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内心万般的惊讶和不服,在祁临衡森冷的目光下,她也只能是低头认了:“臣妾不敢。”
祁临衡冷哼一声,随之又是道:“那就尽快搬走吧,康嫔体弱,经不起你折腾。”
“是。”柳媛垂着脑袋,她哪敢像苏愿暮一样和祁临衡顶嘴啊,只能乖乖的认了。
她悄悄瞪了苏愿暮一眼,可却见她此时竟是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灿烂而又刺眼,差点没给柳媛气个半死。
可又碍于祁临衡在这里不好发作,只能是忍气吞声,恨恨的将这口气憋回去。
而康嫔却是满目感激的看着苏愿暮,好在今天是她来了,自己才能有足够的勇气,否则还不知道要被欺负到什么时候。
“柳嫔娘娘,您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收拾东西吧。”苏愿暮见柳媛半天不动,便开口催促了一句。
而柳媛忽然想起如今永安宫已是住不得了,虽是有系些害怕不敢和祁临衡开口,但形势所逼,她现在要是再不开口,晚上指不定就要睡大街了。
“皇上,臣妾如今还没有住处……”
这话说出口还有些怪难为情的,之前捕蛇的侍卫那边给了他们很多防蛇的药粉,若是每天更换的勤快些,她现在也不至于弄得跟寄人篱下似的。
之前是为了上位争宠装的,现在则是真的。
祁临衡听了这话只是道:“朕会让内务府那边安排的,到时候你去问内务府便是。”
柳媛听了这话乍然还是不乐意的,毕竟内务府那群人惯会狗眼看人低的,让他们安排到时候的住处还指不定会差成哪般模样。
她刚想说些什么,但被祁临衡瞧了一眼之后,也只能是乖乖服从了。
“多谢皇上,臣妾告退。”柳媛觉得继续呆在这里也不过就是种羞辱,索性就走了。
祁临衡没理会她,却是扭头看到自己身侧的小丫头笑容调皮,也是不禁叹了口气,可又拿她没办法。
他宽厚的手掌揉了揉苏愿暮的发顶,“跟朕回去了。”
苏愿暮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但让她回去她还是有些舍不下康锦微。
毕竟刚刚这事儿也不小,他们要是不过来,指不定今天绿烟这条命就得稀里糊涂的交代在这了。
她看着康锦微,目光里有些担心。
忽的她又扭头对祁临衡道:“要不……”她只是想在这里待一小会儿,看看康锦微的情况再走。
祁临衡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苏愿暮顿时就瘪起了嘴,有些幽怨的道:“小气。”
康锦微知道她不大放心,便开口安慰道:“放心,我没事的,回头我去看你可好?”
她笑容清浅,苏愿暮眼眸中出现一抹亮色,赶忙点头道:“好啊好啊。”
祁临衡颇有些无奈,但也没有阻拦什么,牵起苏愿暮的纤细的小手,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苏愿暮还没反应过来,这乍然被拽了一下脚下有些踉跄不稳,好在是没有摔倒。
安公公和青羽赶忙跟上,只是特意和苏愿暮二人隔开了一段距离,没有跟的那么紧。
接下来苏愿暮便是一步三回头的去看康锦微,她都没来得及多和她多说什么,就被祁临衡拖走了,定然是有些不舍的。
到出了翠微宫门口的时候,苏愿暮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康锦微,祁临衡悄悄观察她很久了,只不过她自己毫无察觉而已。
祁临衡实在忍不住了,忽的便将苏愿暮抵在了墙边,一手撑在红墙上,另一只修长的手则是挑起了苏愿暮下颚,身上满是强势和占有欲的意味。
“有朕一个还不够,你就这么舍不得?”
苏愿暮不太高兴的别过了眼,忽而又垂着脑袋,语气里颇有些委屈的道:“您又不是嫔妾一个人的,或许今天是嫔妾的,明天就有可能是别人的。”
她推开了祁临衡独自走开,显得有那么几分无力和寂寥。
朋友是一辈子都在的,但爱人却不知道何时会变心离开,尤其是帝王家。
后宫佳丽三千,总会有比她更好的那个人。
祁临衡这般在意她的模样,心动之余,苏愿暮何尝又不忐忑呢?
她不想陷得太深,万一哪天没了这种宠溺和疼爱,她该如何自处呢?
祁临衡一怔,这是……吃醋了?
他第一次没有追上去,而是看着苏愿暮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忽的开始反思起来,自己会不会占有欲太强,反倒是适得其反,太过热烈的爱意,是否也会将人灼伤?
苏愿暮还没有心甘情愿的把心交给他,他却有些太过着急了。
不管男女,一想到苏愿暮最在乎的不是他,就控制不住的吃醋。
为了杜绝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便想时时刻刻把苏愿暮锁在身边,夺了她的自由。
祁临衡有想过一辈子就这样让苏愿暮乖乖呆在养心殿里,时时刻刻在他左右。至少在他没有把朝中的那些动乱处理好之前,苏愿暮是绝对没有自由可言。
毕竟谁都有可能随时威胁到她的性命,在他身边永远都是最安全的。所以每当苏愿暮问及这些事情,祁临衡都会有意的避开不答。
祁临衡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青羽已经追在苏愿暮身后走了。
而安公公还在祁临衡身侧,等他结束这一次的深思。
苏愿暮回到了寝殿也是闷闷不乐的,两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她没有再找过祁临衡。
而前线那边又是出了事情,祁临衡忙得自顾不暇,用膳休憩的时间都快没有了,所以也没有找过苏愿暮。
殷芷手上的蛇毒也到了最后期限,太医院一小半的人忙着尸检,还能有个借口逃过一劫,而另一大半负责研究解药的人便急得有些焦头烂额。
钟粹宫里,以吴太医为首的一群太医都跪在了殷芷面前,各个皆是瑟瑟发抖。
蛇毒快要压制不住了,殷芷这两天反应很严重,发烧呕吐,浑身抽搐,都是这两天里频发的事情。
如今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像是久病之人一般,面色苍白如纸,原本丰腴的身子也不过两三日就消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