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长的指甲掐进周嬷嬷下巴上的肥肉里,眼神泛着凶狠的精光:“哀家平时只是让着你主子几分,但你别以为你们这些贱婢就能踩到哀家头上来了。”
这么心狠手辣的宁太妃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
就连贴身伺候宁太妃那么多年的云香也只觉得她陌生无比。
周嬷嬷痛的面容扭曲,她下意识的就想推开宁太妃。
周嬷嬷是绝对不会客气的,若是被她狠狠一把推开,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所以宁太妃在她动手前便抓住了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发瞬间变得散乱。
周嬷嬷吃痛的身子往后仰去,哪里有功夫再去推宁太妃。
“怎么,你想推哀家?”
周嬷嬷心内颇有几分傲气,不想向昔日自己最瞧不起的那一类人低头。
安公公在一旁也不知要不要拉架,本来就是周嬷嬷先动的手,如今反过来被宁太妃虐那都是应该的。
宁太妃瞪着周嬷嬷的眼神凶狠而又狰狞,似乎似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周嬷嬷同样也是瞪着她,那双三角眼里满是怨恨和不服。
宁太妃冷哼一声便猛地松开了抓着她头发的手,但松开的那个方向却是朝着墙面的,等同于是在抓着周嬷嬷的头往墙上撞。
而事实也如她所愿,周嬷嬷的头撞向了坚实的墙,额头上的血液忽的就顺着血留了下来,衬的她整个人也有几分骇人。
宁太妃想起从前云香被凤敏抓到了小辫子,因为一点小事就被打的半死的模样。
心底的不甘和怨恨全都爆发了出来,就是将周嬷嬷的手碾到血肉模糊,让她头破血流还是不够。
“来人,周嬷嬷公然对哀家不敬,拖出去给哀家把舌头拔了。”
“太妃娘娘,这……”一旁看戏的安公公也坐不住了,将周嬷嬷的舌头拔了,那不是相当于在打太后的脸吗?
“安公公觉得有问题吗?”宁太妃看向安公公的目光忽然就变得犀利起来。
安公公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战栗,然后低头没敢说话了。
现在宁太妃的地位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手上有这么一位能救满宫的神医,眼看就要立下大功了,谁还敢招惹,怕是巴结都来不及。
况且凤敏的人确实是对她不敬,就是凤敏自己待会儿还要靠宁太妃的人救治。
安公公是沉默了,但周嬷嬷极度不满的开始骂嚷了起来:“我可太后娘娘的人,你敢动我太后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宁太妃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醒醒吧蠢货,你家主子现在自身都难保,要是哀家的人不愿意救,她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还是个问题。”
这话的声音极小,几乎是她附在周嬷嬷耳边说的,也差不多只有两人能听到,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阴狠。
周嬷嬷忽的愣住了,什么时候被拖出去的都忘了。
宁太妃身边伺候着的人,除了云香以外几乎全被换过了。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永宁宫原来的宫女太监也是各个性情软弱。
宁太妃的人将周嬷嬷拖到了一个比较僻静也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但最后那声冲破云霄的惨叫宁太妃他们还是听见了。
安公公有种脊背发寒的感觉,只能是讪讪的陪着笑。
心下不禁是一阵感叹,看来无论是再怎么清高的人,来了这后宫里都很容易被逼成疯子。
别人他不知道,但宁太妃目前这样在他看来几乎也是快被逼疯了。
在他愣神之际,宁太妃唇边挂上一抹很是得体的笑,扭头看向了他:“安公公,不会见怪吧?”
安公公打了个寒战,随后赔笑道:“怎么会,太后娘娘说笑了。”
宁太妃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然后才问及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不知安公公是来找哀家做什么的,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安公公想了想道:“皇上想请您,和您的人去给其他娘娘治病。”
宁太妃本就是明知故问,听到这答案更是一点也不例外。
她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道:“实在抱歉,这事儿哀家也没有法子,徐姑娘一身傲骨岂是哀家可以决定她的去留的?”
宁太妃拿捏着姿态,为的是让这满宫上下,都欠他一个人情。
“这……太妃娘娘,也就您跟徐姑娘她熟悉些了,不如您去和她再聊聊吧,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安公公阅人无数自是知道她另有目的,但就算是知道,他也不得不乖乖上套。
徐南柔适时从屏风后走出,配合着宁太妃做戏。
宁太妃听到脚步声便回头望去,似是刚发现她一般的怔了一下。
“哟,南柔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乏了要歇着么?”
“听到动静便出来了。”
“徐姑娘,您来了啊。”安公公笑容殷切且客气的同她打着招呼,就希望留下一点好印象了。
徐南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眉宇轻蹙的问道:“您是……皇上身边的那个公公”
“正是正是。”安公公见她对自己还有些印象便赶忙点了点头。
徐南柔神色没有多少起伏,随意点点头又问:“不知可是皇上寻我。”
“没错,洒家就知您冰雪聪明一猜就猜出来了。”安公公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笑得到底有多狗腿,他只知道赶紧把人领过去万事大吉了,这满宫上下可都还等着这姑娘救呢。
安公公满心期盼,但徐南柔却忽然没有再说话了,似是在考虑些什么,又像是在权衡利弊。
良久以后,他终于忍不住催促了一句:“不如您现在就和洒家走吧,皇上说了定有重赏。”
“这……我是太妃娘娘的人,您得先问过太妃娘娘才行。”徐南柔一脸纠结的看着安公公,她已是给足了宁太妃面子。
安公公听了她说的又把目光移向了宁太妃,一脸的急切和恳求。
后者又是吊了他半晌的胃口,然后道:“只要你自己愿意就好,哀家哪有什么好说的。”
宁太妃依然是从前那副清高淡然的做派,其实心里想要的,也是安公公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