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沉了下来,繁星星罗密布般犹如棋盘一样散落在夜空之中,一袭黑衣的暗卫单膝跪在黎千湛面前,浑身上下唯一露出的一双眼满是恭谨:“殿下,根据最新传回来的消息,燕桀离开荷莲山后,就开始在山下的酒馆喝酒,我们还要继续监视吗?”
小九望向黎千湛,皱眉道:“殿下,这燕桀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们最好还是派人监视吧!
“不用了,把我们的人撤回来。”
“是。”
暗卫离去,黎千湛墨眸浅眯:“城中情况怎么样?”
“关于您的议论,很多。”
小九眉头紧皱:“再加上厉王的火上浇油,很是不乐观。”
殿下多年来一直是众人心目中燕国储君的唯一人,可自从出了扈蝶儿的事,很多百姓对殿下已经开始怀疑起来。
黎千楚和黎千風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呢!所以更加不放过半点污蔑殿下的机会,朝中原本支持殿下的一些大臣已经开始摇摆不定,无论怎么看,目前的情况对殿下来说,委实不妥。
哪知,小九这边担心的不行,而黎千湛却一派清闲:“阿雾都回去好几日了,她应该要回来了吧!”
“……”
扯了扯嘴角,小九无语得很:“殿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想办法,不要让他们继续污蔑您的清誉。”
闻言,黎千湛嘴角轻扬,眼底略显冷意:“怕是越描越黑,那就更解释不清了。”
“这……”
“让他们继续闹吧!”
看着自家太子殿下隐匿在半边黑暗的面容,小九咋舌:“可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吗?那岂不就让他们得逞了?还有皇上那,对殿下您的意见也会越来越差的。”
父皇?
黎千湛眸光微闪,关于父皇的消息已经彻底不知所云,甚至连一点矛头都查不到,实在是诡异的很。
不过,看这位皇帝的样子,虽然并不怎么样,但至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暂且留着,等找到父皇的下落再说。
抬头望向小九,黎千湛沉声道:“楚月宁那边如何了?”
“啊?”
小九微愣,怎么也没想到黎千湛好端端的竟然会提起楚月宁,僵硬的摇摇头:“属下不知。”
“那就去啊!”
“去哪?”
眉头狠狠一跳,黎千湛终于想起来之前元雾猗曾骂过,小九就是个榆木脑袋,根本就不懂得变通,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深吸一口气,黎千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既然阿雾已经帮你牵桥搭线了,那你就不应该放过这么好的姑娘!”
殿下以前不是最讨厌楚月宁的么,可自从楚月宁为阿雾姑娘取来活血参后,殿下对楚月宁可是赞叹有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小九连连摇头:“可现在整个太子府正是被人诟病的时候,属下怎么可以出去玩乐?”
“……”
好半响,黎千湛方才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来:“本殿下让你去,你就没事去逛逛楚家,今夜月色正好,去吧!。”
虽然不知道黎千湛的想法,但小九还是怔愣的点点头:“属下遵命。”
这殿下究竟是怎么了,实在是越来越奇怪了……
竖日一早。
黎千湛正在喂鹰鹃鸟,管家便传来信儿,说是厉王上门探望。
于是黎千湛命人将黎千楚迎来这里,而黎千楚一见到黎千湛就忍不住嘲讽开口:“太子最近还真是清闲的很,整日不上朝,竟然在喂鸟。”
整个都城闹得风风雨雨,这人竟然好不着急,不上朝不出门,还真是够淡定的。
“厉王今日真闲。”
黎千湛神色淡淡:“你看的今日这鸟多安静,怕是天有大雨了。”
“……”
“管家,给它们喂些虫子。”
“是!”
这赤裸裸的无视彻底让黎千楚怒了,咬牙切齿:“太子这是在做什么,本王在和你说话,你竟然置若罔闻,你知道现在整个都城都在怎么议论你吗?朝中参奏你的奏折都已经堆积如山了,父皇整日看不见你上朝,正发怒说要废黜太子呢!”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话,定然急的不行,可黎千湛依旧是一幅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样子:“大家都是亲眼所见是我杀了扈蝶儿,议论一些也很正常。”
黎千楚一愣,他本以为黎千湛一定会死不承认的狡辩,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的就承认了。
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此人的真实心思,黎千楚古怪的皱了皱眉:“外面那些人说的话很难听,太子当真不在意?”
“那又如何?”
轻轻摸了摸鹰鹃的小脑袋,看着鹰鹃对自己信任而熟悉的样子,黎千湛难得露出一抹笑意,犹如冬雪融化后的春水。
“如何?”
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黎千楚一脸的哭笑不得:“你是燕国的太子,难道你不担心会被废黜吗?”
该死,他在外面拼命的制造言论,可这个黎千湛竟然优哉游哉的在太子府整日的喂鸟。
这让黎千楚有一种错觉感,那就是他像个小丑一样在蹦跶,而黎千湛却在台下看好戏。无论又怎样的风暴危险,此人永远维持着他应有的高贵姿态。
黎千湛十分欣赏的看着黎千楚明明满心愤怒却隐忍不发的样子,意味深长的来了句:“那厉王便试试吧,废太子?怕是这整个燕国,没有一个人有这个资格。”
“你……你狂妄!”
黎千楚终于忍无可忍的发火了,可恶的黎千湛竟然这么自信。还是黎千湛当真以为,楚家要开始站在太子党了?
没错,昨晚小九一进楚家,他就已经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没想到这个黎千湛手段还真是不同寻常,竟然能勾搭上楚家。
虽然他不在意楚封那个没有实权的幕僚,但也不能归了黎千湛,所以他这一大早便匆匆赶来,想试探一番黎千湛的真实心思。
可……这黎千湛竟然悠闲悠闲的喂鸟,还挑衅他,实在是过分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