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如等了一会儿,米店内的人似乎都要稳住她一样,一直在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她看着茶杯内的茶叶沉沉浮浮,最后因为茶水的冷却,完全沉淀下去。
“还没有回来吗?”赵月如冷淡地发问,钱庄离这里很近,应该没有这么慢才对,那么只有一个答案,对方根本没有那个跟她合作的意思。
“你再等一会儿,应该很快就会好了,估计是在路上有事情耽误了,马上就回来了。”掌柜尴尬地笑着,可惜赵月如没有看到他的态度,只看到了他头上被吓出的一声冷汗。
这就要编不下去了吗?意识到对方还有其他目的,她也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下去:“抱歉,我完全看不到你们家有想做生意的意思,我就先走了。”
赵月如第三次背上背篓,而这次不会再回来。
“你走不了了!”掌柜正想继续挽留,却看见自己伙计的身影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赵月如暗叹一声不好,低着头疾行,却发现店门那里已经站满了人,除了去而复返的伙计,还有一群是衙门的衙役。
意识到对方想要做什么,她只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店铺的门上早已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怪不得一直没有人来,原来就是不想让人打扰她啊。
她现在只想要冷笑,因为一旦牵涉到衙门的衙役之后,绝不可能再离开,环境不会允许,她背上的米粮更不可能会允许。
“大人你看,这些米粮就是这个女子从我家店铺里面偷走的。”赵月如被人压在地上,听着掌柜的满嘴胡言,上好的米粒被随意抛洒出来,真让人心疼。
掌柜得意地站着,多亏伙计想出了这个好主意,通过报官把这些稻米据为己有,不用花钱,还可以给这女子一点教训,反正这米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次非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堂上的县官拍了一下惊堂木,整理一下自己的官服,好难得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又怎么能够错过呢,他这里可从来没有出现这样好玩的事情了。
“公然抢劫米粮?县官大人,你当我是疯了吗?做这样的事情。”赵月如冷嘲热讽着,即使被人压在地上,也半点没有要屈服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穷也说不定呢。”掌柜不紧不慢地说着,谁让她就是个穷人呢?只能穿着粗布麻服,谁会相信一个穷人。
“那请问你店里的米有哪一样跟我所带的米相似呢?”这就是赵月如的自信,谁又能种出可媲美她种的米。
但是她显然嘀咕了掌柜跟县官的奸情,掌柜所说的话无一被当成事实:“那是我家新进的米种,并不是很多,毕竟价格很贵,结果就被这位姑娘一起拿走了。”
编!接着编!赵月如冷笑着:“麻烦县官大人派人给我松绑,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还不算您的罪犯。”
捕快起身,赵月如揉了揉肩膀和手腕,索性在干净的地板上坐了下来,衙门的地可真干净,没少打扫和贪污吧。
“既然你们说,这米是我从米店偷的,那我可真厉害,能够把米全部倒出来,换到我的麻布袋子里,还能不被任何人发现。”
县官却点了点头:“也许正是因为店里没人,所以才让你得手了呢。”
赵月如微笑,原来县官和米店掌柜是一伙的啊,那么就是有理不也说不通了吧。
“米店里一直有四个伙计,掌柜也在,而且……如果店里真没人,我又得手了,那我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也挺厉害了。”
她真想看看,这谎还能怎么圆下去:”对了,我家里还有稻穗呢,这也是偷的,或者说,米店里还有这些东西,还需要这些东西?”
赵月如一开口,就是一条强有力的证据,直把人说得哑口无言,这时候怎样的借口都不合适,事实面前,谎言还真是一张处处都透光的纸。
但是赵月如忘了,权利是凌驾于事实之上,那些人不还是说黑就是白,简直能一手遮天。
县官的目光游移,看着自己衙门里的东西,那块写着“青天白日”的匾额,那些擦得无比干净的地,桌上的惊堂木和下面威武的衙役。
他下定主意,眯了眯眼睛,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来人啊,还不给我这口出狂言,满嘴胡话的人按住,偷了东西不承认,让她赶紧签字画押,进监牢赎清她的罪孽。”
掌柜看着恼羞成怒的县官,用力地夸赞着:“大人真是明察秋毫,为小人惩罚了这个公然偷米的贼。”
他早就说过了,事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钱在谁手上:“还不快谢谢大人给了你这样的机会,去监牢里好好赎罪吧。”
谢谢?她要谢些什么,谢谢这位大人黑白不分,或者谢谢他免了她一顿鞭子,直接就打入监牢了。
赵月如被迫在堂下,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所谓罪状,白纸黑字就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写得清清楚楚,她如何因为贫穷进入赵家米店里偷米,又因为胡编乱造,顶撞朝廷命官永久去监牢。
“这样的罪,你有资格让我人下来吗?我不认。”她气一上来,也是十分固执。
“没关系啊,只要你的名字和手印按上去就可以了,谁写的谁按的,不在我的考量范围之内呢。”县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快点解决,然后回家吃饭。
“掌柜啊,她叫什么名字?”县官一开始就没有问过赵月如的名字,显然是秉着事情办完就好的精神,现在才开口问。
“我记得好像是赵月如。”赵月如正好有告诉掌柜她的名字,没想到今天,这名字也会变成一道催命符。
“好,赵月如。”衙役正打算按照县官平时的习惯,把赵月如的手印按上去,这签字画押嘛,其实很简单,手印可以强迫对方按下去,签字谁来都一样。
“赵月如,等等,赵月如!她是赵月如!”县官觉得赵月如的名字很熟悉,正在苦思冥想,脑海中闪过些什么,正想让衙役先停一下。
但衙役只惊叹一声,接下来,一张签了字盖了手印的状纸就已经呈上来,放在他桌子上了,白纸黑字,无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