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整个正月,不光是你忙得不可开交,我还不是忙得脚不沾地,你大哥要出门应酬,终日不见人影,家里来往的客人又多,我都嫌家中帮忙的婆子、丫头太少了呢,哪里可能抽得出人手来。”
邓金钗也是个精明的,当初,林方氏待她也不咋样,在她邓家落难时,落井下石的也是林方氏。
打量她不晓得,林方氏背着她曾撺拙过柳三娘,让她教唆林青山休了她呢。
更别说林方氏在欺负柳三娘时,无意中,也时常将邓金钗给牵连进去了。
“这么说,我奶上过门了?”
林安心听她的话便晓得了。
邓金钗点头,又道:“我不过是隔了一辈的晚辈,她求上门来,我也不能直接回拒,只说待你大哥回来后再说这事,更何况,这事儿,怎么样都论不到我们这个三房的孙子辈,也不知你大哥是怎么同爹说的,反正,从那以后,奶就不曾上门来,当然,她也没那闲功夫再去外头嚼舌根了。”
林安心点头,道:“爷中风瘫在床上,到难为奶不辞辛苦的伺候着他呢。”
邓金钗抿嘴轻笑:“听说爷的脾气越发不好了,他中风瘫在床上,是左半边不能动弹,右手右脚还好好的,有时他喊奶时哇哇叫,奶动作慢了点,就拿搁在床头的一根木棍打奶呢,奶也同他吼过,偏他如今又说不出话来,奶一吼,他便闭眼睡觉,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抵是行动不便,又日日只能躺着的原故,心情自然不会很好的。”林安心觉得林方氏和林老爷子就是坏事做太多了。
邓金钗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终决定起身离开。
林安心正想着苏君扬的事,她并不曾留意邓金钗这边,她的心里终有些闷闷不乐,不知自己当日的话,是否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憾事。
初三那日,林安心被林青山接回来后,她前脚进门,后脚苏君扬就上门了,显然,这货早早得了消息,只怕在顺水村的村口,早早派了人蹲守着呢。
定是瞧到林家的牛车,才猜到是自己从外婆家回来了。
其实,那日他来见她,林安心的心里早已有了准备。
苏君扬进了门后,并不曾提起这事,而是在林家蹭了顿午饭,又把拜年的礼一一呈上,哄得柳三娘眉开眼笑,直夸他这个小女婿最好了。
最终,才打发林安心请了苏君扬去自己的小院坐。
都已经是定了亲,柳三娘和张玉兰巴不得这两孩子能多多亲近亲近,将来成了亲后,感情肯定也会好到蜜里调油。
林安心的小院苏君扬不是第一次来,他反客为主,走在前头,熟门熟路的进了林安心的小院,又叫听泉给他煮壶好茶来。
这才拉着林安心的小手,缓缓地走去了上房堂屋里,随后又拉着她挨着自己坐下。
“数月不见,你怎地清瘦了不少?”
林安心伸手摸了摸自个儿带着婴儿肥的下巴,眼里闪过一丝狐疑,瘦了吗?怎么可能!
“我瞧你到真是清减了不少呢,在京城这几月可还好,可有累着?”
苏君扬笑答:“再苦再累,只要想着你还在南边等着我,也就不觉得有多苦多累了。”
林安心白了他一眼,笑骂道:“你这张嘴,越发会哄人了,可是在北地哄过不少小姑娘?”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许多机会,不过是在生意场跟人有来往,见的都是大老爷们呢!”
打死苏君扬都不会承认,的确有不少有来往的富商又或是贵人,打着所谓的为他好,送过些小美人儿,转头,他便把这些小美人都给用到了生意场中,人家送给他,他不过是借那些人的手,又再送去,到底还是心存良善,不曾将那些小姑娘们推入火坑,她的去处都是些人品还不错的富商或贵人。
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至少,给那些无依无靠如浮萍一般的少女们,寻了个终身落脚点,以后到也能衣食无忧一辈子。
“真的么?不是说,生意场上的老爷们,最爱在脂粉堆里滚来滚去么?”林安心不信。
“没那回事的,我可是有家室的人,爷怎么可能被人掰成浪荡子。”苏君扬拒不承认。
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至少,他说这话,便表示不想让林安心伤心。
她想通这一点,也就不再追着问,又道:“年前我哥哥回来时,曾说过一嘴,说你想去边关谋个好去处?”
