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要不要先点餐?您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半小时了。”
也不知多久,侍应生走来提醒。
偌大的餐厅,只有她一个人坐着,原本的浪漫排场,忽然成为了一种讽刺般。
方媛局促不安,双手握拳,攥在身前,“一个半小时?有那么久么?”
“是的,所以您看要不要先点?”侍应生不失礼貌地点头回应。
这种情况他们见多了,大抵都是男方有事,来不了了吧?
“点餐……再等等吧。我等他来。”她天真烂漫道,其实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傻乎乎地在这里吃饭,那样会显得很孤独、尴尬吧。
侍应生点点头便离开了。
方媛的手这才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伸到餐桌上,拿起手机。
她自我安慰,也许是今晚他太忙,所以忘了。
因为忙,所以连给她打电话的时间也没有……
她是这么想的,拨出去了号码。
手机接通了,但是等了很久,都没人接。
她等了很久,每一分等待,都成为了煎熬。
终于,她还是把电话挂断了,发了条短信过去:莫总,今晚咱们的约您还记得么?我在等你。
接下来的时间,她又继续等。
可原本玻璃窗外的繁华世界光芒璀璨,却忽然开始飘起了雨。
雨水打在落地窗上,把窗户弄得湿哒哒的。
再从窗子看外面的世界,很模糊,而且还有点惨兮兮的感觉。
这一等,又是很久,直到侍应生再次走来提醒。
“方小姐,不好意思,我们的餐厅只营业到晚上22点,现在都已经超时了,您看……”
方媛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22点28分。
侍应生这个点来提醒自己,也算是客气了。
她回头一看,的确,餐厅里空荡荡的,连工作人员都比来时少了。
“不好意思……我这就离开。”
她站了起来,一时间,竟狼狈地抬不起头。
她在这里可是坐了一晚上啊,打了电话也发了短信,就算他再忙,也该看见了吧?
可是到目前为止,连个回复都没有。
那一刻,心里有种跌到谷底的失落感。
拎起包,惝恍地逃离酒店的最顶层,她坐着电梯,一路下降。
不像来时的忐忑,下降的电梯似乎比上升地快,站在里面看外面,有种眩晕的感觉。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酒店,只依稀记得耳畔有门卫的声音,“欢迎下次光临。”
下次?这么高级的酒店,怎么还可能有下次?
“小姐,需不需要我们帮您叫车?”
“小姐,外面下雨了,您撑把伞吧?”
在她快要没入雨中时,门外给她撑了把伞递来。
她这才回过神,目光呆呆地看了对方一眼,“谢谢。”
接过他递来的伞,走进了雨里。
雨水胡乱地拍打在身上,脸上,冰冰凉凉的。
外面因为下雨而降温,只穿着一身长裙的她,感觉很冷。
尤其是高跟鞋沾了水变得很不合脚,没有走两步,她便崴了脚,跌坐在地上。
全身一下子像跌入寒潭般,沁凉沁凉的。
就那一下,方媛整个人瞬间清醒,哆嗦了两下。
可越是清醒,越发觉得自己狼狈。
她是个女孩子啊,这样卑微,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是哪一瞬间喜欢上你的?我自己也说不清。但我知道,喜欢着你的每个瞬间,都充满了生活的勇气,仿佛在黑夜里点亮了一盏明灯,指引我走向人生的目标,指引我去完成未完成的梦想。
方媛记不得是在哪里看过这样一段话,正如她初遇莫绍白一样的心境。
一杯清水,放入一颗糖,你不会觉得很甜,但倒入一点点醋,你便会觉得很酸。
一件喜事,你不会开心一整年,可一件坏事,却可能让你郁郁终生。
此刻于方媛来说也是一样,痛苦和难受被放大,在19岁这个还未完全懂得人生的年纪,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坐在雨里,便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
外面的雨声很大,可是凯恩斯酒店顶层的老大套房里,却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这间老大套房就在旋转餐厅的隔壁,而侍应生是早就知道莫绍白这位大客人今晚入住了套房,并且还带了另外一个女人一起。
在餐厅里等待的那个,无疑成为了笑话,但他们不会傻到多嘴去提醒。
一切像不知情,餐厅工作人员打烊下班。
套房内,男人刚发泄完心中的......
莫绍白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一杯带冰的格瓦斯拿在手里,进入喉头是一阵沁凉的感觉,刚好浇灭所有的余火。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坐在那里线条分明。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台灯,所以光线不太亮。
他就坐在略微有光线的地方,一半明媚、一般阴暗。
清冽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女人身上,她已经被折磨地披头散发,整个人虚脱在那,一条薄薄的蚕丝被只象征性地盖在她身上,随处可见她身上被留下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
雪白色蚕丝被上,触目惊心,她蜷缩着,就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眉头不禁紧皱着,把喝完的空杯子重重放在地上。
站起身,脚不经意,便把空瓶撞倒。
声音很清脆,在这个包间里显得很响亮。
他抓起桌上的皮夹,一步步朝她走近,来到床头柜前,拿来一支笔。
皮夹里他有随身带空头支票的习惯,可以在上面填写金额盖章。
沙沙沙几下,他写下了自己认为的数字,然后将支票放在柜台上,用手指点了点。
“我没想到你是处,十倍价格,一千万,你不亏。”
陈疏影听到他这话,瑟瑟发抖,可即便全身都在颤抖,她还是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
“我说过,你碰我一下,会不得好死!莫绍白,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她不说这话,他会丢下支票,然后穿上衣服就这样走人,只当做今晚是一场成年人之间的游戏。
可这充满挑衅的话,让他实在不能假装没听到,然后一笑了之地离开。
“你听起来很愤怒?”他勾起了唇角,忽然笑了起来,“那行,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补偿?我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