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芷吃不下任何东西,吃了就会反胃吐出来。
如今连下床都是十分困难之事,意识昏昏沉沉的,娘家的人得了准许也过来看了她好几次。
今日这最后的期限殷大人,殷夫人,以及一些殷家的人都在钟粹宫了。
殷大人见女儿这般模样便是大发雷霆,他随手摔了桌几上的茶盏。
“殷贵妃娘娘的病都严重到这种地步了,你们到底有法子没有!”
“殷大人,微臣这里有一剂方子,能够暂时压制娘娘身体里的蛇毒。”吴太医吓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嘴皮子亦是哆哆嗦嗦的。
但殷大人听了这话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是更难看了。
“又是暂时压制,你们这群庸医不就是在耗着我女儿的命吗!”
他压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上去一脚就将吴太医踹翻在地。
殷芷如今在宫中这么嚣张放肆,全都是随了爹。
吴太医勉强在几人的搀扶下爬起来没,殷大人毫不手软,这一脚踹的他气血翻涌,面色涨红,想咳嗽但又不敢出声。
前几日殷大人就听说了殷芷中蛇毒的消息,当时给他的交代也是和现在如出一辙,如今殷大人再听到同样的答案,以他的性子怎能不着急呢。
“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治不好我女儿,你们就全都去死!”
殷大人脾气一上来,便是指着这群太医破口大骂,眼睛都泛起了血丝,一激动起来就想再踹这群太医一脚。
太医们捂着脑袋,正忐忑不安的准备迎接他的怒火的之时,殿外却忽的传来一道声音,带了些威严的意味,制止了他的暴行。
“殷大人。”
他怔了怔,随后又把抬起的脚收了回去。
凤九歌一身凤袍,头戴凤冠,仪态端庄而又大方的走了进来。
“参见皇后娘娘。”
众太医见是凤九歌来了,激动的差点没落下泪来。
有皇后在这里,就是殷大人再想施暴也得要收敛些了。
“平身。”凤九歌眸子威严十足的扫过脚下匍匐的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到了殷大人身上。
“皇后娘娘,这是微臣自己的事情,您应该不用管吧?”
殷大人眸子阴沉,明显看到凤九歌来了就很不高兴,她和殷芷的关系素来是不怎么样,争锋相对许多年。
而在这背后的两家关系,便也一直是对立的。
凤九歌气势丝毫不弱,她淡淡的颔首道:“殷大人,你殴打的是宫中的太医,这本宫就要管一管了。”
一听她竟然为这群太医说话,殷大人的眸子里便多了几分戾气:“这群人皆是庸医,还不许微臣教训教训了不成!”
“您教训可以,但坏了规矩不行,这是御医,您想教训再如何也得先问过本宫!”
凤九歌的声音掷地有声,强势无比,一群太医皆是对她心生好感,却不知自己不过也是被利用的对象。
若今日教训这群太医的是别人,她管都懒得管,但换了这殷家的家主就不一样了,她想打压殷家很久了,所以此时更不能让他气焰如此嚣张。
殷大人将拳头握的咔嚓作响,凶狠的眼神瞪着凤九歌,却暂时没有说话,像是想发作又不得不忍着。若非这次是他理亏在先,怎么会受一个臭丫头的气!
主要还是一旁的殷夫人拉了拉他的衣袖,疯狂暗示他让他千万不能对皇后发脾气,不然被抓住了小辫子就糟糕了。
殷夫人作为女人自有女人的直觉,心细如发,她知道凤九歌八成是想激怒殷大人,好挑他的错处。
于是她索性将殷大人往后扯了一点,站出来对凤九歌道:“皇后娘娘见谅,老爷他也是爱女心切,所以行事才会如此急躁,还请您莫要在意。”
殷夫人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有一丝歉疚,但又不显弱势,大方而得体。
凤九歌冷哼一声,相比殷大人,这殷夫人看起来还是精明很多的。
“殷大人下次注意便是了,就是苦了这些太医,劳心劳力的,还要挨一顿毒打,殷大人也得体谅着些底下人不是。”
凤九歌白皙如玉的手轻摇团扇,瞥了唯唯诺诺的太医们一眼,回眸之时,目光中便有几分轻蔑,只是不易察觉而已。
她这话把殷大人气的不清,这简直就是在教训他了,以殷大人的骄傲怎么可能受的了这种气。
就在他面色涨红如猪肝,准备发飙的时候,殷夫人猛地拽了他就走。
“老爷,咱们先去看看贵妃娘娘的情况如何了,方才你不是还惦记着么?”
这话像是对殷大人说的,实际却是说给凤九歌听的。
在殷夫人把他拽走以后,凤九歌手中精致的团扇微微掩面,讽刺的嗤笑了一声,眼波中流转着不屑,却没有出声。
秋霜此刻正陪在殷芷身边照顾着,殷芷只觉腹部阵阵绞痛,痛的她蜷缩成一团,额上满是细细密密的薄汗。秋霜一边给她擦汗,同样也是忧心忡忡的。
见殷夫人拉着一脸不情不愿还很是不忿的殷大人进来了,便着急的问道:“夫人,太医怎么说,有法子没有?”
殷夫人叹了口气,有些沉重的模样摇了摇头,然后道:“太医说目前只有暂时抑制毒性的方子。”
殷大人恨恨的骂道:“那群庸医,总有一天我把他们全都宰了!”
“好了,小点声。”殷夫人瞪了他一眼,这要被那凤九歌听到了指不定又要说什么。
为了避免落人口舌,殷大人只能是一甩袖恨恨的闭上嘴了,心里却仍有不服。
秋霜难免是有些沮丧的,这所谓的暂时抑制毒性,不过也就是先吊着殷芷的一条命,之后再看看有法子没有。
不过要是到最后还是没有解毒之法,殷芷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殷大人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毫无人色的殷芷,也是烦躁的抓了抓脑袋,将微微发白的发丝抓的有些凌乱。
外头的凤九歌还没走,又是问起了关于殷芷的一些事情。
“你们说的那种暂时压制毒性的药,大概能维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