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浩瀚若苦海彼岸,人们在世间寻找答案,岁月涟漪起伏惊澜,多少英杰留下遗憾。
转眼便又是一日清晨,今日的赵念与往常有着极大的不同,他见到每一个人都会笑,笑的是那么怪异,那么的莫名其妙,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甚至也没有知道,他的内心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改变。
这个世间总是让人不得不学会成长,总是让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便是七情六欲挥霍而空,所有的谜题,都不止一个答案,那隐藏在阴暗角落中的屠夫,也自有其故事缘由。
人之初,性本善,此乃圣人所留,曾不知教化多少人,曾渲染世间,照亮黑暗。
天色刚刚亮起,赵念便将张启好生安顿,且暗中派人将之送离了大邑都城,以他噬命司的身份,此事自算不得难事,且不过是一个乞丐罢了,没有人会追究。
然赵念的一举一动,每时每刻都有着无数双的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噬命司来到都城门口,在自都城门口途径观星楼,赵念能够清楚的察觉到,在其周围的角落中,藏着许多人,尽管这些人都隐蔽、伪装的很好,可还是逃不过赵念的法眼。
在习武之人修行至一定的地步时,其听力、视力、乃至于身体各个方面都远超普通武者,像是盖青这般,绝对可以轻易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纵然是在百米开外,以剑气杀人,却也不是不可能。
自昨日赵念得知有人顶替了张启之后,他的心中已然有了新的计划,既然他与张启乃是旧友,自然是要去户部与这“张启”会上一会,毕竟……当年在学士府,他与真正的张启颇为不错,还是有许多人知道的。
而这时赵念却是已然来到了户部门口,就等着张启前来。
近来几日,刘恳似有要事处理,倒也不曾上早朝,故而倒是让这下方的官员们变得放松起来,甚至有人认为,刘恳是否因这朝堂之事,用心过度,难以支撑下去,毕竟……这本来只是一个皇子,忽然便成了国主,难免有些突然。
只不过,真正的缘由如何,恐怕也只有刘恳一人得知。
七皇子刘冕、十二皇子刘恳二人这些时日也低调了许多,自跟随赵念归来后,少有消息传出,也不知二人究竟在做什么,最初的时候,还能在街头见到司马弦,然如今若赵念不去寻他们,却也不见他们来找赵念了。
关于这一点,赵念并不意外,这二位皇子本便是为了保命,既然刘恳已经没有杀他们的心思,二人自然也就无需过于紧张,加以赵念又被刘恳重用,两人更是不敢过于频繁的与赵念走动。
赵念就站在户部门口等候,足足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方才见到张启所乘坐的马车缓缓临至,最终自这马上中走下来那么一个青年,这人长得倒是与张木慈有着六分相似,眉宇之间多了分儒雅气息,自马车走下后,见到站在门口处的赵念,不由皱了皱眉,困惑道:“这位仁兄,此地乃是户部重地,若是别无他事,还望仁兄就此离去。”
这“张启”生的英俊高大,面庞极像张木慈,倒是这双眸子却极其清明,赵念闻言,急忙道:“在下乃是噬命司赵念,今日前来便是为了拜访故友而来。”说这话的同时,赵念还在留意着“张启”的神情,然这人却是略显困惑,呵呵一笑回道:“原来是国主新封的赵命司,不知今日前来,是要寻何人?”
看了眼张启,赵念道:“自然是寻昔日在学士府中的故友。”
“敢问赵命司,你这朋友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是在这户部?”张启全然不知赵念在说什么,同时颇为关心的问道。
“自然在户部,我这好友在学士府颇有些作为,才华横溢,少有人能够与之比拟,大人肯定听过此人。”开口的过程中,赵念仔细的留意张启的神情变化,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实乃是有些猜不透。
故而,这让赵念以为,此人深藏不露,颇有心机。
“是谁?何不说出来,待本官将之唤来,好令其与赵命司相见。”这张启的模样,倒是不像是在作假,而且他的眼神十分真挚,全然没有丝毫端倪展现出来。
“我这朋友名唤张君方,不知大人可曾知晓?”直至这一刻,赵念眸子骤然眯缝了起来,狠狠的盯着张启。
张启闻言,不由皱了皱眉,甚是不解道:“赵命司可否是弄错了?本官名唤张启,字君方,但却不曾认识赵命司,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在其中,赵命司若是无事,方可入户部与本官把酒言欢,今日结交,倒也不晚。”
这张启卓尔不凡,气质非寻常公子所能想必,纵然是皇室子弟,恐怕也绝无这般风度,而且他的言谈举止都有大家之风,这定然是受过良好的儒家授学,有名师教导,否则断然不会如此。
可让赵念想不明白的是,既然眼前之人有这般风度,那么自然才华也是少有,怎得会顶替他的好友张启?且看样子,这人应该并不知他那朋友张启之事,倘若这般想来,那么……问题又究竟出在了哪里?
“能与大人做朋友,实乃丰恒的荣幸!”赵念拱手行礼,他倒是想要瞧瞧,眼前的张启究竟是在伪装,还是当真不知详情,此事之中,有着许多蹊跷之处,眼前这张启这般不凡,而他的朋友张启,也是颇有才华,二人若是相见,应是能成为朋友才是。
可一想如此,赵念便又觉此事乃是眼前张启故意伪装,一时间心中颇为纠结。
“请!”
