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又出言提点:“那位与现在的恭王妃走得很近,小郡王的弟弟很擅长诗词,很得那位的欢心呢,不过也是有根源的,谁叫小郡王的弟弟的外家,偏生是当今太师呢。”
苏君扬闻言,狐狸眼微微眯了眯,眼里滑过一道不叫人发现的精光,伸手挠挠后脑勺,憨笑道:“福喜公公,您别同我兜圈子了,跟您掏个老底儿,对于啥诗词,我着实喜欢不起来,听着那些绵绵吟吟的念书声,那瞌睡虫比谁的都跑得快,我还没听人念完一页呢,我早已睡得十分香甜。”
福喜公公闻言一愣,他没想到,看着苏君扬气宇轩昂,难不成是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货?
苏阳江连忙在一旁说道:“福喜公公误会了,小郡王他虽不喜诗词,但平日多好翻看兵书,更是尽得姚家祖传枪法的精髓呢,这小子,就只想去战场上杀敌立功。”
不管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先糊弄过去再说。
福喜公公猛地一睁眼,目露精光,欣喜地看向苏君扬,笑道:“不错,想来姚大元帅在天之灵也能得到慰藉。”
苏君扬却是不大想的,若是以前,他还有这念头,可这两个月家中烦心事不断,他家小媳妇为此没少担忧,更何况,他已有郡王的封号,他想给自家小媳妇的东西,也已经到手。
他现在的想法已大有改变,只想守着自家小媳妇过太太平平的小日子。
苏君扬看了自家养父一眼,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三人又寒暄了一番,说了些没营养的东西,原来,福喜公公是一路坐船南下的,言语间,到是透露了他已使人去自己的家乡寻人,又因回程经过他的家乡,想见见自己的亲人,苏君扬忙告诉他,自己收拾出行的行李,也是需要几日的。
两人心照不宣,各自有各自的打算不提。
只说微生承文得知福喜公公来了后,便将住处从县里搬到了秤砣镇的码头处,又因福喜公公觉得坐马车回京一路太颠簸,而且,比走水路还要多耽搁不少时日,提出回程走水路。
微生承文对此没有异议,随后便搬来了秤砣镇,挨着福喜公公的院子,也租了一处小院暂且住下不说。
因这离别在即,无论是苏家,还是林家,都被这浓浓的离愁所笼罩。
林青山给他准备了不少家乡的土特产,甭管那边是个什么意思,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苏家更是给他备了好几牛车的东西,张玉兰虽心善,但在孩子面前,她一直很硬气,便是穷乡僻壤里走出去的又怎样,罗先生给她说过的规矩、礼仪,她都不曾忘记,越是去那些高门大户,这样的细节越是不能疏忽。
在苏阳江侧面跟微生承文、福喜公公打听过后,晓得恭王府除了这两个嫡子之外,还有一个嫡三女,却是比林安心大一岁,今年正好及笄。
另外,恭王府还有几个庶女,这些人虽不重要,但张玉兰不想苏君扬第一回去恭王府,就以失礼数而被人看轻。
林安心到不曾多忧伤,她觉得吧,感情的事还需得靠自个儿多努力,再说了,苏君扬与那边又无甚感情,自然,他的想法也不会被恭王府的那些人给左右。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信心,所以,两人之间的离愁就少了那么些愁云惨淡的滋味。
她连着数日,给他赶制了四套衣裳鞋补祙。
爱晴曾不解的问她,为何要做如此多,左右,她们在不久后,也要起程去京城的。
林安心笑着告诉他,做了新裳让他穿在身上,到是提醒了他,无论遇到何困难,她都会与他共同面对的。
在离去前,苏君扬又曾悄悄的来见过她一回,林安心将做好的衣裳尽数交与他。
因这一次前途凶险,这厮到不像以往那般油嘴滑舌了。
苏君扬对于她给亲手做了四套衣裳,心里是极开心的,想着,到底是他的小媳妇,心里念着的总是他。
“你莫要累坏自己了,这四套衣裳怕是花了你不少功夫吧,我不是早说过了,随便做几套就好了,不值得这般费神的。”
与以往林安心给他做的衣裳以舒适为主有很大不同,这四套衣裳做工精细,绣纹十分繁琐华丽。
“你去了那府上,总要穿得与你这个郡王的身份要很相符的,虽是常服,不过,好在罗先生以前曾教过我,王爷、郡王、国公爷等等,这些有封号的大人,每人的常服细节处皆有所不同,虽已过去几年了,但想来,即便再变化,也是大同小异。”
苏君扬瞧着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嘴里不曾说啥甜蜜的话,心里却是心疼的不行,只道:“往后少费神做这些,我还是喜欢你以往做的那些常服,穿起来很舒服。”
