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宴?”骆青岑眨了眨眼,透着一丝期盼问道:“可是那全城权贵名媛都要参加的花宴?”
骆治平颔首,“正是,届时全城的达官贵人、才子佳人皆会出席,若是谁能在花宴上拔得头筹那便能一举成名。”
“真好,那大哥可要好生努力才是。”骆青岑微红着眼眶,笑着对他说道。
骆治平拧眉,“你这是怎么了?”
她摇头,吸了吸鼻子笑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羡慕。大哥你知道的我这样的庶女是参加不了花宴的,夫人也不会同意我去。自幼我便在府中,也从未见过这些世面,如今听大哥说起心中羡煞不已。”
“你想去?”骆治平询问,骆青岑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她虽然收到了花帖,但骆青岑很清楚杜雨初和骆淑雅绝对不可能会同意她前去,暗中使绊子是必不可少的,自己若是不能提前知晓难免会出什么差错。
以防万一,她不得不做第二手准备。
骆治平抿紧了嘴唇,将盒子翻转了几下,随后说道:“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到时候随我一道便是。”
“真的可以?!”骆青岑惊呼一声,眼中的兴奋和激动看得骆治平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些年来自己母亲在背后做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杜雨初对他们母子三人的欺辱从未间断过,而他们也因此生活在这些压迫之下,就像骆青岑所言,他们没见过这些世面。
但凡府中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是他和骆淑雅先得到,用够了,玩剩下了,不要的、破旧的再丢给罗姨娘他们。
想到这些事情,骆治平的内心其实还是存在对一定的愧疚。
到底是亲血脉,是他的亲弟弟和亲妹妹。
“大哥,你私自带我去会不会让夫人不高兴?”骆青岑小心翼翼地询问。
骆治平摇头,“没关系的,她不高兴归不高兴,也奈何不了我。更何况我是带你去,于情于理也说的过去的。”
“不过咱们得先定好规矩,花宴之上你不能乱跑,得紧跟着我免得出了什么洋相丢的可是骆府的脸面。”骆治平神情严肃,再三叮嘱她。
骆青岑乖巧的点头应下,“大哥能带我去是大哥的恩惠,我若是能去花宴绝对不会给大哥添麻烦的。”
“我说的洋相也不是指你给我惹麻烦,还有一个也很重要。你要想去参加花宴必须得有点实打实的基础,女子三纲五德,女戒女训你倒是学了不少,可诗词歌赋什么的你却根本不懂。”
“你说到时候要是真落到你头上了,你该怎么办?”骆治平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站起身子来,将手中的盒子揣进袖子里。
“跟我来。”骆青岑不解,但脚步乖乖的跟了上去。
跟着骆治平来到他的别院,骆青岑见他进了里屋,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愣着干什么?你过来。”骆治平在屋子里朝外喊了一句,骆青岑才慢慢吞吞的走进房间里。
骆治平从案桌上拿起一本书和一叠纸走向她,将手中的东西对递给骆青岑,“这离花宴还有几日的功夫,你且好生读读这本书多少也能知道点东西。”
骆治平给她的书并没有名字,翻开一看全是已经注解好的宋词和古诗还有一些名家名句,这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给他写出来的。
“还有这个,这些都是先生们写出来的对子、诗句。我自己留了一部分,这一部分就给你了。你拿回去背熟了,如果到时候再花宴上选中你,你也能有个应对。”
骆青岑双手接过骆治平的东西,看着纸张上面的一手好字,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杜雨初舍得给孩子们下血本,看看这字迹就能看得出来在府中的这几位都是有些真学实才的。
骆治平心性不定,虽不聪明又贪玩,但是比起骆淑雅和杜雨初来实在是善良的多。
在骆青岑看来,骆治平虽然是杜雨初的儿子但是却并没有受到杜雨初的荼毒,这些年来骆治平从未欺压过他们兄妹二人,反而还时不时的帮衬着骆燕靖。
骆燕靖能读书写字,买的上砚台徽豪那可都是骆治平的功劳。骆治平对他们兄妹二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骆青岑心中感慨,看着骆治平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有些愧疚起来。
她,利用了骆治平。
从他嘴里探听花宴的消息,为了确保自己能进入花宴利用他带自己前去,还拿到了他诗词名句,但凡骆青岑此时有点心思骆治平在花宴上都无法再立足了。
“谢谢大哥。”骆青岑诚挚道谢,将手中的东西攥紧了几分。
“不必如此,你也知晓我对这些东西本就无多大的兴趣,不过是顺了母亲的意思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带你去参加见见世面也挺好。毕竟早晚你也是要出嫁的,身上有点真才实学也能高嫁,也算是给咱们骆府争光了。”
骆治平讪讪笑了笑,自己说出口的话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只要有杜雨初在一日,她就会阻拦骆青岑高嫁。
稍稍说了几句话,骆青岑便回了。
翻开手中的书籍她细细品味起来,一字一句地琢磨着。这书上的内容很是全面,加上骆治平给自己的那些诗词,令骆青岑心头危机四起。
写下这些诗句的先生几乎是将所有的都揣摩了一遍,关于雪、日、雨、花……各式各样的题材统统做了一首诗。
骆青岑心中不禁佩服,杜雨初这钱花的还真是值得。
若非是今日提早看到了这些东西,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骆青岑是真的不曾想过杜雨初请来的人竟是这样帮助骆治平和骆淑雅的。
如若今日是在花宴之上,骆青岑笃定,骆治平和骆淑雅会因为手中的这些东西而出尽风头。
放下手里的东西,她揉了揉眉心,眼中划过一丝疲惫。
人家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果然无误。对付杜雨初着实比对付其他人来的更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