随着张启的话音落下,二人便入了户部。
赵念自然是被张启所招待,且有好酒好肉,二人端坐户部内的院落中,一张简单的桌子,两张凳子。
“丰恒兄,方才你言你有一故人,也叫张君方,不知你的这位朋友而今在何处?怎得会与在下的字相同?还有,丰恒兄口中的张君方,该不会也叫张启吧?”说这话的时候,张启带着笑容,大有开玩笑之意。
然赵念却是点了点头,道:“自然如此,大人既然这么说,想来应该也很清楚,此时此刻,应是有两名张启才是,但为何只有大人您在这大邑城中,反倒是我所认识的那位张启,却销声匿迹许久。”
这倒是难到了张启,只见他挥了挥袖,道:“其中缘由,君方实在不知,倘若丰恒兄认为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君方愿意助丰恒兄一臂之力,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给查清楚,找到丰恒兄口中的张启。”
“大人当真不知我这故友张启?”赵念盯着张启问道。
“自然如此,时至今日,这还是首次听闻还有人与我名字相同之人,倒是颇为有趣,还有……丰恒兄你方才说这位张启也曾在学士府修习,怎得这般巧合,在下也曾在学士府修习,倒也听闻过丰恒兄的名讳,可为何却不知这位张启?”仔细想了想,张启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当年他知晓赵念,可却不曾听闻这另一个张启。
话至如此,连同赵念也是愣了愣,急忙道:“怎会如此?当年张启之名,学士府内应是有不少人都听闻过才对,为何你却不曾听过?”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原本只是命案的事情,可却顺藤摸瓜寻到了张启,结果更是牵涉到了赵念的故友,结果竟然又引出一桩莫名其妙的事情,而且……竟然会出现两个同名同姓之人,且彼此还并不相识,这怎么可能?
无论是大司徒之子张启,还是商人之子张启,二人皆名声颇盛,怎得当年无人发现此事?
这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
“当年虽说我的确在学士府修习,但并不常在学士府中,平日考试,也只有少数几次去过,后来也就不再去了,当时的成绩也的确受到过夫子的赞美,再之后在下便离开了都城,外出历练,直至五年前方才归来。”话虽如此,可张启心中,却是比赵念还要困惑,若当真如赵念口中所言,另一个张启也同样优秀非凡,那么……是否有可能因为机缘巧合,反倒是造成了所有人都将他们二人当做了一人?
当时,知晓张启乃是张木慈之子的人,也只有少数的那么几个,得知其长相的人,也是为数不多。
“五年前归来?”赵念愣了下,五年前便是他与张启最后见面的那段时间,自五年前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张启,甚至连同其任何消息也都不曾听过,张启这人宛若凭空消失了一般。
最初的时候,赵念还会打听留意一下,到了后来,也就渐渐的放下了。
他并未告知商人之子张启,还活着,并且已然被他送出了大邑都城,因为……赵念依旧还无法完全信任这张启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自然,五年前我自外历练归来,后来便在家父的介绍下,来户部为官,最初的时候,不过只是一个小吏,经过五年的时间,方才做到这户部侍郎一职,说起来,倒还真是让丰恒兄见笑了。”张启说着,便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五年前?不知大人当时是何时归来?”闻言如此,赵念继续追问道。
张启顿了顿身子,回道:“记忆中应该是在秋季,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年燕国质子更替,当时还有燕国公主前来,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那般漂亮的姑娘,故而十分留意,且说来也不怕丰恒兄笑话,君方的妻子,便是那燕国公主,所以……在下自然记得是何时归来的。”
“可是说的抚桐公主?”说到这里,赵念倒是想起来了,五年前的确有这么一件事,那时燕国质子更替,随新质子前来的还有着燕国的公主,后来听闻这位公主芳心暗许,便留在了大邑都城,至今未曾离去,当时还闹出了不小的轰动,但随着最终也无人查出其心仪之人究竟是谁,故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也就渐渐忘记了。
更何况,燕国公主数十名,又怎会有人记得这位抚桐公主?
“让丰恒兄见笑了,当年因在下年幼怕事,又恐惹得父亲不高兴,故便私下帮助诺言更换了姓名,娶入张府。”说到这里,张启的眸中竟充满了浓浓的爱意,想必他与这抚桐公主的感情应该极好。
“无妨,既然大人是五年前的秋季归来,那么时间却也正好对的上,记得当时丰恒还与我那好友相约在博弈一番,奈何那一次从不失约的君方兄却是不曾出现,自那以后,丰恒便也再不曾见过君方兄。”至于这些话,赵念所言,倒是事实,当年的确如此,只不过……后来赵念也就以为张启跟随其父去它国经商去了,便也未曾放在心上。
“怎得这般巧合?在下可是清楚的记得,遇到诺言的那天,天空下着小雨,正是秋季凉爽季节,也曾去过学士府,但因无人知晓在下是谁的缘故,所以……也就只有夫子一人得知在下是谁,想必只有夫子这位老师,才知晓其实有两名张启才是。”细细想来,这件事情似乎的确充满了令人难以理解的地方。
而且,为何这赵念直至今日,方才想起昔日的故友?
“然夫子已然逝世,得知真相的人应该寥寥几人,大人莫非不好奇,为何丰恒会突然想起寻找自己的这位故友?”说了这么久,赵念终于提到了此番前来的目的。
“呵呵,在下自然好奇,既然丰恒兄先说了,那么在下便问上一问,还望丰恒兄能够告知,究竟为何?”目视着赵念,能够看到张启眸中颇为期待。
“近些时日,城中出现了许多命案,自国主刘乾无辜薨逝之后,便是夫子、窦大人、董府被灭,再到这前几天死去了八名女子,身为噬命司,丰恒自然是要调查一番,然结果却是在前天,太师府被灭,国主大怒,故让丰恒彻底调查此事。”
“然而,在丰恒所调查的消息中,这凶手或许与大人的弟弟张放有关,可到了后来,却又有消息提及,此事与大人脱不开干系,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