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对决,往往都是在瞬息之间决定胜服,天阙生的是四肢矫健而身姿高大,见紫月竟与昨夜跟他交手之人相谈甚欢,天阙自是以为盖青欲对紫月不轨,毕竟昨夜他不过是想讨些食物,奈何被人棒打,无奈之下方才反击,也就是眼前的这名男子,与另一人阻碍了他。
而今相见,自然分外眼红!
况且,对方似乎还不给紫月好脸色看,这让天阙心中的怒火点燃,抬手挥拳便朝盖青杀来,然而在其拳头临至的刹那间,紫月却是忽然转过身来,她颇有些好奇的盯着天阙问道:“你该不会便是昨晚盖先生所提到的那个人高手吧?”
紫月虽说单纯,但并不是傻,单纯代表着纯洁而善良,这与天真烂漫还稍微有那么一些区别,故而……经过观察盖青面部表情的变化,她自是猜测如此。
再说天阙,他此刻满脑子都是紫月,方才见到盖青的时候,不过是因昨夜之事,心有不忿,又见到紫月竟与之有说有笑,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妒忌,但当紫月转过身来,他拼尽全力的收回了拳头,尽管这样会对其造成反噬,但他还是选择强行收回。
强行忍着口中的鲜血,而后咽了下去道:“紫……紫月。”再接着,天阙他笑了,很憨厚,他的一双充满野性的眸子,这一刻全然都是温柔与宠溺,他想要守护在紫月身边,因为…这些年来,紫月是第一个真心对他好,却又不惧怕他的人。
像他这种人,许久不曾见天日,被关在密室之中,以铁索勾勒琵琶骨,以铁环困住手脚,那种不知何为时间,只有黑暗的日子,充斥在天阙的脑海之中,开始有人对他打骂、后来有人对他充满了畏惧,直至再也无人敢靠近他。
他并非嗜血之人,但为了活下去,哪怕是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不想孤独的死去,但他更加惧怕孤寂的活着,他不知自己被关了多久,脑袋都不再那么灵活了,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但唯一不变的是,这一身横练出的钢筋铁骨。
在漫长而无天日的岁月中,紫月是唯一个人对他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带着笑容拿着食物,在他身旁看着他吃完,甚至邀请他跟其一同离开的人,在一个时辰前,他的心已然默默触动,他决定,一定要守护在这个女孩的身旁,守护她那如同春风般的笑容。
盖青放下手中长剑,颇有些困惑不解,对于这样的横练高手,他自是要防备万分,昨夜他曾与这人交战一番,奈何其手中长剑根本伤不到其分毫,因并无必杀之心,故而也不曾想要取之性命。
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这人你从何处寻来?”
对着天阙摇了摇头,紫月颇有些生气的看了眼盖青,接着便拉着天阙的胳膊便向医馆走去,倒是盖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过是戒备这人罢了,怎得还落得紫月心情不悦?
在他们这些人当中,紫月的身份极其特殊,而知晓紫月真实身份的,盖青算是一个,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深知紫月对云萝究竟有多么的重要,而盖青本身,又与云萝纠缠不清,故而冷冷的看了眼自身旁经过的天阙,他这才罢休,转身跟着两人走入医馆。
然刚入医馆之中,却见内的人都在,今日抓药的人并不多,故而也没什么人,石锤因为昨夜被伤之事,今天并没有外出,当他见到天阙进来的刹那间,便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随后“噌”的一下便来到了紫月跟前,上下打量着紫月身后的天阙转了好几圈,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道:“这…这怎么可能?”
“这么说,他真是昨夜你们所遇到的那个横练高手?”紫月倒也颇感到意外,她不过是一时善心之举,不曾想竟将昨夜与石锤还有盖青交手的那人给带了回来,只不过……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天阙乃是会随意行凶之人,毕竟…她寻到天阙的时候,天阙可是躲在大箱子中,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而且,看样子天阙应该是饿了许久才对。
打量之后,石锤看了眼自后方归来,且面色颇为阴沉的盖青,张了张嘴,而后叹了口气道:“就是此人,只是……你怎把他给带回医馆来了,这人脑袋不好使,若非昨夜我二人甩开他,恐不知要被纠缠多久!”
