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报官了?
苏君扬的心里老不痛快了,合着,这是有人瞧不起他平郡王呢,觉得他才来京里,根基没扎稳,甚是好欺负。
没错,他现在本事还不够,但他,有一个可以靠的。
转身,立马就对恭王说:“明知是您大儿媳,还上赶着栽脏陷害,这不是摆明了要同恭王府过不去么,您成日吹嘘您天下第三,啧,打脸可真够快的,老痛了吧。”
恭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忒么的,儿子生来就是讨债的。
“被人打脸了,当然要狠狠地打回去。”
林安心在一侧,看着这对父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我可不管,这明摆着的就是有人计设想害她。”
苏君扬的眼儿微微一眯,遮去了眼底滑过的一丝寒光。
“我并不曾暗中加害这个婆子的女主子,更何况,我为何要开锦绣坊,就是想打开门做生意,才不会自己砸了自己的饭碗。”
林安心到此时,才有机会插嘴为自己说上几句。
苏君扬扭头过来,一手背于身后,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拍她头顶,道:“我信。”
恭王伸手摸了摸胡子,叫人将这几个婆子捆了,霸气十足的说道:“老子这就去顺天府走一趟。”
苏君扬泼他冷水:“就怕对方不卖你脸面。”
“老子身后还有人撑腰,怕啥。”恭王横了自家大儿子一眼,怪他不该在自家未来长媳面前不给脸面。
苏君扬对此,选择直接无视。
“我也随您一起去吧。”林安心想了想,这事本就因自己而起,她自该亲自跑一趟的。
恭王不甚在意,挥挥手,道:“无须,再怎样,也不会将你拿去下大牢的。”
这点面子,他还是有的。
只不过,他和苏君扬都心知肚明,能不顾恭王脸面,敢出手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这事儿由恭王接手后,林安心自不会真的被逮去蹲大牢了。
只不过,还是接到了顺天府打发来的衙役,说是这段时日不可以离开京城。
林安心自是应下,邓金鼓打发去寻林青松的人,迟到了许久。
等林青松赶到铺子里时,恭王已带着人走了,苏君扬到是留下来了。
苏君扬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了他,林青松与苏君扬暗中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林安心对此一无所知,邓金鼓一直赖在这里不曾离开。
由林青松作东,请了三人一并去酒楼里吃晚饭。
因邓金鼓在,林青松并不曾和苏君扬说什么,只捡了些平日的琐碎事说了,多是说同僚之间听来的一些传闻。
自这之后,又过了两个月左右,此时,已至八月初。
而栽脏林安心的那个案子,一直不曾了结,林青松只告诉她,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太多,又说,这事,他去了趟鲁府,将她被冤的事说了,苏君扬也寻上了陈府,请陈府的人从中周旋一二。
林安心听得直皱眉,她怎就觉得,自己好似掉到了漩涡中间,成了一相颗人人想利用的棋子呢?
她将自己的感觉告诉了林青松,林青松只是安慰了她,说这事终会水出石落,叫她不要担心。
因受这案子的拖累,京城里已有些谣言在传,不过,都被恭王暗中压下去了,锦绣坊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七月中旬的时候,终于,远在异地的鲁玉莲来信了,说是要定十个两丈高的大屏风,并非她一家要,而是有人在她屋里见到了,去岁林安心送给她的屏风,那些夫人瞧了,心中甚是喜欢,这不,眼瞅着中秋将至,那几位夫人便央了她做中间人。
请鲁玉莲帮忙定十个大屏风。
林安心的锦绣坊,这才又火热起来。
这一日,她在锦绣坊守了一日,亲自盯着小绣娘们在做活。
“安心,安心。”明惠郡主这两月,跑锦绣坊跑得更勤快了。
恭王妃也知晓了她同林安心耍得好。
只是背地里,和芳姑姑、萍姑姑说了一嘴,说是怎地自家女儿与那丫头耍的好?
似颇为不满,但,到底不曾拦着自家女儿,不让她同林安心玩。
“郡主来了?”林安心从一个屏风后绕过来。
“在忙什么呢?”苏玉琳凑过去,说道:“这就是鲁家姐姐要的屏风?”
“嗯,你今儿怎地有空来了?”
苏玉琳笑道:“还不快些谢谢我,也就把你当好姐妹,我才帮着忙前忙后的,我帮你拉了个单子,皇祖母早就耳闻你绣坊里的针线不错,我今儿入宫,听她说有位老亲王妃要做寿,却不知送什么好,我便提议,让你绣个屏风啊。”
林安心微微皱眉,道:“旁人现在躲都来不及呢。”
“我都瞧得分明,是有人故意想陷害你,皇祖母又岂是那种无脑之人,她原是不肯的,后来经不起我磨她,便应下来了,嗯,放心吧,皇祖母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林安心暗思,这生意到底要不要接呢。
听苏君扬的意思,太后可是对她印象很不好呢。
“别想那么多了,你以前不是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么,而且,不过是个普通的案子,顺天府都能拖这么久不结案,要我说,那个顺天府的府尹就是个怕事的,他谁都不肯得罪了,这不,使了个拖字诀呗。”
林安心一听,越发苦着个小脸了。
“这岂不是无意间告诉世人,我就是那心狠手辣的么,否则,这事,怎地还没查个明白呢?”
