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是苏晓芸携新婿回门的日子,苏重礼在东苑设了宴席,还特别吩咐安氏早些过去,还可以和苏晓芸多说说话。
当苏愿暮看到江之淮那满满两车的东西时,禁不住感叹,“这还真是个富二代。”
那车上拉的全都是给苏家人的礼物,上至苏重礼和李氏,下至少爷小姐,每一个都有见面礼。
趁着众人收礼物的空当,安氏将苏晓芸拉至身边,看到女儿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想来这婚后的生活肯定是很幸福的。
“芸儿,姑爷待你可好?”
“之淮待我甚好,一切都以我为先。”苏晓芸娇羞地回答着,一双眼睛不自觉地望向了站在远处正和苏子昱说着什么的江之淮。
“那婆婆对你如何?可有刁难你?”
“也没有,婆婆待我也很好,还说过几日等我熟悉一些了让我来管家。”
听到苏晓芸这么说,安氏一颗心终于能稳稳当当放进肚子里了。遂拉着苏晓芸坐到一边,母女二人说起了贴心话。
苏愿暮得了江之淮一对鸳鸯和田玉佩,那玉佩温润通透,定是价格不菲。
“姐夫,这玉佩是好东西,可是这给未出阁的小姨子送鸳鸯玉佩是个什么讲究呀?”
苏愿暮本不在乎这些事情,只是一时玩性大发想要捉弄一下江之淮。
不想江之淮却是当了真,连声道歉说自己糊涂,光看着这玉佩成色好,却没想到这档事,当下就要把玉佩拿回来,给苏愿暮换个别的样式。
“姐夫,我这跟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还当真了。这鸳鸯也挺好的,我就当借姐夫吉言,早日找个如意郎君了。”
纵使江之淮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迂腐的人,这会子听见苏愿暮这话也是一阵心惊肉跳,哪有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这么明目张胆地讨论嫁人的。
果然一旁的苏子昱是听不下去了,“让妹夫见笑了,待我改日禀明父亲,一定要请教养嬷嬷来好好管教管教这丫头。”
苏愿暮知道苏子昱说这些不过是吓唬她罢了,也没当回事,朝苏子昱做了个鬼脸,便跑过去找苏晓芸和安氏去了。
待到吃午饭时,苏家十几口人除了张氏都悉数到齐了。苏子吟说张姨娘头痛病犯了,实在没有办法起身了,实在是抱歉。
江之淮初来,并不知道这张氏得的是心病,还小声地问了一句,“那要不要给张姨娘找个大夫看看?头痛是大事,耽误了可不好。”
苏子吟面上一阵尴尬,忙跟江之淮道谢,说是小毛病不碍事的。
江之淮还要再说什么,被苏晓芸在桌下轻轻碰了一下手臂,这才反应过来,便不再做声,只一心埋头吃饭。
夫妻俩的小动作没有逃过苏愿暮的眼睛,看着他们夫妻俩这般默契,苏愿暮还是很为苏晓芸开心的。
吃过午饭歇息了一会儿,江家派来接人的马车就已经候在门外了,听说是江家在福建的本家亲戚来恭贺新人了,江家夫人让他们早些回去招呼客人。
苏晓芸走后,安氏忍不住掏出帕子擦着眼角。
这一日,苏愿暮正在房里清点这个月喜铺和玩具铺子的账目,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寻思是谁这么着急,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秋菊因急走而涨红的脸。
“什么事儿,这么慌慌张张的?”苏愿暮问了一句后就继续低头算帐。
“小姐,大事不好了!”
这府里能发生什么大事,就算有大事也轮不着她来管不是,所以苏愿暮并没有很在意。
“你说说看是什么大事?”
“二少爷。二少爷不见了!”
这倒是出乎苏愿暮的意料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秋菊。
“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二哥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说丢就丢了?”
“小姐,是真的。张姨娘屋里的荷香姐姐告诉我的,说是张姨娘现在都要急疯了。”
“一个大活人好端端地怎么会失踪呢?没有派人去找么?”
“听荷香姐说,二少爷自从上次科考落榜之后,就时不时找同窗的人吃饭喝酒,夜不归宿是常事,但这次不一样,二少爷连着三天都没有回家。张姨娘以为他是宿在哪个酒楼里了,就差人去找,没想到连二少爷贴身的小厮都说已经三天没有见过二少爷了,这下张姨娘才着了急。”
苏子吟为人有些木讷,又不善言辞,这么多年在苏家基本上也没什么存在感。
这次落榜既是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仔细想来,苏愿暮确实是有些日子没有见着这个二哥了。眼下突然听说苏子吟失踪了,苏愿暮也觉得很是意外。
苏愿暮虽然担心苏子吟,但她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张氏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脸,只吩咐秋菊再去西苑打听着,要是有什么消息了赶紧回来告诉她。
过了会儿,秋菊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小姐,张,张姨娘去找老爷了,正在东苑闹呢,说是这苏府上下都欺负他们娘儿俩,说什么二少爷不回家都是被老爷他们逼的,是他们瞧不起二少爷,还说老爷偏心,心里就只有大少爷一个儿子。”
苏愿暮完全相信这是张氏说出来的话,也能想象出来张氏在东苑撒泼的样子。可是当务之急是应该找到苏子吟,而不是追究谁的责任,张氏连这个也想不清楚,果然是关心则乱。
安氏也知道了苏子吟失踪的事情,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苏愿暮安慰安氏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毕竟也是那么大的人了。
到傍晚的时候,秋菊从东苑那边打听来了消息,说是二少爷有信儿了,没丢。
“我就说这么大的人怎么会说丢就丢呢!”
“可是也跟丢了差不多了。”
苏愿暮不明白秋菊何出此言,便要她说清楚,什么叫和丢了差不多?
“小姐,二少爷去参军了。”
“啊?”听到这话的苏愿暮和安氏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会去参军呢?这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是二少爷托人捎了信回来,说是已经跟着去西南戍守的大军出发了,让家里不要惦记他。”
“那父亲呢?父亲知道吗?”
“老爷看了信当时就气得晕过去了。”
“啊?”这还真是个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