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把个脉再走。”祁临衡叫住了朱太医,苏愿暮身边的命案太多了,一桩接一桩,不由得祁临衡担心。
朱太医愣了一下,只以为是祁临衡要把脉,便道:“请皇上移步至寝殿。”
把脉肯定是要坐着的。
祁临衡闻言便向这方院落的出口走去,后院聚集的人还挺多,他走在前头,而苏愿暮不想离他太近,便自觉走到了后面。
谁知祁临衡却特意放慢了步子等她,可同时也出现了一个比较滑稽的情况,就是祁临衡脚步慢了,其余人也得跟着慢,苏愿暮又在最后头。
他们敢走在苏愿暮前边,又有谁敢走在祁临衡的前头啊?
祁临衡见自己放慢了步子苏愿暮仍是迟迟未来,他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便索性走到后头去将苏愿暮牵了过来。
忍不住皱眉数落了一句:“真笨。”
苏愿暮嘴角抽抽,嗤笑了一声,白眼翻起,便道:“那嫔妾就离皇上远点了,听老人说,笨是会传染的。”
她说着就要把自己的手从他宽大的掌心里挣脱出来,祁临衡感觉到异动却是越握越紧,大有一副死不撒手的架势,牵着她便往前走。
苏愿暮瞪了他一眼,只能是无奈的跟着这男人走了。
两人皆是不知身后一群人看着他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尤其是第一回见这阵仗的几个人,就例如朱太医和青羽,他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刷新了。
这么不给皇上面子真的好吗?
那可是九五至尊诶,一旦发起火来,满宫上下,谁都收不了场。
不过不管众人如何震惊,祁临衡都是自顾自的拉了苏愿暮,将她按在了软榻上。
苏愿暮略有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赶忙站了起来,“皇上都站着,嫔妾哪敢先坐着啊,免得又被某些人念叨不懂规矩。还有皇上您不是要把脉么,怎么自己个儿不坐着?”
他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又是将苏愿暮重新按了回去,修长的手指挑起她尖细的下巴,“朕在,谁敢议论你?”
祁临衡的声音霸气无匹,这一刻,帝王气势尽显。
这件的祁临衡,让人无惧,却又能让无数女人甘愿赴汤蹈火也要投入他的怀抱。
而苏愿暮却是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少来。”念叨我的那个就是你!
众人听到那“啪”的一声,顿时也是惊了。
各个目光惊恐的像是在看什么稀奇而又危险的外来物种,他们万万没想到苏愿暮不仅敢不给祁临衡面子,还敢如此违逆他。
青羽使劲的给苏愿暮使着眼色,示意她先消消火火,对祁临衡客气着点。
众人能明显的感觉到祁临衡身上的煞气渐渐浮现,随后越来越浓烈,好像是真的因为苏愿暮的不敬生气了。
一群人皆是提心吊胆,做好了在祁临衡大发雷霆时下跪求饶的准备。
谁知半晌后,祁临衡那满身的煞气忽然消散不见,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宠溺般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都一天了,还生气呢?”
苏愿暮哼哼了两声,纠正了他一句:“半天,四个时辰零一刻钟零一盏茶。”
祁临衡见她算的如此清楚也是忍禁不俊,这丫头有时候简直可爱的紧。
他忍不住敲了苏愿暮一记爆栗,轻笑道:“你还挺记仇。”
苏愿暮捂着脑袋,眉头皱的死紧,还没等她开口抱怨两句呢,祁临衡又是道:“还有,谁说是朕要把脉了?朱太医,过来。”
“诺、诺。”朱太医听到祁临衡的声音才从震惊之中脱离出来,赶忙跑到了祁临衡的身边,听候他 的吩咐。
“给容昭仪把脉,仔细着点,再看看她的身子还有什么其他异样没有。”
朱太医又是怔住了,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上回羽妃死的时候他也在,羽妃进宫为妃数年,那时祁临衡简直把薄情寡义诠释的淋漓尽致。
朱太医永远忘不了那张漠然的脸,平淡的接受了羽妃离开的事实,没有一丝惊讶,事后的葬礼也是照着章程来的,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进去。
而现在就是这样绝情的一个男人,如今竟然在关心一个进宫不过数月的小丫头,而且对方还对他不理不睬的。
苏愿暮听到祁临衡的话不是很乐意,“嫔妾又没病,为什么要把脉?”她也不是无理取闹,就是之前的事情闹得有些逆反心理,不大乐意听他的话。
祁临衡神色严肃,完全是不容商量。
“乖,听朕的。”
朱太医也是略微有些为难的看着苏愿暮,这两位主儿要是闹起来,他夹在中间可就难办了。
一边给苏愿暮把脉,一边心内也是不禁心生感叹,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何时有一人竟能得他祁临衡的珍视?
祁临衡颇有几分紧张的盯着朱太医,良久后见他神色正常才微微松了口气。
虽说苏愿暮身上出了那么多事儿,好在她没事就好。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问了一句朱太医。
“如何?”
此时朱太医亦是刚好给苏愿暮检查完,便道:“皇上放心,昭仪无事,就是最近可能吃食上偏清淡了些,营养不太好,长此以往的下去底子恐怕都会亏空。
且这个是有长期的影响,后果便是日后容易体弱多病,子嗣生养也会困难些。”
苏愿暮怔了一下,忽的想起来自明紫死后,她的食欲就一直不太好,尤其是那次高烧,一两天下来没吃饭,胃口似乎就饿小了。
本来之前也不挑食,端什么上来吃什么。
后来便是只吃些清淡的,荤腥不沾,偶尔没胃口就是一碗素粥,还只吃了半碗,一顿吃一顿不吃已是常态。青羽劝过多次,但她却照旧如此,到如今已经养成了习惯。
就比如今天中午在主殿用了膳,尽管只是半碗,但晚上就是不跟祁临衡赌气,她也说什么都不想再吃了。
祁临衡听到日后或许会造成的后果,面色却很是严肃,他紧盯着太医问道:“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