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很多时间她都在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但是总也找不到答案。她因为这个问题,弄砸了很多事情,比如那天的逛街,比如写错的配方。
那天,慕容越背对着他,已经有了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他在跟人做不平等的聊天。她就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其实并没有站多久,只是那个人聊完天转身,她也转身就跑,跑回之前的摊子上去,装作一直在那等他的模样,奔跑起来的那一刻,她的脚突然变得很酸麻,好像已经在那儿站了一生一世那样久,
“选了这么久,选好了吗?”慕容越走到她身边,温和地说,之前的满身煞气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赵月如摇摇头,比起他来,她还是不能很好地隐藏自己的表情,所以她一脸黯然,七分不快。
“刚刚在街上遇到了故人,所以去叙旧了,现在才回来,我很抱歉。”慕容越以为是这件事的原因,连忙道歉,她摇摇头,不知是在表示没事,还是在表示,不是因为这件事。
“这个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看的。”慕容越选了她之前看中的同心结,淡然地问她,自然是以为她会喜欢。
赵月如没有回答她的喜好,但是老板已经代替她回答:“公子好眼光,这位姑娘之前挑中的也是这一条,我这还有条配套的,估计姑娘是觉得由一个姑娘家来送这种东西,有些不好吧。”
“我买了。”慕容越一口气买下了配套的两条,把她拉去一边替她带上,她伸出手来,手上的骨头就被风吹到僵硬,红色的同心结被调好大小,小心翼翼地系在她手上。
“我的这条,就让月如来替我带上吧。”他满怀期盼地把手链递出去,赵月如并没有接,哪怕这个要求算得上十分合理。
“我感觉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家了。”她借口生病,转身逃走,连带他关心的语句一起丢在脑后。
她好像确实病了,而且一病就是好久,病好像是烧坏了脑子,她总是时不时想起他,然后就掏出同心结,有些气愤地想要让它一刀两断,但是下一刻,又只能悻悻地把同心结封存在匣子里,因为同心结遇水容易褪色。
“月如,月如,你还不快点把配方写给我。”她顿掉的笔又继续书写,唯有纸上很大的一个墨点还代表着笔者的出神,就像生了病一样。
因为婶婶不断与她家交恶,最近几次出面的就都是大伯,当然这夫妻俩的战斗力半斤八两,不过是眼生眼熟的区别了。大伯这一次来找她讨要西瓜农药的配方,作为交换,赵月如会得到一块地。
她把配方写好,放到大伯的手上,大伯另一只手不舍地掏出地契,瞪大眼睛问:“如果配方是假的,地出了问题可怎么办?”
她又要细细地跟人解释:“如果地里的作物出现了问题,我会把作物给你挽救回来。”她的大伯还真是比她那位婶婶聪明多了。
大伯干脆利落地把地契丢给她,喜滋滋地跑回家,对试验那配方已经有些蠢蠢欲动。赵月如在他走了之后,反而有些颓唐,她拿起剩下的宣纸就往脸上盖,分明屋内没有阳光,她偏偏就慵懒地躺了很久。
这一躺就躺到弟弟月秀回家,她所有的活都丢给别人去做了,有人来要配方对她来说,偏偏还是一件难得忙碌的事情,现在又忙完了所有事情,也不想出门,就躺在家里发霉。
“姐姐,最近越大哥怎么都不来家里了?”她放下头上的宣纸,有些茫然,头疼欲裂。
“你们吵架了吗?”明明就应该由她自己来回答的问题,她偏偏很想要丢给别人,想到别人那里寻找答案,他们到底是不是吵架了呢?
见问不出什么答案,赵月秀也不再继续执着,抽身进了里屋,放下自己的包,沈氏也在里屋呢,虽然里屋黑漆漆的,但是她更加不愿意跑到外边去,触了赵月如的霉头,那孩子最近好像有些烦心事。
“娘,你觉不觉得最近姐姐有些不对劲啊。”赵月秀皱着眉头,觉得家中最近几日都散发着十足的低气压,闷人得很,他那原本很勤劳的姐姐,似乎也有些不对劲起来,变得越发颓唐。
沈氏点了点头,赵月秀得了支持,也就继续说了起来;“而且,我还注意到一件事情,越大哥很久没有来过了,不会是吵架了吧。”
赵月如不是喜欢与人吵架的性子,而且慕容越那种翩翩公子的性子,自然也会处处包容着赵月如,这一切都不应该啊。
沈氏皱了皱眉头,难道是相思成疾了,那她倒应该高兴了,在感情方面一窍不通到寡淡的女儿,有一天终于像是一个怀春少女一样相思成疾了,那她还真得好好说道说道。
沈氏一脸神秘地笑着:“月秀,你去把慕容公子请来见你姐姐吧,到时候你姐姐的病一定会不治而愈的。”
“我,我不知道越大哥住哪,他从来都没有说过,总是那么的来去自由。”
她才舒展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她怎么会挑了一个如此神秘的女婿,除了一个姓名之外,他住哪不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不知道,还是只能从女儿这边入手,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说动了呢。
她走出门,看见她女儿又坐在一把躺椅上睡觉,桌上的宣纸也没收拾,整个人活像是没长骨头的爬虫:“月如啊,娘想跟你谈谈。”她亲昵地拍拍赵月如的脸,眼中有些兴奋。
赵月如一睁眼看见母亲就坐在身边,以为母亲是因为她最近的颓唐而担忧,不知觉地带了几分愁苦。
“慕容公子最近很少来咱们家了吧,你最近也好像有些不大开心。”沈氏开始推心置腹,赵月如本来打算跟母亲道歉,到最后却发现沈氏要提的是这个问题,倒还有些措手不及。
“是这样,但是跟他有没有来并没有什么关系。”她竟真的往那个方向想了一下,得出的结论让她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就回避。
“母亲是个过来人,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年轻人嘛,误会聊开了不久好了吗?你们之间也不存在什么一定要老死不相往来的事情。”沈氏说完话又走了,只把这些事情交给年轻人去回想。
赵月如低下头,确实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他本身就说过,身份她到时候自然会知道,她无须担心,为什么要一直介怀这么久了,明明就不用把这件事情放在脑子里那么久,她决定把这件事情从脑子里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