林安心说这话时,秀眉紧拢,显然,她是不赞成这事的。
苏君扬憨笑半晌,伸手挠着后脑勺,答:“我琢磨着这事可行,不过,三舅哥很是反对,着实叫我很无奈,又说你定不会赞同,他走后,我也曾寻思过许久,又跟人打听过,的确是将脑袋悬在刀口上讨生活,我又怎舍得你真叫你伤心,当初有此想法,不过是想弄些功名,叫外人唤你一声将军夫人,也能哄得你开心罢了。”
林安心黛眉依旧紧蹙,微微叹气,道:“我自是反对你去的,若你非要去不可,我定会先同你解除婚约,万一有个啥事……我可不想守那啥子望门寡,我不觉得这是我自私,若你家强求这样,到觉得你家太过自私了。”
苏君扬听了,心里虽有点不痛快,可到底还是晓得啥叫望门寡。
更何况,林安心这般说,只是为了阻止他不要真去投入军中。
“我即应了你不去,自不会去了。”苏君扬心里颇为遗憾,哪个男儿年少不曾热血沸腾,又有哪个不想精忠报国?
林安心不同意,他自不愿她不高兴。
只不过,两人心里到底有些勉强了,彼此心中皆闷闷不乐。
……
两人在这一事上,一个强求,一个迁就了,心中终有些遗憾,但架不住,两人一门心思想长相守,到底不曾久久闹捌扭。
没过几日,两人表面上又和好如初。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苏君扬依旧不曾忘记一事,那就是和林安心穿同样颜色的青梅竹马套装招摇过市。
林安心连着数日都很配合他,和他穿同色的长袍、斗篷,陪着苏君扬四处应酬,他逢人便介绍,这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云云。
把姿态做了个十成十,叫邓金鼓别说见缝插针了,他干脆堵死了所有的缝。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二月初二龙抬头之后,苏君扬才消停了。
当然,这会子整个十里八乡无人不知,她是苏家的大儿媳妇。
便是有时走在路上,都会莫名其妙的有人跑过来,跟她行个礼,不是喊她苏家姑外婆,就是喊她苏家姑奶奶,又或是大侄女,大外甥女之类的。
这些皆是苏、张两家那些拐着弯儿的亲戚。
这一年,林安心已十四岁了。
出了正月后,林安心便着手买人一事,到底还是听了自家哥哥和苏君扬的劝,更有系统一直在怂恿她。
这一日,林安心吃过午饭后,终得了空闲回自己的屋里小歇,闲下来后,她才有空闲问系统。
“小系子,出来!”
“小凉凉,小系子在——啊!”系统极配合她,还配了那钪钪锵锵的乐器敲打声。
林安心的眼皮子直跳,总觉得如今的系统成了个神经系,嗯,还是很不正常的那种。
“你被病毒感染了?”她小心翼翼地问它,言语里难掩关切之意。
系统答:“没有,我好着呢!”
“没有?”林安心不信,又追问它:“那你最近为何总怂恿我去开劳什子绣坊,我记得,你以前再三强调过,你是种田系统,不拐着我继续种田,却要做起生意来了,你确定自个儿不是生意系统?”
系统惊怵了,这界宿主们忒么的都是属猴的,太精了!
“想好了再回答我哦,不然,嘿嘿,你懂的。”林安心面上露出十分邪恶、猥琐的笑容。
系统纠结了,是说真话呢,还是说假话呢?
它个小小系生,怎能经得起如此大的大风大浪?
更何况,还是在生产它的公司安排剧情后,才出的事……
在生与灭之间,系统很没骨气地选择了生存,然后,它很狗腿地对林安心道:“亲亲安心呐,你是我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对不对。”
林安心挥手将它给呈上来的迷魂汤啪飞了:“少来,准确的说,是惺惺相惜的坑友。”
没错,时常挖坑,互相坑对方的那种。
系统出现了一秒钟的停顿,它正在运算林安心说这话的真实性,占了多大的比例,然而:系统内部出现错误提示了……
“真不打算说?”林安心不知它出了状况,见它久久不说话,又再次追问:“你可得想清楚了,断了能量,你等于就是一坨废铁,不对,废铁还能换个几文钱,你简直是一文不值了,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的那种。”
系统闻言泪奔,要不要把它说这么可怜,果然,这界的宿主们,良心都大大的坏,为毛一个两个都能想出如此“狠辣”的手段?
“等等,我招还不行么?”
林安心一听,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快说,你如此反常,究竟是干了什么坏事?”
系统哭哭泣泣的把原由都说了。
原来,系统所在的公司,嗯,因为饼子摊得太大,饼子太薄,一铲下去就破了,生产它的公司,由于预算时出了纰漏,以至于到后面,公司资金大量短缺,无法支撑这个游戏继续开发下去,然后,正好被一个集团公司看中,于是,大鱼开始围捕小鱼,小鱼吃不到虾米,最终的结果是,集团公司兼并了这个游戏开发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