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自称张子房,令当然知道此人,听闻张子房的祖父乃是韩国相爷张开地,而其本身也是才高八斗,素有盛名,在韩国倒也是少有的才子,只是让令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这张子房会来到大邑,甚至还登门来寻赵念,这二人平生又无任何牵连,倘若真要说起,怕也只有那韩国的公子韩非鱼乃是韩国公子。
若这般想来,兴许此人便是因这韩非鱼而来。
只是…赵念前往朝堂之前,已然将这韩非鱼给带走了,而今张子房寻来,倒也不知是何章程,莫非这张子房并不知晓赵念前往朝堂?可这怎么可能?
“原来是张相爷之孙,丰恒公子与你韩国公子一同前往大邑朝堂,据说有要事需要对质,若是想寻得丰恒公子,不如先回医馆稍等便是。”留下这么一般话,令急忙大步离去。
望着令离去的方向,张子房温和而儒雅的笑了笑,紧随着抬头看着医馆外门匾的四个大字“妙手医馆”,倒也没有犹豫,当即便动身一步跨入其中,恰巧见到正在交谈中的云萝等人。
见忽然进来一人,且又气质非凡,众人当见过大世面,一眼便瞧得出来,这进来之人绝非普通人,故而只见云萝缓缓迎去,来到张子房跟前道:“不知公子前来,可是要抓药?”
看了看众人,张子房又笑了,他的一双眸子很大,无比的深邃,似有星辰在其中,无比的明亮,见云萝询问,微微俯身行礼,道:“韩国子房特意前来寻到赵命司,方才在门外遇到一人,那位说若良欲寻赵命司,当在此医馆内等候。”
听闻这人乃是韩国人,别说是云萝,其余人也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再者而言,韩国能被称作子房之人,远近闻名,也仅仅只有那么一人,而今细细看来,眼前这人定是那韩国相爷之孙,张良张子房。
“原来是韩国贵族公子前来。”云萝微微回礼,而后又道:“若公子欲寻丰恒公子,倒是不如先行歇息片刻,想必不久之后,赵念便回来了。”
张良点了点头,他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医馆内的环境,又看了看众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可不能众人再说些什么,这门外便传来了一阵阵吵闹声,不过多时,便见拥入大量的韩国服饰之人,同时还能看到一些身着盔甲的韩国士兵侯在门外,接着便见这些人中走出来那么一个人,他面色倒是红润,年岁半百,留着黑色的一字胡,刚刚进来,便急忙来到众人跟前道:“韩国使臣听闻我国公子乃在此地修养,而今特意前来接公子回过。”
这倒是让云萝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先来了位相爷之孙,紧随着便来了韩国使团的人,原来是这般缘故。
“张公子……”
那韩国使臣见到张良再次,倒也不惊讶,仅仅只是微微行礼道。
而今诸国使臣已然知晓这韩非鱼在此地修养,故而云萝等人倒也不阻拦,只听云萝回道:“原来是韩国使团,在这医馆之中,的确有那么一位韩国公子在修养,只是……而今这位公子身负重伤,日夜都由盖先生为之以内息调理身体,加以这身上伤势过重,恐怕经不起诸般颠簸,这回韩国的路长途跋涉,倒是让人颇为担忧。”
云萝说的乃是实话,自韩非鱼被他们发现,直至此刻,依旧还在昏迷中,近来盖青以内息为其过滤体内的筋脉,这才让其伤势好转了些,而今若是突然中断,恐是此人无法活着回到韩国。
“怎得如此?”那韩国使臣突然一惊,而后正欲发作却见坐在那里的张子房瞧了他一眼,紧接着便后退一步,再也不敢发声。
上前走了两步,再次向云萝行了一礼,只听张良道:“多谢姑娘提醒,而今我等前来,主要便是接公子回国,不知非鱼公子的伤势究竟如何?”
“发现他的时候,乃是丰恒公子在街头忽然遇到,这非鱼公子似乎被人下了药,而后体内内息突然暴增,但其体内筋脉却无法承受,故而这筋脉尽数断裂,而今也只是我等以特殊的手段封住了其心脉,又以盖青盖先生的内息日夜梳理,这才让其伤势好转了些,诸多若是想带非鱼公子离去,倒是不如寻出一名堪比盖先生的高手,在回去的途中,为之梳理筋脉才是。”
对于此事,云萝自是没有欺瞒的意思,乃是实话告知。
而直至此刻,那韩国使臣方才露出惊容,道:“姑娘所说,可是那剑圣传人,盖青先生?”
