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无所谓!”家主狠狠拍了一下案几,道:“自古胜者起败者落,你父亲没本事却来怪我没有将你们一家照拂?我让你交出配方是看得起赵月如,不要蹬鼻子上脸。”
哟嚯嚯,赵月如差点就要鼓掌了,这颠倒是非的能力也是杠杠的。
“既然家主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两条路,第一、配方我无条件给你们赵府,但是家主你需要保证我们这个旁支从此以后在赵家族谱中消失,以后也不要试图打我们三人的主意。”
“你……”家主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出声道:“我们赵府在你眼中就如此的不值一提?”
赵府属于大宋第一门阀,有多少人争破了脑袋想冲进来,而面前这个双十少女却说她要脱离族谱,避免赵家的纠缠,是她自负还是这个世道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改变?
赵月如闻言却也只是笑笑,道:“或许对于很多人而言,赵府是大家,是门阀,但是起码在我看来,这个东西并没有给我带来实质性的好处,相反对我的生活反而处处制约,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挣来的,我是个商人,利益才是永恒的话题,还望家主记住我这句话。”
“狂妄!”家主心道,这个女孩不简单,现下绝不能如此放过,将来若是她得势了,会轻易放过赵府吗?
思及此,家主方才不耐道:“说出你的第二条路。”
赵月如这才笑盈盈接过话茬,道:“这第二嘛,便是配方我同样给你,只是,家主你同样需要给我同等的报酬。”
“报酬,你需要多少银子?”
“不不不,”赵月如摇了摇竖起的食指,道:“我不需要家主你的银子,我只要我配方施种下去的土地,我要收取一成的佃税。”
“一成!”家主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冷笑道:“欺人太甚!赵月如,你当真以为我没有办法拿你怎么办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不得不交出配方!”
“哦~”站得有点累,赵月如又坐下了,拱手道:“不知家主有何良策?”
家主哼笑了一声,道:“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以为你今天还出的了这扇门,我堂堂大宋赵阀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最后一字落下,议事厅的大门轰隆一声关上,带着喧嚣的尘土肆虐。
黑暗中,似乎有人跪下道:“家主三思!”随后便是一些赵月如听不清的耳语。
大门复又缓缓打开,家主叹息道:“赵月如,你走吧,配方留下,从此以后赵府宗祠不再有你们三人名姓,但是,我此番叫你前来,却不是为了所谓配方的事情。”
赵月如料想也是,赵府是大家,断不会为了区区小事而劳心费力。
家主继续说道:“我通知你前来是要告诉你,三天之后的宫廷盛宴,国主降旨要你前往,你自己斟酌着些吧!”
赵月如却还是思忖刚刚那道声音是谁,竟几句话就改变了家主的选择,虽然她也有办法应对,但现今这样和平解决,却是再好不过了,当即道:“好。”
一手将配方拍在桌子上,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出了赵府的大门,徒留家主一人原地吐血。
小丫头片子,且等着吧,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赵月如离开赵府,径直到了赵府私塾,她要将弟弟和母亲接出来,现下她是自由的了,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制约她了,想到这一切,赵月如脚步轻快。
“你说什么?我不同意!”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母亲沈氏怒气冲冲的声音。
他一推门,便看见月秀跪在沈氏面前,虽有犹疑却面色坚定道:“请娘成全。”
沈氏心情郁结,一看到门口的赵月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伫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
赵月如便依言跪在了赵月秀的身侧。
沈氏怒道:“你们是不是当我老了,诚心给我添堵是不是?一个要和一个逃亡的皇子一起去争斗,一个要去参加什么演武会,是不是一定要等你们死了,要我这个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才开心?”
“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赵月如不开心道,微微蹙起了秀眉。
沈氏抹了一把眼泪,道:“当娘的没什么本事,我就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不要去争去斗,我们娘仨就这么好好的过一辈子,不行吗?”
生命走过半生,她才醒觉自己的无用,还要靠女儿在外拼搏,才有了自己生存的一片天地,女儿身上的每一条伤痕都在提醒着自己的无能。
眼下,日子才刚好过一点,趋于平静,她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女儿们走烈火过刀山?家人,在一起不就可以了吗?若是少了一个,那才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儿子女儿都是她自己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割舍掉哪一个她都不舍得。
“娘,月秀长大了,月秀也想照顾娘。”赵月如拉着沈氏的手,委委屈屈。
纵然个子拔高了很多,五官也长开了些,但是在父母面前,他还是那个可以撒娇的少年。
“母亲。”赵月如也走上前拉着沈氏的手,慎重道:“我懂得母亲的考虑,但是现下,母亲,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其实不管怎么走,都是绝路,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走出来的路。”
“姐姐说的对!”赵月秀附和道。
赵月如深深叹一口气,道:“倘若我不和伯伯婶婶们斗,那我们家的土地肯定会被他们收购,而一旦我开始要拿回我想要的东西,势必和他们有冲突矛盾,这是必然的,只要一个人在进步,那么,她在其他人的故事里,肯定是个坏人,是个阻碍者,娘,我不能停下,一旦我停下了,等待我的就是万劫不复。”
“至于慕容越,”赵月如笑意浅浅,道:“他为人如何母亲也是知道的,我想即便母亲今时今日被叔叔婶婶所欺辱,即便对父亲有所怨怼,但是心中父亲仍旧是最好的那一个,我对慕容越,亦是如此。”
“那孩子,”沈氏摇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吧,那孩子,哪日有空,你再带他来见见我吧!”
赵月如失笑,沈氏还是担心她受委屈啊,有这样的母亲,她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