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重城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问他这个问题，意欲何在？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逃跑吗？
“我答应了巫师，不会杀你的。这是我们之间的一场交易。在我来第二天，见到她之后，我们就达成了共识。”
“我知道。”
小冉开口道。
她在伸手拿起那本书的同时，那些画面，全部都涌入了脑海中，包括父亲死去的画面，以及这场屠杀的每一个画面。
以及关于重城的各种画面，还有他口中的那个人。
“我想去姚国。我不想被束缚在这片土地上，但他必须要留下来。他以后会是一个好族长。”
“跟我走吗？”
“是。”
重城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那炯炯的目光，坚定的神情。
他明白了巫师的话，也明白自己为何第一眼就被她吸引。
“不给你父亲下葬吗？还有这些族人，不尽到一个巫师的责任？”重城问道，他的人早已经褪去，消失在破晓前的黑暗里了。
帐篷外，哭天喊地的哭泣声传入耳中。
两人一对视，他们决定不出去，明天把弟弟交给外边的那些人，从此之后，他就要承担起这一切了。
第二日。
太阳升起，小冉走出了帐篷，找到了还剩下的七八个劳动力，召集来了剩下的所有人。
牵着自己的弟弟走上那个属于族长的位置，而重城站在底下，背上背着昨晚砍下巫师的剑。
“父亲昨晚羞愧自杀了，因为他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从今日起，我们要迁入草原的深处，其他的一切都有我的弟弟代替父亲做决定。”
“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胜任族长这个位置？”
一个人发出了质疑。
他不是在质疑小冉和弟弟的血缘的权威，而是想不通为何他要听一个孩子的决定，这很不公平。
小冉站了出来，举起巫师给她的匕首，另外一只手拿起巫师留下的书，放在桌子上。
“我是巫师，谁做族长我说了算。从今日开始，我们将迁入草原深处。一直生活在哪里，直到我回来的那一日。”
大家见到小冉手上的刀立刻跪下来，承认了弟弟的存在。
弟弟脆生生的开口问小冉，“姐姐，你要去哪里，不跟我在一起吗？”
“我们始终都会分别，我会在你死之前回来。这本书，我会留给你。有问题了就问它，会给你答案。”
“那我们还会在见面吧？”
小孩子不懂，姐姐话中的意思，再次开口问道。
“会的。”
小冉看着自己的弟弟，他那么的小，那么的纯真，心中有所不忍，但唯独离开这片土地，她才能像个人一样活着。
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家人，她要放弃这片热爱的土地，走向不一样的地方。
处理好了尸体，埋葬了家族里的人，小冉站在山间上，瞧着那满地的坟墓，心中酸楚，无处发泄。
重城站在他的身后，看着自己亲手屠杀的人，也跟她一样五味杂陈。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习惯了这些残肢，习惯了那些悲伤和怅然若失，有些时候，他觉得这才是常态。
那种在京城里平淡的生活，实在不适合他，只有在这种时候，放佛自己才是真实存在的，被人需要的。
重城走到小冉的身边，开口道，“先去客栈住下，等着时机成熟，跟着我们一起离开。还有几个点没清除。我要斩断一切，制作毒人的途经，不留任何可能性。若是你的族人东山再起，我的人也会决战到底。”
“这是你对姚国的忠诚，还是对你所爱的那人。”
“都是。”
重城回答。
“我们会在一起吗？”小冉问出了一个重城内心也想知道的答案。
“如果是悲剧，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即使你在我心中不那么重要？”重城反过来问。
一夜之间，只是一夜。
重城发现，眼前的这个人长大了。
“我想，不会吧！我想要一场只属于自己的情爱，能陪我一起走过在姚国的时光，那将是一场漫长的路。”
两人之间，达成了一种共识，重城是看得上眼前这个女子的，可惜他有更加重要的人。
处理完了这里的事，三天后，还是同一个地方，两人站在这里看着远去的族人，骑着马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好几日，终于到了这个边陲小镇，来到了客栈。
小二立马迎上去，瞧见了重城背上的那把剑，知道他是自己的主子，给了两间上好的房间。
一进屋子，小二立马行礼，“属下见过主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可担心你了。”
“告诉他们，晚上见一面。”
“是。”
小二立马让门口的自己人去报信，主子安全的回来了。
重城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好久没睡的这么好了。
话说那卖货郎，昨晚等着重城离开后，就再自己的帐篷外挂上了黄色的丝巾，在月光下尤为明显。
他躲在帐篷里，偷偷的哭泣着，他对这个家族很有情感，他们的人很淳朴，又热情。
买东西很少时间跟他讨价还价，都是耿直的家伙。
第二天清晨，他便离开了这里，独自去了下一个草原族群贩卖东西，他也不会把在这里经历的是告诉其他的人。
虽然心中悲凉，他已经决定好，每一年到了祭祀的时节，便会回来在这里住几日。
夜晚。
重城睡醒后，招呼小冉吃了晚饭，然后一人走到了杂货铺，大声嚷嚷的着买一些东西，然后直径去了后院。
所有人都等着他，二十几个人，包括温姝让一起的那个大夫。
“准备好东西回姚国，剩下的那些，这几日赶快处理掉。速度要快。”
“是。”
重城挨个审查了眼前的这些人。
他们一个个都是这边的人打扮，看来都有听他的话。
单个拎出来，也不会有人认作是姚国人，若不是那口音，他满意的点点头，顺道给小冉买了骆驼。
装作谈好了价钱，再从后院牵着骆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