“难道这世间还有人冒充盖先生?”这时,夏侯却是忍不住发言道。
在众人议论之余,张良的目光却是在云萝等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接着只见他盯着夏侯身旁的盖青道:“想必这位便是剑圣传人,盖先生了,非鱼公子之事,有劳先生了。”
“无妨。”盖青看了眼张良,冷冷的说道。
“不知如今非鱼公子的伤势究竟如何?若是能找到内息深厚之人,是否能按照盖先生的办法,为非鱼公子稳定伤势?”张良凝视盖青,倒是有那么一些尊敬的意思,毕竟这盖青在七国都负有盛名,而今见到其本人,自是让人不敢有丝毫不敬。
“据在下所知,韩国内息能与之下相比之人,应是无多。”盖青看了眼张良道。
“先生所言极是,但良也认识那么几位高手,虽不及先生内息深厚,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知数名高手,可否为非鱼公子梳理筋脉?”对于张良而言,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韩非鱼而来,若不能将韩非鱼安全的带回去,回到韩国后,自是要经受韩王的处罚。
皱了皱眉,看了眼张良,只听盖青回道:“按道理来讲,应是可以,但你可曾想过,不同的内息其强度与柔性也是不同,同样每一个人的内息都略有那么一丝的不同,犹如文练、横练与武练高手,文练柔和而绵绵不绝,横练强势而霸道,武练又极为巧妙,若内息路数不同之人,向一重伤之躯灌输内息,恐怕会适得其反。”
这倒是让张良忽然大开眼界,以往他可不曾听闻这三练竟还有着内息强弱霸道之分,可若当真如此,恐怕此事将会是件难题,他自身也懂得武艺,自然也有内息,稍稍调动,当知晓盖青所言,乃是实话。
“内息乃是武者通过日积月累而在体内修行出类似气的存在,先秦时期曾有炼气士,其修炼路数与武者有着极大的不同,若是炼气士也就罢了,可以武者内息,当不可胡乱灌输。” 盖青一般都不会与人讲太多话,但而今人命关天,他自是会解释一番。
“若除去先生,又当去何处寻得这炼气士?”韩国使臣颇为焦急,他们韩国的确有那么些高手,但若要寻到与盖青内息旗鼓相当之人,这天下七国恐也没几个,而今这炼气士早已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如此说来,恐只有盖青能够救他们公子。
“炼气士已然彻底湮灭在岁月之中,不过…世间各种奇人异士颇多,在此之前,诸位倒是不如寻找一番便是。”盖青似不愿再与这些人有过多纠缠,当即便转身离去。
这倒是让人颇感怅然,与盖青相比,韩国兴许有那么两三位内息不错,甚至有可能会接近盖青,但人家并不见得会答应,像是这种层次的高手,绝非王室所能够调动的。
而今寻出高手自不是关键性的问题,而是如何在他们回去的途中,找到这样的一个人,为非鱼公子梳理筋脉。
“这位想来便是妖刀王了,不知以妖刀王的内息,是否有可能为我家公子梳理?”来之前,张良自不会与这些使臣一般,无丝毫准备,故而他将主意打在了夏侯的身上。
只是,这话反倒是让夏侯颇感尴尬,他所修习的乃是刀术,在内息方面,距离盖青还有很大的差距,可若论术,自是能达到盖青剑术的水准,然以刀所修行出的内息,自是霸道而刚烈,先前他也曾欲尝试与韩非鱼疏导筋脉,结果却被盖青拒绝了。
颇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这内息颇为霸道刚烈……”他并未把话说完,反倒是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
如此,众人倒也知晓是怎样的结果了。
“诸位倒也莫要着急,而今只要韩公子还在医馆一日,我等自会想尽办法为之调养身体,在这个过程中,诸位倒是不如想想办法,如何寻到这样的一位高手,为非鱼公子疏导筋脉。”云萝见此,倒也颇感无奈道。
且事实上,并非没有办法,让盖青陪同韩非鱼一同前往韩国便是,只是这韩国路途遥远,来返自是会耗费许久时间,届时云萝身边无高手,恐那万金悬赏之事会再次惹得杀手出动,到了那个时候,将无人能护赵念之周全。
尽管夏侯实力倒也颇强,然绝对没有盖青这般绝对,以绝对的实力镇压众杀手而不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