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扬起女子发鬓的碎发,她在自己面前走着,一袭白色纱衣随风飘扬,她就像是误入凡间的谪仙一般,优雅脱俗。
见她回过头来看自己,苏钰这才反应过来,跟上女子快速的步伐,看了看身侧的若水,只见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方,完全没有感受到苏钰的注视。
在阳光的照射下,若水的五官愈加精致动人,如羽毛扇般的睫毛乌黑而卷翘,微微颤动。
苏钰的心也仿佛颤动起来了,看着她如凝脂般嫩白的肌肤,如樱桃般红艳小巧的嘴唇,苏钰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这才把自己的视线挪到前方。
慢慢的眼前出现一座霸气庞大的府邸,以红木和檀香木搭建而成,府门前左右各有一只石狮,张着嘴巴,露出尖利硕大的牙齿,看起来十分的吓人,而又威武庄严。房檐上雕刻着许多栩栩如生的雕像,昭示了府邸主人尊贵的地位和形象。
二人一同来到了相国府内,若水在前方给苏钰引着路,两人来到内殿,外面的小厮丫鬟皆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望见了若水的身影这才眼睛一亮。
“现在怎么样了?”若水一脸担忧的样子,好看细长的柳叶眉紧紧蹙在一起,形成一座高峰。圆而炯炯有神的杏眼中充满了担忧,如水的眼眸中仿佛可以溢出担忧。
苏钰看了看若水如此激烈的反应,倒是愈加好奇了,也不知道是谁,能让若水如此关心。
“公子身上的刀至今还没有大夫敢拔出来,那些大夫们一个个进去,又一个个摇着头出来。现在又晕过去了,一直没有醒过来。”萌儿说话吞吞吐吐,但是那种忧心若水可以感受到,这说明楼怀的情况不容乐观。
若水听了丫鬟的话之后更加激动了,急忙拉着苏钰,进了里屋。苏钰也任由若水拉着进去,内心似乎还有几分窃喜。
只见苏钰从门口透过床纱,微微可以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的身形,好像是个男的。苏钰感觉内心仿佛被只猫在挠着,十分的不舒服。
两人来到床边,只见一个男子面色白,青松外袍已经被剪开,内里的裹衣也被剪开,只见那嫩白到堪比女人的肌肤上,深深的插入了一把刀,还有血在不停地渗出。那张往日嬉笑的面孔现在已经平复了所有表情,紧闭双眼,薄唇也抿紧。平时泛着红光的嘴唇也早已发白,但是给他那张脸又添了几分异样的病态美。
怎会是他?苏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楼怀,忍不住瘪了瘪嘴。要不是若水亲自跑来求他,他才不想救。
不经意间看到若水一脸担忧地望着楼怀身上的伤口,苏钰急忙抽身过去,蒙住了她的眼睛,并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闷闷不乐地开口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看着他的话,让他以后还怎么娶妻。”
若水听着苏钰这无头无脑的话不禁一脸懵逼,但还是没有再上前了。而苏钰见她难得这么乖,不禁满意地笑了笑。
从怀里拿出针灸包,在楼怀的几个穴位扎了几针,立即就阻止了血崩,然后他迅速而又准确的取下了匕首。
这匕首插得实在是太险了,若是再往旁边挪一点点,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楼怀这小子。
苏钰看着若水一脸担忧的样子,醋意顿生,故意玩味的笑了笑,说道:“莫不是若水你也想看看这楼怀?若是你想看,我可以给你看的。”
只见若水愣了愣,旋即老脸一红,急忙辩解道:“没……没有……”再看着苏钰那副玩味的样子,立即就明白他是在耍自己,顿时感到非常地不舒服,干脆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一眼。
苏钰见若水不理自己,便从药箱中掏出止血药,给楼怀敷衍地涂上,见他没什么大碍了,这才停下手,继续说:“看来你很在意这小子,莫不是你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
下意识地瞥了瞥站在一边的若水,一脸紧张。
“算是吧,他现在还不能死。”若水只听见了苏钰的前半句话,便急忙回应。
他听了后急得咬咬牙,扭头看向床上躺着不省人事的楼怀,不禁更加烦躁起来,暗中也攥紧了拳头,醋意横生。
“你别乱想!”若水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听清了苏钰的后半句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苏钰是在吃醋,难怪他对楼怀的敌意那么大。若水看了看一脸不满的苏钰,顿时感觉到十分尴尬。
苏钰还不死心,伸出一只手向楼怀的腹部,用另一只手把衣袖拉住,防止沾到血,轻轻的搓捻银针,将银针拔下。一边替楼怀诊治一边说:“也对,这楼怀是太子的幕僚,人也生的俊郎帅气,也算风趣。所以一堆女子为他倾倒,我也能理解。”苏钰一边说一边加大搓捻银针的力度,仿佛在泄愤一般。
