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贯如此,穆青他们也早已习惯,就算他突然说要摘星星都不会迟疑,何况只是将郡主带来。
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个好动的郡主现在在哪里。
“阿漓在山上。”就在穆白踌躇着是不是要所有地方都找一遍的时候,穆泽再次开口,穆白毫不迟疑地便施展轻功往山上去了。
“青,备船。”
“啊?公子,难道你想带郡主游湖?”
穆泽斜眼看过去,穆青立马转身,比穆白跑得还要快上许多。
庆王府在更前面的地方有一座别院,更准确点来说,这片湖泊本就是属于庆王府的,庆王府定期都会有人来搭理湖中的莲花、莲蓬等,偶尔还会来撒上一些其他水生花的种子。
只是为了不让定安府的民众误会庆王府专制,所以庆王下令禁言,故而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穆青很快便找了一艘船过来,是庆王府女眷们偶尔游湖使用的,比管少宁他们租的那艘大了足足三倍不止。
“公子,船备好了,东西也都已经放了上去。”虽然性格脱线,经常不合时宜地说些让人想打他的话,但穆青办事的能力也是无可挑剔的。
不多时,穆白也带着郡主穆漓回来了。
“兄长。”作为穆泽一奶同胞的妹妹,穆漓自小又是洒脱随意的性子,在穆泽面前自然不会拘束,随意行了一礼便在石桌前坐了下来,拎起火炉上的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
这是穆泽最喜欢的雪山银素,总是要三煮三沸,将发散的茶香全都蕴于水中才算最好。穆漓却是不管这一套,所有的茶水在她看来都不过是用来解渴的罢了,凉了就能喝。
见她喝了一杯不够还要去倒第二杯,饶是穆泽定力惊人也不免抽了抽嘴角,撇过头眼不见为净。
只可惜了他的好茶。
“说吧,叫我过来什么事?”终于解了渴,穆漓主动开口问道。
“上次你说想摘莲藕学做糕点,今日正好,我陪你一起。”炉上的茶水终于煮过第三沸,却也已经少了一半有余,穆泽给自己倒了一杯,细闻茗香,不紧不慢地开口。
似乎真的只是闲得无聊,想陪妹妹做些什么来打发这漫漫长日。
可穆漓自小与他一起长大,哪里会不清楚他的秉性,怀疑地看了他许久,很肯定地问:“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旁边的穆青立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在穆泽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又拼命忍住。
湖上。
从上船的时候开始,骆淑雅就一直黏在骆青岑身边,紧紧抱着她的胳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原本是多么亲密的姐妹。
骆青岑并不会水,在岸上的时候还好,可以使些小手段来摆脱骆淑雅的纠缠,此时却也只能故作淡定地坐在一边,小心提防骆淑雅的手段。
好在骆燕靖一直都在她身边,骆青岑左顾右盼之际,还有闲心欣赏这久违了的美好景致。
船夫站在另一边的船头,安安静静地划着船,速度不快也不慢,只是一直朝着有莲花盛开的那边区域划去。
管少宁和骆治平就在骆青岑他们对面坐着,一个似有心事,一个心不在焉。
菊青自然是尽忠职守,一直站在骆淑雅身边,只从她偶尔颤抖的手指和飘忽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她似乎也不是不害怕的。
既然害怕,又何必提议要游湖呢?骆青岑不由冷笑。
这时,骆青岑突然感觉骆淑雅的手臂收紧了一些,然后便听她说:“四妹妹这套衣服真好看,还有这发髻也是,看来是特意打扮过了,以往我可没发现你这么爱美呢!”
她抿嘴娇笑着,眼神却似有似无地在朝管少宁那边瞟,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骆青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就全部冒了出来,却并没有反驳骆淑雅的话,反而还同她一样朝管少宁看了一眼。
她的眸子本来就生得好看,这含羞带怯的一眼看过去,端得是欲说还休、含情脉脉,却又无比克制,一闪而没。
只可惜陪着她这一身打扮,虽然面容姣好,清丽可人,看在管少宁眼中,却也只是一只妄图攀上高枝,不但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还东施效颦、愚不可及的麻雀而已。
那日梨花树下的惊鸿一瞥,早在这无尽权势和利益冲击下,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骆青岑还犹怕不足,微微垂首,怯怯地说:“二姐姐说笑了,这……这衣裳是用前年二姐姐给我的布匹做的,二姐姐当时也做了一身,比我这好看。”
这衣服看着是新做的,用的却居然是别人前年用剩下的布匹!管少宁眼眸闪了闪,不动声色地朝骆淑雅那转了转。
骆淑雅哪里还记得自己前年用过什么样的布料,而且这种拿自己用剩的边角料去“换”骆青岑新布匹的事她做过不要太多,如今冷不丁被骆青岑这么说出来,下意识便信了。
“是吗?”骆淑雅咬牙,转而将目标放在了骆青岑的头饰上。
按理说,她也是拥有珠宝首饰无数的人,不至于连这么明显的好坏都看不住来,实在是骆青岑这一身……骆淑雅腻歪得不行,第一次知道就算特意打扮过,也不是轻易就能拿出手的。
“我看四妹妹的发簪也不错,这青玉百合簪子,可是罗姨娘给你添置的?”
骆淑雅想要体现骆青岑,骆青岑自然是要配合的,抿嘴一笑轻声说:“二姐姐可是喜欢这簪子?我也喜欢的。”她满眼欢喜,伸手将簪子取了下来,“正月初姨娘给我了一贯钱,我买了好些回来呢,这个送给姐姐。”
“……”表情僵硬地拿过这一贯钱好多个的玉簪,骆淑雅嘴角抽搐,彻底放弃了跟她说话的想法。
贱坯子就是贱坯子,出来勾引男人都只有这些行头,真是让人看了就恶心。
骆青岑嘴角微勾,手指一颤手上的簪子便翻了过来,其中的粉末扑簌簌掉下,和簪子一起落在骆淑雅手上。
眼见得逞,骆青岑扫了一眼船面,见没有落下什么把柄,惊呼一声又将簪子抢了回来。
“我都忘记了,这个是我用过的怎么能送给二姐姐呢?等我回去拿了新的再给二姐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