林安心信以为真,笑道:“即如此,往后少做这类常服,给你多做以前的那种。”
裁剪款式简单,也没太多的繁杂图纹需要绣。
苏君扬点头同意,又道:“原是想带着你和婶婶一同前往京城的,只是我与你三哥、大哥商议过后,觉得此去一路怕是很不方便,到不如分开走,这样,更能护得你俩周全。”
说到这儿,他又接着道:“你三哥的义父已经帮你们打听好了,听说,有一京官的家眷一月后要回京去,正好那时不过六月初,越往北走,天气渐凉,又不是太冷,最是得宜呢,他义父已与那家说好,那家人已写信去告知他的家眷,让她们在秤砣镇停靠,接了你们一起去京城。”
不知不觉间,苏君扬已成长如此,凡事都已替她打算好。
“晓得了,我大哥想必已经去给我们定艘大船了吧,只是,你去了京城,还需得多加小心才是。”
林安心哪不晓得,两拔人分开走,他只不过是不想让她身涉险境罢了。
她想,他即想护她周全,她便不给他多添麻烦。
“对了,君扬哥,有一事我还需得与你商议一下,你晓得的,我只会弄桑塘,当年,婶婶也只交过我养蚕抽素丝,听说北地主要是种麦子和玉米,你说,我要不要在小河村附近再添些旱地开成桑塘?”
苏君扬不由笑出声来,答道:“不急一时,你不是想开个绣坊么,到时,不妨把绣坊做大,弄桑塘哪里有做生意来钱快,不说旁的,光这天灾就叫人受不了,好在这几年风调雨顺,你才能赚个瓢满钵满,我到觉得,你弄个纺坊最好不过。”
林安心琢磨了一下,听他的意思,是买田地最不划算,她也晓得做生意赚钱最多。
又寻思着,系统这货因为害怕失业,天天跟她闹个没完没了,到不如物尽所用。
“也行,铺子不需要太多,能来钱多就行。”
苏君扬安慰她:“你哥好歹是举人呢,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穷秀才富举人?到了他这样的身份,放在高门大户是看不上眼,但在普通人眼里,那可是举子老爷,以后,你会晓得做起事来,有多便利了,不过,你是用不上了,好歹你也是未来的平郡王妃。”
林安心被他打趣得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道:“我与你说正事儿呢。”
“这不说完了吗?再说了,在京城开个绣坊,再缓上两年,你这边的收益再加上绣坊的收益,想必,过几年,你就能自个儿置办一个铺子了。”
他没说,在京城官多如狗的地方,当真是一铺难求,便是朝廷因抄家又或是别的原因,没收一些铺子后再放出来,那也是僧多粥少。
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些打算了,总要给她弄上一间不是么。
好在开个绣坊,也不拘要正大街上的那些铺子,此事以后到是可以慢慢想些法子。
林安心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好命了,连这些个事,他都一并给她打算好了。
“哎,你再这样惯下去,我都会觉得把自个儿养废了。”
苏君扬原本与她隔桌对坐,此时,站起来魅惑一笑,倾身伸手轻轻捏捏她的小脸蛋,笑道:“便是如此又如何?凡事都有哥哥在呢!”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他是打算惯着她一辈子当个米虫咯?!
林安心狡猾地眨眨眼,答道:“我偏不。”
苏君扬早知她会这么答,若真是个听话的小姑娘,他也不会那般爱到骨子里,偏生就这脾气很对他胃口,当真叫他恨不得,气不得,时不时还得哄着她。
二人说完正事,少不得又腻歪了一阵子,不时,爱莲便来催苏君扬回去,说是微生大人和那位福喜公公正往顺水村苏家行去。
他是偷溜出来的,自然不想引起那两位的视线,过多的落在自家小媳妇的身上。
遂,只得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朝罩门行去。
林安心却笑得没心没肺,捏着小帕子朝他挥挥小手。
“小郡王,本姑娘看好你哦,加油。”
苏君扬心下郁闷,此去一路不知有多少危险,自家小媳妇当真没长心眼呢。
其实吧,这厮就是有点欲求不满,原本,他今日来此,是想抱一抱自家小媳妇那香软香软的小身子,谁知,他家小安心防得太紧呢。
连小手都没让他摸上,还好,他聪明,总算捏了她的小脸蛋一把。
“哼,你给爷等着,早晚要收拾了你。”
苏君扬拂袖而去,走时还想,早晚要将她按在拔步床上狠狠摩擦再摩擦。
林安心不知某只大尾巴狼色心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