若水看着被嫉妒占据了整个脑袋的苏钰,感觉十分无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就不再理会苏钰。而苏钰见若水不理自己,也顿觉无趣,便也不再开口了。
苏钰又从药箱里掏出一枚药丸给楼怀服下,再给楼怀切了切脉,见他的脸色渐渐缓和,红润了起来,脉象也渐渐平和,知道差不多无碍了。便将楼怀的手轻轻放好,再从药箱中掏出纱布,再替楼怀包扎一下伤口。
“好了……只要多多休养,不要再做剧烈活动,等过个半月左右,伤口渐渐愈合,便可以尝试下床走动。而这段时间最好是不要下床,避免伤上加伤,导致血崩就不好了。”苏钰笑了笑,替楼怀盖了盖被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若水听见楼怀没事了,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急忙说道:“谢谢你啊,这次多亏你帮忙了。”
若水一脸感激的看着苏钰,搞得苏钰有些不好意思。
只见苏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在若水的头上敲了敲,笑着说道:“你和我道什么谢,要谢我的是床上躺着的那个小子。难不成你和他有什么特别关系?”苏钰又开始吃醋。
若水的嘴角抽搐,看着眼前笑的温暖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若水,你可要离着臭小子远一点,据我观察,他肯定不止是个幕僚这么简单,他的身份有待考究,所以你一定要离他远一点。”苏钰换下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严肃的低头看着眼前的若水。
若水看着苏钰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是为我好,我也知道楼怀是东越派来的人……”若水有些无奈的说,好像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
“知道你还救他?”苏钰看着眼前的若水,有些难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若水看苏钰十分不满,急忙解释道:“但是,我觉得他是有苦衷的……今日在夕韵时,本来那花魁开始竞拍之前这楼怀就应该走了的,但是他不但没走,还报出了最高价,最终抱得美人归。也就是那花魁。但是最奇怪的是,当时他抱着那花魁,故意往我这看了一眼,在别人看了可能是得意,但是我总感觉那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然后他就在那花魁房中和花魁打斗,最后就变成这样了。”若水将今日在夕韵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苏钰一边听着,一边感觉更加疑惑了,好像确实,这件事有些蹊跷。
若水见苏钰一副十分迷茫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觉得所有问题,都在于一处,就是在那夕韵里,发生的事情。而所有事情的起源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也就是那花魁。首先,我第一次看到她时就感觉十分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我在哪里见过她。然后,她作为花魁,为何会武功,而且看来武功的功底还不差得的样子,否则楼怀也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最后,这女子行刺完这样一个普通的幕僚之后,竟然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仿佛早已有了预谋。这是最奇怪的三点。”若水将事情的疑点一一提出,苏钰在一旁听着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苏钰想了想,说道:“那么我觉得这件事最大的突破口就在那个不翼而飞的花魁身上。而要找到她,最好的方法就是先从夕韵下手,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了。”苏钰一脸凝重的看了看若水。
只见若水点了点头,苏钰笑了笑,说道:“你说这一切,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尽快找到那个不翼而飞的女子,好查清事情真相吗?”
若水也笑了笑,说道:“正是,但是我……”若水欲言又止,看了看苏钰,不知该不该说。
“但说无妨。”苏钰扬了扬衣袖,看着眼前的若水。
“我觉得,应该可以借助太子府的势力暗中进行调查,这会比我们调查来的方便多了,而且查出很多事的可能性也更大。”若水看了看眼前的苏钰,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