“不许胡说,方才发现天阙的时候,他就躲在大箱子中,你们之间,定然是有误会!”这话让紫月颇有些不满,她已然将天阙当做朋友,又怎会任由石锤这么说,尽管平日里大家对她都挺宠溺的,但这种玩笑,有时开不得,毕竟……人只有学会尊重他人,才会换来他人的尊重。
不论对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
石锤哑口无言,他说什么了吗?好像什么也没有说的样子,怎得便引得紫月这般反应?这才认识多久,怎得胳膊肘就已经开始向外拐了?先前对赵念如此,而今对这天阙也是如此。
等等,这紫月竟然都已经知晓此人的名字了,可是这人真的叫天阙吗?他怎得不记得世间有这样的一个横练高手?
“你说他叫天阙?”然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夏侯却是缓缓而来,瞥了眼站在紫月身后的天阙,紧接着又道:“根据在下所知,世间并无一横练高手,乃为天阙,根据昨夜两位先生所言,此人横练程度,已然达到了人体极致,而这样的人又怎会默默无闻?”
“此事不好说,先前天玑子曾提到过,若此人当真被关押许久,若是在十多年前,能记得的人自然也不多,这七国何其之大,高手众多,也并不见得人人都听过。”这一刻,令却是开口说道。
倒是云萝姑娘一直保持沉默,她双眸凝视天阙,若有若思,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天阙,此乃三十年前韩国一组织的名字,此组织存在已久,但在三十年前却是一夜之间,消失在世人的视野当中,有人传言此组织乃是惹怒了韩国王室,故而惹来杀身之祸,也有人传言,天阙乃是被仇家所灭,但无论如何,此人兴许会与天阙有那么一些关联。”思虑许久的云萝,直至这一刻才开口道。
正如她所言,天阙极有可能并非是一个人名,而是三十年前韩国的组织。
只不过,眼前这天阙的模样,顶多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面相生的阳刚,虽说与赵念那种俊秀不同,可的确有一种别样的俊,不过仔细想想,如果这人当真乃是三十年前天阙的人,而今怎可能只是这般模样?
世间可并非每一个人都如同赵念这般,十八年来,模样不曾有丝毫变化。
“我看是姑娘你想多了,这人怎可能是天阙之人?”令闻言,摆了摆手,表示绝无可能。
这些年来,令自是搜查过许多消息,故而关于天阙他还是听说过那么一丝,只可惜收集到的不多,跟云萝所说的并无什么区别,但这若论时间,三十年前天阙被灭的时候,眼前这壮汉应该还没出生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打消了众人的念头。
“哼,我看你们就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不理他们,我们走!”见众人这般盯着天阙质问,紫月顿时不乐意了,拉着天阙的手臂,便向后院走去,她怎得也想不明白,天阙又不曾做出太出格之事,怎就惹得大家如此不喜。
目视着拉着天阙离去的紫月,云萝颇有些歉意的望向众人道:“实在不好意思,紫月被宠溺坏了,还望诸位不要介意。”
尽管他们已然相处许久,但众人相聚,皆因云萝,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度,其本身便有着自己的使命,而今因云萝而汇聚,因云萝的梦想而汇聚,而云萝却肩负着照看紫月,肩负着辅佐紫月复国的使命。
“紫月素来单纯,又不曾有什么朋友,此事倒也不能怪他,既然她喜欢这天阙在其身边,那便带着吧,我等会时刻盯好他,以免发生不测。”叹了口气,石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这般道。
反倒是令面色有些凝重道:“此事还需打探一番,看看此人究竟是否乃是天玑子先前所在那密室中发现的人,若当真是他,那么这个人将会极度危险,甚至会随时出手伤人,也说不定!”
不等有人回复,令便“嗖”的一下冲出了医馆。
可刚临至医馆前方,却见到一名长相极其儒雅俊美的美男子出现在医馆门前,这人身着一袭青衫,眸子宛若星辰般明亮,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束发金冠,手中持着一卷竹简,见令忽然冲出,急忙行礼道:“这位仁兄,不知赵念赵命司可是住在此处?”
听闻有人寻赵念,令不得警惕了些,随后瞥了眼这儒雅美男子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寻赵念?”
“在下韩国张子房,素来听闻赵命司文采出众,而今特意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