苏玉琳到是颇为同情她,伸手拍拍她的肩,说道:“要怪,就怪我大哥,只怪他长得太好看,啥女子看见了,都想抢回家,当真是红颜祸水,惹不得,惹不得。”
林安心忍不住翻白眼。
“不过,你也不用太难受就是了,我瞧见大哥多次进宫,似乎同皇帝伯伯提过你的事,你道我怎么知道的,我不过在皇帝伯伯跟前一开口,皇帝伯伯就不让说了,说是这事他自有安排,这都过了一个月了,也不见他安排了什么。”
“对了,我听说,有个叫邓金鼓的,时常登你铺子的门?”苏玉琳突然想起这事。
林安心又忍不住皱眉,道:“你晓得他是谁的,我这铺子开门做生意,总不能把客人往外推吧。”
因为生意不好后,除了鲁家,苏君扬以及邓金鼓介绍的这几个客人外,其他的客人,早就被那一闹给吓跑了。
为此,林青松气得面红耳赤,大骂自己的同窗们不辨事非。
“说得也是,就是外头到处传出不利于你的话,听我大哥的意思,应该是对方尚不死心。”
林安心对此颇为头痛。
苏玉琳看她烦恼的样子,终,没有再说自己的发现,以免再给林安心多添烦忧。
“姑娘!”听泉从外头拎着个小篮子进来。
大热天的,北地又干又热,林安心着实有点受不了,然,她家不过是普通人家,又是租的院子,自然没有准备冰窑之类。
这天气一热,她就受不了了,便打发听泉带了婆子去外头买些冰回来搁屋里。
虽然有点小贵,林安心也无可奈何。
“听泉,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加了冰西瓜汁、甜瓜汁,还有莲子银耳羹,郡子想吃哪个?”
苏玉琳想都没想,便要了那个银耳羹,林安心要了一筒甜瓜汁。
这种饮料类似后世的冰饮,用竹筒装好,又用润湿的干荷叶蒙住竹筒口,再用细麻绳系紧。
听泉为两人取来银吸管,这种东西银楼里常年有卖的。
林安心吸了一口冷饮,一丝凉意顺着喉咙滑下,才觉得心头火散去了些。
听泉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道:“姑娘,南边来信了。”
“我大哥的?”她抱着竹筒,侧头看向听泉。
听泉识字不多,但林青山的笔迹她是能辨认出的。
“是大少爷的。”
四兄妹自去岁分开后,林二丫因不识字,压根儿就不曾写过信来京城,只有林青山每月少则一封,多则两、三封,总会写给自己的弟弟、妹妹们。
“给我看看。”
林安心接过信,看了上面的蜡戳一眼,秀眉立马紧拢。
苏玉琳在一旁刚好勺了一勺子银耳羹吃了,见她神色不对,便开口问道:“安心,怎地了,可有何不对?”
林安心伸手指了指蜡戳,答道:“十万火急。”
苏玉琳探头一瞧,道:“还真是,说不定有什么急事,你快些打开看看。”
她说这话时,林安心已经动手拆信封了。
信比往日的轻了三分,这让林安心心里的不安越发浓了。
她匆匆展开心,阅之。
原来,林青山从南边发来了急信,说的正是他今年五月中旬接的两单生意。
这事儿,林安心是知道的,林青山在这事上曾不瞒着两个弟弟、妹妹,他接了新单子,总会在信上告之两人。
就像这两回,林青山在府城接了两个修建园林的单子。
两个园子,一个有五十多亩,一个有八十多亩。
林青山曾戏言,不开张则已,一开张吃三年。
他说,做完这两单生意,手中的小单子准备安排给管事盯着,他打算带了婆娘、崽女来京里小住几日。
他所说的小住,那定是小住,又说,他已想好了,要坐马车走官道,连夜皆程,如此一来,来回都只需一个月,再在京城住上十天、八天,一个来回,将将一个半月左右。
林安心一直很期待她小侄儿一家的到来,甚至,已经安排绣娘子给自己的小侄子做了好些套小衣裳。
谁知……
林青山连着寻到的珍惜花草,要么半路被人截胡了,要么,就是被人偷了,他只能自认倒霉,又重新掏银子定别的,然后,银子丢进去多少,都起不了一朵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