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可别说,万一就有那不知情的呢?”听祁临衡这么一说,苏愿暮心里忽然泛起一些狐疑了,莫非祁临衡知道些什么?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快快说给我听听。”苏愿暮满脸都写着八卦两个字。
祁临衡也不再卖关子了,正色道,“董玉将军你知道吗?”
“是那个镇守边塞,被当朝皇上亲封的董玉将军吗?”
“嗯,没错。”
“可是他怎么会跟苏府扯上关系呢?”
“董玉将军的二儿子董之华,是‘董记绸缎庄’的二股东。之前和我又是同窗,所以有些交情。前段时间父亲不是让我去清点军需吗?当时董家是派的他去的。
闲聊起来他的婚事,之华兄轻描淡写地说家里好像要给他安排,但是他连对方面儿都没有见过,也无所谓介绍的是谁,所以对这个事情丝毫不上心。”
祁临衡生意上的那些朋友,苏愿暮也不是全部知晓,但同为临安城的权贵,互相之间熟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苏愿暮道现在还是没听出这董之华和苏府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董玉将军军务如此繁忙,居然还能抽出时间来关心自己儿子的亲事,也是一位称职的父亲了。”苏愿暮没说出后半句来,比苏重礼可是强多了。
“你有所不知,董玉将军的发妻几年前已经病逝了,府里的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是这位将军夫人所生。但是现在府里执掌中公的是董将军的续弦——高氏,这高氏膝下有一子一女,今年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
外人都道高氏贤惠,待前将军夫人所生之子如亲生一般。董将军常年在外,自然是把府里一干大小事务都交给了高氏。”
“所以董之华的亲事其实是高氏安排的,而且他和这位继母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外人看来的那么和谐,所以他才会对自己的亲事那么无所谓,其实是因为对自己这位继母不满,我说的对不对?”
不得不说苏愿暮这个分析能力还是很强的,祁临衡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有一点怕是你做梦也想不到。”祁临衡用手指戳着苏愿暮的小脸,一下一下的还很有弹性。
“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呀!”苏愿暮着急的很。
“高氏有一个闺中好友叫李氏,两人出嫁之前关系就很要好,还曾约定要做儿女亲家。”祁临衡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苏愿暮的反应。
“李氏?啊?就是我们家那个李氏?”苏愿暮像是坐在火堆上一样瞬间弹了起来。
“是是是,就是你们家的李氏。你先别激动呀!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先听我说。”祁临衡把苏愿暮又拉回到凳子上。
“你说,还有什么?”苏愿暮就想不明白了,这临安城是有多小,怎么走哪儿都会遇到李氏,真是阴魂不散。
“高氏确实是有这心思和苏家结亲,对象就是那骄横跋扈的六小姐。这中间牵扯的利益关系还不少。”祁临衡看见苏愿暮一脸急切地看着他,却一点不着急地喝了一口茶,继续慢慢说。
“这件事得从上个月说起,‘董记绸缎庄’是临安城数一数二的绸缎庄,每年的流水盈利那些甚是可观。绸缎庄是当时董将军夫人的陪嫁,只不过董夫人为人比较淡薄,从来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一直是交给管家去打理的。后来董夫人去世之前,也是为了保险起见,便把绸缎庄的生意一分为三,大少爷占了四成,二少爷和铺子的管事各占了三成。“
苏愿暮没想到在这个年代,董夫人居然能想到利用股份来给孩子们留下一笔遗产,这样的远见可是一般妇人所不能有的。
“那董夫人当时宁愿把铺子的三成留给管事也没有给了董将军,可见这位管事深受器重。”
“嗯,没有错,当时董夫人确实是这么想的,铺子能有今天,跟那位管事的付出是分不开的。而董将军本来就有军职在身,更是对生意这些不擅长。董夫人这样做,也是想着知人善任,给自己的孩子留个可用的人。”
“那上个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苏愿暮隐约觉得这事跟董将军那位新夫人脱不了关系。
“上个月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绸缎庄的那位管事居然被以‘手脚不干净’为理由给解雇了。”听祁临衡的口气,他应该也不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一个做了十几年的老人了,要是手脚不干净,早就露馅儿了,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这怕不是哪些有心人故意栽赃陷害吧!”苏愿暮眼里闪着精光,这事儿实在是不足以让人相信。
祁临衡刮了一下苏愿暮的鼻尖,“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当时揭发那位管事的人就是高氏,人走不久,高氏便顺理成章地找董将军要来了那三成股份。”
事情已经很显而易见了,估计是那高氏惦记绸缎庄的股份已久,没有办法掰倒两位少爷,就处心积虑地找了这么个理由赶走了管事。可怜那位管事,兢兢业业做了那么多年,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这高氏不仅谋人钱财,还毁人清誉,当真是一副蛇蝎心肠,从这点上来看,她和李氏还真是当之无愧的好朋友。”苏愿暮说话的语气不无鄙夷,这高氏和李氏果然蛇鼠一窝。“那高氏想让苏晓玉嫁过去也和这绸缎庄有关系?”
“嗯,我猜想应该是这样的。高氏既然能和李氏勾结在一起,想必是打着如意算盘的。”
“哼!先让苏晓玉嫁过去,然后再想办法占了二少爷那三成股份,最后她就成了绸缎庄最大的股东。苏晓玉看着成日里咋咋唬唬不可一世,骨子里就是一只纸老虎,嫁过去还不是任由高氏揉圆搓扁?只是不知道这中间高氏许了李氏什么好处,才能让她这么痛快地答应。”
在苏愿暮心里,她那位嫡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没有利益可图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干。况且这次还搭着她最心爱的宝贝女儿,高氏不付出点高昂的代价怎么可能?
“至于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些也是我零零散散听来又组合串联起来的,内情什么样,恐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