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疏窗,傅博皱起眉头,目光深邃如井,其中似有深意浮动,心思飘孚高飞,动了动唇瓣,安静沉稳的等候着屋里边的动静,不发一言,悄然等待。
凝神片刻决定继续探听。便听见屋中黎锦绣含着笑意,“看来青年时候的你还是蛮招人喜欢的,竟这般耿直。”
孟月白沉声不答,片刻之后,沉闷才恍惚想起,“什么意思?你这姑娘也真是的,怎么可以随意将喜欢挂在嘴上,真是不知羞耻。”
这话说的委实是叫黎锦绣震惊,张大了嘴,看着一板一眼的孟月白,又颇觉好笑,随即又绽开笑颜。
孟月白似是不解,朗声道:“笑什么?”蹙紧了眉头,又暗觉黎锦绣是在嘲笑自己,脸上如镀了冰,寒如檐下霜。
这才反应过来,黎锦绣刚在话里边的重点,“什么青年时候?”这黎锦绣委实奇怪,怎么净是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语。
黎锦绣微微一笑,邪恶因子起,有心逗弄这耿直的孟月白,嘴角翘起,扬起笑意,刚好作乱,就在傅博走入。
在外的傅博隐约觉得,这样的孟月白可不像是现在的他,倒像是……这样想着,傅博的眉眼稍稍聚拢,若有所思,顿了顿,便翩然行屋内。
“你怎么也来了?”黎锦绣随即转移了注意力,娇声笑着,温婉说道,“现在的孟月白委实可爱,耿直大方叫人喜爱。”语气之中很是欢喜自然,完全不似嘲讽,倒像是认真的欣赏。
傅博微点了下头,神色浓重,纠结的眉并未散去,愈发浓重,凝神细思起来,现在的孟月白确实是不一样了。而孟月白一见到傅博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眼便将他认出来了,只是心中暗自纳闷,很是憋屈,深情很是怪异。
“你这是怎么了?”黎锦绣娇声入耳,不自觉的凑上前去,盯着孟月白怪异的脸。见黎锦绣突然靠近,孟月白登时就红了脸颊,像极了熟透的果子,慌慌张张的别过脸。
黎锦绣面含探究,还是不住的打量。见此,傅博悄声上前,恍恍惚惚的伸出手,捉住黎锦绣身后的领子,像提小鸡一般,将她揪起,神色淡然的放在身旁一侧。
“你……你这是做什么?”黎锦绣叫嚣着,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姑娘,怎么可以被这般对待,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登时就举起了娇小的拳头,往傅博身上砸去。
傅博似浑然无觉,许久才悠悠飘出一句,“你们两个刚刚靠得太近了。”一时间,黎锦绣没有反应过来,眨巴着细密眼睫,认真的思考着,方才自己的行为哪里有什么不妥?
见她这般,傅博越发的苦闷,黑沉着脸,眸底里闪现阴霾,闷声哼了一身。
这边,孟月白像是憋不住了,涨红脸,吞吞吐吐的问道,“傅博,你怎么变得这般高大了?”
“哈?”黎锦绣率先出声,仍不住乐呵起来,又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傅博淡然伸出手,揪住黎锦绣身后衣领。
对上黎锦绣杏目圆瞪,傅博只当没有看见,却不由得因为孟月白的话,扶了额,叹了叹气,耐下性子解释,“其实你现在也是这么高大。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已经成长了。只是你的记忆现在停留在了过去。”
孟月白眨巴着眼睛,目光灼灼,。很是认真的在消化傅博的话,许久才磨出一句“那我怎么会失忆呢?”
“因为你受了重伤。”傅轻认真思索着应该如何作答,要将孟让的事情告诉孟月白吗?心中正在暗思,就被孟月白打断。
“那我为什么会受伤?还有就是……”孟月白哔哔啪啪像是连珠炮弹一般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傅博很是头疼,却还是耐下性子一一作答,见孟月白略有明白,不禁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孟月白动了动唇瓣,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正欲在询问,傅博直截了当,一句话丢过去,“说来话长。”
一旁的黎锦绣仍不住笑出声了,好一个说来话长,傅博好样的。随即便对上了傅博淡淡在空中轻旋飘过来的眼神,立即收了声,僵着脸强憋着。
这屋中的拓跋真像是空气一般稀薄的存在,索性也不去理会他们,一人坐在茶卓旁,斟着茶水,慢悠悠的品着,探听着动静。
傅博的眸子渐渐染上了淡淡的薄雾,语气平缓,无波无澜,就像是偶然间提起的一件小事,“孟让还没有死。”
众人惊讶,就连在喝茶的拓跋真举起茶水的动作也不由得僵在空中,眸光闪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巨大的疑问侵袭而来。
孟月白沉思片刻,“那他现在在哪里?”眉头紧锁,眸光如炬,等到这傅博解答。
这一回就是连傅博也回答不了孟月白的问题,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不知道。”又将宫里面小太监的事情一一告诉众人。
如此一来,孟让还活着的事情猛然就是敲上了实锤,众人皆是若有所思,忧思重重。就在这时,孟月白像是想起了什么,唇瓣动了动,一字一顿,“孟家军驻扎的地方可有找过?”
“驻扎的地方?”黎锦绣问道,脑中却渐渐连起思路,认真思考着。
随后,孟月白便说出了孟家军曾驻扎过的地方,一一列举出来,“林家村,孟河畔……”傅博听闻,若有所思,在脑海中一一进行排查。末了,眸色愈发幽森,唇角闪过一丝惊奇,像是豁然开朗,像是颇有所得一般。
就在这时,林诺来了,扶着腰间佩剑,迈着沉稳的步伐,面上表情稍换,隐约透着点悦色。
傅博略有不解,“你怎么来了?”见林诺的面色欢喜,瞳仁微睁,“可是有什么消息?”
“便是如此。”说着,林诺蹲下身子,恭谨地举着佩剑行礼,语气慷慨激昂,脸上很是激动,“皇上,林诺来将功赎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