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忽然觉得很是头疼,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镇子这么大,最不能碰的人物偏偏撞到了他的枪口上。不,应该是他撞到了别人的枪口上。
赵月如是谁啊,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赵家人,没钱没势的。他想起赵月如那身破破烂烂的衣裳,还是用来固定头发的那根木棍,多寒酸啊。
县官看着面前这一张白纸黑字,他已经完全认不得这上面的字了,怎么会这样,都怪那身穷人的打扮混淆了他。
赵月如可是那位大人物的新宠,是那位大人物啊,那位大人跺跺脚,整个镇子都能不存在,何况他一个县官。
啊!县官在心中呐喊着,撕碎了面前这张白纸黑字:“掌柜的,你还不给我跪下,本官不过是在诈你,没想到你不但诬陷良民,而且还死不悔改,还要继续陷害好人。”
得意洋洋的掌柜一下子愣住了,县官说什么?难道这件事不是已经推到赵月如身上了吗?说好了,他要米,给县官钱的啊。这件事情一定没这么简单。
赵月如也觉得这件事情没怎么简单,县官做这些事情做得这么顺手,明显就是个惯犯,还非要装什么清官。
但事实就是如此,狗县官让人给她松绑了,狗县官还给她道歉了。
“赵姑娘,真是对不起,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您可以带上米走了。”县官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桌子底下的手却已经死死绞在了一起。
赵月如不知道的事情,他可是知道,他要赶紧送走这个瘟神,听说上一次这个瘟神和那一位大人物一起去了赵家祠堂,后来组长就被上面的人训了一顿。
听说赵月如是那位大人的新宠,虽说不知道能宠到什么样的地步,但是那位大人不让人动赵月如,而且还曾说谎是赵月如家的帮工。
如果赵月如把这件事告诉了那位大人物,那他还有什么好果子吃,一定会被虐得很惨吧。
县官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出冷汗,黏糊糊的,真难受,偏偏还一点都不敢动:“来人啊,给我把米店掌柜抓起来听候发落。”对不起啊,只能牺牲你了。
赵月如在一旁看着这场越演越大的戏,想让他走?现在,不可能!她还没有看够呢,就是不知道县和掌柜又能做到怎样的一步,至少也要弥补她的全部损失。
“县官大人,被你们这么一闹,现在已经到了闭市的时候,我这些米可是全部都卖不出去了呢。我的损失要怎么办呢?”
赵月如说得很慢,且云淡风轻,但是县官就是从中听出了一些魔鬼的意味,无论赵月如说了什么,他通通都答应:“赵姑娘,这些米多少钱,我买了。”
“这些米算便宜点,你就给我四十两吧。”赵月如面不改色地坑人,她倒是要看看,这样也还能忍下去吗?
这是一个天价,这样的价格,都可以买四五块上好地呢。县官心里明白,但是必须要忍,只能认栽。
“好好好,还不赶快让人去拿钱来!”县官大吼一声,再晚一点,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命有没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赵姑娘,请您坐上位,这样等着也要舒服些。”县官满脸僵硬的笑,把赵月如请到了上位上。
上位就是这位县官平时判案所坐的位置。听上去简单,实则豪华无比。
凳子用木头制成,但那是名贵的木头。木凳上面缝合了丝绸大国才有的上好丝绸,丝绸上是最美的刺绣,看起来熠熠生辉。丝绸和凳子的夹层中还塞了许多棉花,和现代的沙发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县官自己一个人委屈地站在一边,却什么话都不能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衙役,按照他的吩咐,很快地取回了钱,满满的一大袋银子,是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就这样落入赵月如手中。
赵月如用手掂了掂钱袋子,查看了一下银子的成色,狗县官的私财呢,就连银子的成色也是最好的。县官不高兴,那么她就高兴了。
“赵姑娘,你现在要不先回去吧,你现在要是还不回去的话,天都快要黑了,家里人会担心的”县官说着关心的话语,又抹了一次汗,眼睛紧紧地盯着赵月如手上的钱袋,那些都是他的钱呀,很大一包呢。
“没关系的,我正好配合县官大人您审问一下这位米店掌柜,直到他说出真的事实然后签字画押为止吧。”果然是很想让她离开啊,那她还是继续留下吧。赵月如瞥了一眼县官,随后又是满面清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现在又有好玩的事情了。
“那赵小姐,你希望我们怎么做?”如果可以,县官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怎么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他还是以前那个他吗?
掌柜在一边更是气得想要吐血,让赵月如来惩罚她,这怎么可能,他是谁呀?他是赵家米铺的掌柜。比这个贱民不知道要高贵多少倍,可惜县官却已经残忍地堵住了他的嘴。
“我记得像县官之前好像打算让我入监牢来着,那么大人您觉得掌柜这次犯的错误,跟您之前说的比起来,是轻一些还是重一些呢。”
“自然是重一些。”
“既然这样的罪关监牢都无法洗刷,那么不如……”赵月如比了一个咔嚓的动作。县官吓得直冒冷汗。米店老板杀不得呀,若是杀了他,赵家族长那边一发难,他也承担不下来啊。
他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要不就打几十大板如何?”赵月如满意地点点头。
厚重的板子被强壮的衙役们拿在手上。那板子是用最严实的布料做成的。光是拿起来。就已经很重,更不要说是打在人身上,这么几十大板下去,一定会皮开肉绽。
掌柜呜呜地叫着,不敢相信县官居然真的敢这么做。
“衙役是都没有吃饭吗?力道怎么这么轻,给掌柜挠痒吗?”赵月如拍了一下县官的惊堂木,很响的一声在屋内传播开来。
掌柜有苦不能言,县官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啊?回应他的只有越来越重的板子,还有不由得的尖叫,在别人听来,都变成了呜呜声。
“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县官判案了,小人先回家了。”
县官和掌柜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