假声混合的声音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在烈火中受到了损坏,新电池也没能让机器人满血复活。它仍是一大块冷冰冰的金属,保持着静默而滑稽的姿态,一动也不动,让夏月一颗滚热的心又掉入冰窟中。

  狂喜之后的失落带来巨大沮丧,勾起了她一堆的伤心事。

  她趴在床沿放声痛哭了一场,又坐在地上发了会儿呆。无意中瞥到扔在墙角的背包,突然想起Robbie写的那封情书,便急忙翻找出来,跑到庭院,往石榴树下一坐,从信封中抽出折得规规整整的纸笺。

  不知像Robbie这样的男孩子,会写出什么样的情书。

  夏月曾经读过班上女同学故意炫耀给她看的情书,明显很多句子都是从书里或电影里抄来的,既肉麻又造作。

  但Robbie不是这种人。

  他太特别了。

  要追溯起与他的初遇,就必须使用“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样意味深长的开场白。

  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宁静黄昏,年纪还小的夏月因为受了委屈,坐在河边独自哭泣,有个男孩送给她卷筒冰淇淋,还拿纸巾给她擦脸。

  这个男孩就是Robbie。

  那天,他刚刚跟着爸爸妈妈搬家到她隔壁,成为了她的新邻居。

  后来,他们从同一所小学念到同一所中学,一年前才各自搬到新公寓,却还是住在同一个区域内,隔得并不是很远。

  Robbie是个典型的东西方混血儿,这在他挺拔的五官、深邃的双眼以及自然卷的栗色头发上得到了一目了然的体现。

  单论颜值,他并不是学校里长得最帅的,可他的名字在星城女高中生当中,却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要说起来,还多亏了他那位在游戏公司当制作人的老妈。

  几年前,她设计了一款针对高中女生的热门游戏,名字叫做《今天你不和Robbie去约会吗》,游戏中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男主角就是以Robbie为原型创建的,连名字都没改。

  这款游戏连续三年被评为“最受星城女高中生欢迎的游戏NO。1”,Robbie也因此莫名其妙成为了女玩家心目中的男神。每天上学放学,家门口和学校都堵满了仰慕者,闪光灯像星星一样亮个不停。可即便拥有这样的超高人气,Robbie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借此打入娱乐圈,他的梦想从小到大都没有动摇过,那就是成为全球顶尖的游戏制作人。

  虽然近水楼台,可夏月一直以来都只当Robbie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从没有过“非分之想“,也许是因为实在太过熟悉,反而没有了感觉。原本以为Robbie对自己也是这样,可没想到他……

  想到这里,夏月叹了口气,继续展开手中这张印有大海和白色船帆图案的信纸。

  先看看他写了些什么再说吧。

  夏月,小月亮,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请不要太过惊讶。虽然我仿佛已经看到你像白痴一样瞪着眼、张着嘴的傻呆呆表情……

  首先我要感谢我自己,能够拿起笔,鼓足勇气给你写这封信。

  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多么可怜的胆小鬼。“你,我,喜欢”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可如果按照我想要的顺序排列,竟然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无数次想要对你冲口而出,却无数次都没有得逞,害得我每次回家都想撞墙。

  所以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选择用这支笨拙的笔来进行笨拙的书写。

  还好小时候爸爸逼我练过字,不然,我连写字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我要开始进入正题了,你做好准备了吗?无论如何,请一定要看到最后!有彩蛋喔!

  ……好吧,没有彩蛋……但是只要你能够看完,这封信随你怎么处置都行。

  我常常想,在六岁生日那天遇到你,一定是命运的安排。

  我从小就特别讨厌女孩哭,她们一哭,我就会躲得远远的(其实现在也是)。结果大家却都认为这样特别酷,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可那天看见你坐在河边哭,我却生起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你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坐在那张宽宽大大的长椅上,旁边还趴着一只打瞌睡的流浪猫。你套着蓝色凉鞋的脚悬在空中,还踩不到地。可你哭泣的样子,很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大人,默默流泪,没有声音。

  我就坐在你前面不远处的草地上,心情很不好。因为刚刚搬离了那个我喜欢的家,来到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可是看到你以后,我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有像你这样的女孩住在隔壁的话,那这次搬家也不是不能接受(没想到真的如愿以偿)。

  我盼望你的目光能够稍微放低一点儿,这样就能够看到我。可你一直倔强的仰着头,直盯着河对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于是我毫无顾忌的看了你好久好久。你那么认真的哭,不时用手抹一把眼泪,弄得脸比旁边那只小猫还花。

  这让我感到很难过,脑子里在飞快的想,怎样才能让你停止哭泣,变得高兴一点呢?突然我想到,好像女孩子都喜欢吃冰淇淋吧。

  于是我一口气跑到超市,买了看起来最可爱的冰淇淋。

  当我把冰淇淋递给你时,你竟然没有拒绝,我好高兴!用纸巾帮你擦脸时,你也没有说不,我超高兴!!后来我坐在你旁边,你竟然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我像个木偶似的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你就醒了。就这样直到天黑,我身体都木掉了,你反而睡得越来越香甜,可爱得就像天上那枚小月亮。

  是的,小月亮,从那一刻开始,直到现在,我的心一直都在这样称呼你。

  直到现在,每当回忆起这段往事,我的心情还是跟当时一模一样,丝毫没有改变。

  我真心希望在你所有伤心难过的时刻,都能够有我陪在身边,用冰淇淋、纸巾和肩膀带给你安慰。

  这些年,我不知疲倦的学习各种功夫,都是为了让你觉得我很可靠,很有安全感,在遇到危险时,能够第一个想起我。我是个内心很敏感的人,你脸上哪怕一丝轻微的表情变化都会让我担心好几天,假设出种种让你不开心的理由,再苦苦思索能让你开心的办法。

  我觉得真的在乎一个人,就要用行动为她排除一切障碍和困难。让她每天开心快乐,其他那些麻烦的事情,就全都交给我好了。

  还记得去年圣诞节吗?天早早就黑透了,我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围巾和帽子,几乎都看不见对方的脸。你的眼睛又大又亮,像挂在中央广场圣诞树上的钻石灯。

  我突然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你指着街边的路灯说,喜欢会在这样寒冷的夜晚,点亮温柔和光明等自己回家的人。

  于是那天晚上我许了一个愿。

  我想成为这样一盏路灯,站在你漫长的人生路上,点亮温柔和光明,等待你,照亮你,温暖你。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落款空白。

  夏月慢慢地把信纸折起来,重新塞进信封里。突然,一枚红石榴神奇的被一只金属手臂递到她眼前。

  “刚,掉下,来,的。甜。”

  夏月把石榴掰开,一边吃,一边哭:“好酸啊……弗洛阿德,你这个笨蛋……明明就是酸的……你脑袋肯定被火烧坏了……”

  “不。我,还是,我。只是,你,夏月……你,不一样,了。”

继续阅读:35、开花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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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的龙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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