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的吻温柔而耐心,几分缠绵几分霸道。似蜻蜓点水一触即过,又似汹涌波涛不灭不息。直到吻至她口中呼吸殆尽,这才舍得放开她,末了用他那一贯不讲理的语气道:“往后可不许你说这个,你若说一次,我就咬你一次,懂吗?”
若水得了空,忙喘着粗气,待得了意识抬手就打了过去,唾骂道:“混蛋,你这是谋杀呀?这可是在苍云山的大殿,殿中还有其他人在呢……”上午她生气故意捉弄他,目的不过为了扫除他们之间的障碍,回到原来最初的状态。摔落后四目相对,虽然他瞎了,可是那时候气氛刚好,又情不自禁,地方也隐蔽,自然水到渠成之事。可现下不同,毕竟有了亲密接触,再见时总归难免会羞涩些,他倒好,不但毫无感觉,倒是越发放肆随意了。
苏钰闻言,并未因她的话就所有收敛,却反倒是一反常态,不仅没有之前半分拘谨疏离,更是厚了脸皮将脑袋撑过来试图再占她便宜:“他们都不在。”
若水恼怒,右手用力一把推开他:“万一回来了呢?”
可她力气毕竟有限,不过是有去无回的招数,苏钰握住她的手,笃定的凝着她道:“不会。”
他声音本就好听,只是这些时日有些疲累所以略有低沉,反倒多了几分安稳的踏实感。
不过两个字,倒是让她不能自拔,傻傻的,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这个本就眉目如画的人。
一时间鼻尖酸涩难忍,他回来了,她的非玖辰,愿意舍命为她的非玖辰,回来了。
这个优秀却又让人心疼的男人,从今以后,就只是她沐若水一个人的了。
“哐啷……公子……额……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人突然就呆若木鸡,而后拔腿就跑,嘴里还不断喊着:“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若水咬唇盯着苏钰:“你不是说没人吗?”
苏钰不以为意的想继续:“那不是人。”
打开苏钰已然垂下来的头,若水气恼的抽回手推他:“那不是人是什么,难不成你眼瞎啊?”
苏钰无所谓的抓住她的手抵在她头顶,认可的点了点头:“我确实眼瞎,你都说了。”
若水:“……唔。”
一炷香后。
“公子,是西凉来了信。”徐愫心惊肉跳的站在一脸春风得意的苏钰面前,怯怯的递过去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
苏钰用他那无神的眼睛,狠狠的恨了眼徐愫。
徐愫嘟着嘴,心道:恨就恨吧,反正你恨人的眼神跟看人的眼神没两样,我姑且觉得你在看我好了。
苏钰接过信笺,递给身侧的若水,半天没见响动,有些担心道:“可是家中出了事?”
若水却是抽泣不语。
徐愫一脸懵逼。
苏钰担忧的不行,忙手忙脚乱的摸索过去,正要再问,若水已然抱住了他,激动的无以复加:“是兮瑳,兮瑳生了,生了双龙凤胎,我有小侄女小侄儿了……”
苏钰心下一松,拍了拍若水的后背,斜了眼徐愫。后者赶紧溜之大吉,走的时候还不忘将门带上。
屋中没了人,苏钰垂头低低咬住若水耳垂:“不哭了,你眼睛本就不好,哭多了万一你也瞎了怎么办?谁来照顾我。”
若水抬起手就给了苏钰胸前一拳:“说起来,你才是她亲人,怎么你一点也不高兴?”
苏钰嘴上用力:“高兴啊,正因为高兴我才想告诉你,兮瑳是我阿妹,小我好几岁,她如今孩子都有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快些?嗯?”
“你……”若水更加用力捶打苏钰:“流氓。”
“我无耻我流氓,可你总归之前说了,要嫁给我。如今心意相通,也没什么阻碍,你可愿给我?”苏钰一改往日儒雅做派,倒真有几分地痞之气流露出来。
若水听得脸红心跳,慌忙逃窜。
苏钰一不小心松了手,连忙去抓,脚下却被椅子所绊,险些摔倒。若水见了,连忙跑回来扶他,他顺势将人带入怀里,留下一个绵长而霸道的吻。
“苏钰,从此不要再离开我了。”床榻之间,若水一脸绯红,苏钰俯身在她之上,本该潋滟的眸色只倒影出若水含了泪的眸。
“不会,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离开你,直到……”死字未出,若水仰头第一次主动吻住了苏钰,堵住了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字。
山色清明无尘,人便容易沉迷。
一月后,若水身子又好了一些,三人遂告别碎清石与碎清越,下了山。
下山前,碎清石叫住了苏钰。
大殿的后山上,有一大片开的妖冶的花束。花叶通体泛红,如同血色一般,诡异的吓人。
碎清石从花丛中走过,带着苏钰来到了一处地宫。
地宫中摆放着一副冰棺,棺中无人,只留一团白色的气体流于棺中回旋不觉,细细看去,白色的气体之下,竟然是一条条细长的虫子在蠕动。
苏钰眉峰紧皱,跟随碎清石进来,眼前的一切他自然看不见,但是棺中的微弱的声响,他却听得出:“都是银蛊吗?”
碎清石道:“此蛊世间独有,不灭不生,如今困于此,已是废了他二人心血,可却只有十年罢了。”
苏钰眉目沉的厉害,却突然跪了下来:“长老恩情苏钰不敢忘,此去十年,定会珍视如命,必不辜负他二人情意。”
碎清石过来扶起苏钰:“即使有冥灵幽花在,但是魅若有情,终是过不了十年。十年之期若到,你们之间的因果还是会继续下去。你承诺的,还是得兑现。”
苏钰凝眉:“苏钰明白。”
说完,碎清石递过来两枚花种:“你回去将它种在院中,可不管不顾,十日之期一到,它若开了,你便不用回,它若未开,你们……”
下山前后,苏钰始终没有再见到碎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