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骨朵愣神,她以为对方是来和自己说已经决定娶自己了,然而对方提出的宴会让她有几分不解。下意识转头去看身后那人,眼神里满是寻求帮助。
黑衣人冷冷一笑,本想着嘲讽,但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恳求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女子。再多的刻薄话语都被他吞咽下去。虽然阿骨朵是不解,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眼神中渴望答应的意思有多浓烈。
“答应他吧。”黑衣人低声吐了句,垂下的眼睑遮去他眼中多余的神情,还有剩下的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不论如何,我都会带你回来的。
这是一场鸿门宴,黑衣人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自己眼前的小姑娘并没有看清,她只看到了自己所爱之人放在陷阱上的那些玫瑰,却忘了玫瑰刺脚。
“好,我晚上会去的。”阿骨朵按捺住自己想要欢呼雀跃的欲望,用这让人不易察觉的平稳嗓音继续道,“你先回去吧。”
“好,那就恭候圣女到来。”傅博不解对方为何不愿开门一见,但他也没多想。毕竟晚上便可以揭露这人是不是孟雪清。等他对着门做了一个南疆的礼,随后便转身回去。
而房内的阿骨朵在听见对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才一下子从椅子上开心得跳了起来,她转身想要和人表达自己的喜悦时才发现自己身后的黑衣人早就消失不见。
开心之余,阿骨朵在衣柜里挑选了许久才找到自己想要穿的衣服和鞋子,是一身汉服。她虽然从未穿过,但却莫名地熟悉。
换好衣服,阿骨朵便端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眼前的胭脂水粉,熟练地给自己画上了浓妆。
“原来我也可以这样。”阿骨朵看着铜镜中浓妆艳抹的女子有几分惊奇,南疆女子虽也化妆但很少会化这般艳丽的妆容。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阿骨朵刚打算起身出门时,视线余光忽然瞥到了梳妆台前的的花钿。白皙纤细的手指在花钿之中点了点,挑选了菱形模样的对镜贴好。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宫廷宴会之上仅有三个座位,正中间的主座,还有左右各摆放着一个一个小桌子和坐垫。
阿骨朵的脚上带有铃铛,她每走一步都可以听到铃铛晃动的清脆响声。任由宫人领到大殿之前,看到交缠的纱幔,她有几分愣神,就像是脑袋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来啦,傅博!”阿骨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三个位置,但是她却还是极为兴奋。她想莫不是要介绍她给太后认识,毕竟在中原的这段日子里她还是知道太后对于皇上的重要性。
“恩。”傅博和孟月白从一旁的侧殿之中缓缓走出,随后一人一位地坐下。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左边的座位,“圣女请坐。”
阿骨朵点了点头,悄悄看了看两人的坐姿然后学着人坐了下来,她朝着两人甜甜一笑,一双眼睛弯成月牙,“你不用叫我圣女,叫我阿骨朵就好。”
“好,阿骨朵。”三人所摆的位置离得并不远,因而傅博只要半起身便可以拿起酒壶替人将酒杯斟满,他声音低沉带着先前没有的温柔,“你喝喝看,这是我们这儿特有的桃花酿。”
“恩!”阿骨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因为傅博斟酒的动作她可以感受到两人身子距离之近,近到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可以尽数喷洒在对方的手背之上。
双颊一红,阿骨朵连忙拿起那杯刚刚倒好的酒直接送到自己嘴边,看也没看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傅博看到对方动作,笑容更添一份殷勤,他连忙替人又斟满一杯。而后拿起自己面前的美酒,向人举起,“这杯酒我敬你。”
阿骨朵不知晓汉人喝酒的规矩,只是下意识地点头,等人喝完后也跟着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喝得干干净净,生怕自己晚一步便是对人的不敬。
“对了,这是孟月白,和我自幼一起长大的生死之交。”傅博看到对方的酒杯又空了一杯,有几分诧异于人的爽快,但是酒中的药并不会直接生效。为了拖延时间,傅博只得伸手遥遥一指坐在自己右边的人。
“你好!我是阿骨朵!”阿骨朵看向那位一直坐着的白衣公子,只觉得对方的名字十分耳熟,但她并不记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
孟月白本就是跟着傅博来看热闹的,毕竟对于这个绑架黎锦绣的人,他一点好感都没有,更有一种莫名其妙而来的敌意。因而对于阿骨朵的热情,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也不和人多说坐在位置上自斟自饮没把视线再投向人。
阿骨朵虽是异族姑娘,但自她有记忆以来倒是头一次被人这般冷落。本就红润的双颊这时更添一抹尴尬的绯红,她看向傅博,眼神里满是不知所措。
“没事的,月白他比较冷淡,不喜欢和人交流。”傅博本来是想拖药效,却没想到孟月白会是这般反应。自身不想安慰人,又怕阿骨朵会转身离开,那今天就没办法看着人究竟是不是孟雪清了。
虽然傅博的解释有几分牵强,但是在阿骨朵眼里便都是对的。她点了点头,又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孟月白,越看越觉得对方就像是遗世独立的那种文人墨客。
“我们不管他,还是喝酒吧,毕竟喝过桃花酿的人以后会有成神仙眷侣。”傅博将那白玉酒壶提起给人又倒上满满一杯。
阿骨朵听到话中的“神仙眷侣”一词,眼睛明显一亮,笑容满满摆在脸上,她连忙将面前的那杯酒举起仰首饮尽。
坐在这边的傅博在拼命地劝酒哄着阿骨朵喝下,而另一边孟月白则是冷笑不已。虽然说桃花酿确实有这种传说,但是傅博给阿骨朵斟的可不是什么桃花酿,只是米酒加上特制的迷药。
“阿骨朵你可认识孟辉?”傅博看着药效似乎还没到生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