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几日赵念一直在暗中安排天玑子行动,他总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朝堂局势风云变幻,刚刚登位的刘乾便无故而死,此等荒唐之事都能发生,又有何事在这大邑发生不得?
而今赵念之所以能够安定下来,且无人向其动手,其中最大的缘由便在于国主刘恳觉得他还有用处,乃至于有些人忌惮盖先生,也有人衡量七皇子刘冕、十二皇子刘策。
这其中盘根错杂,乃是今日的赵念所不能招惹的存在,若是其背后势力足够强大,若是其自身有盖先生那般强硬的实力,又怎会忌惮那些潜藏在暗中,陷害其一家人的牛鬼蛇神?
“这件事天玑自会留意,不过这蒙统倒是挺惨的,小哥不过是前往羽林卫拿一名单,不曾想却因此而落得成为一名小小的羽林卫巡逻使,堪比都城守门将士,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想必会让其心中颇为不忿,对小哥你怀恨在心,若是将其拉拢噬命司,这人不见得会好好办事。”
天玑子还是颇为关心此事,故而提醒赵念道。
“这些都并非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此人是否能够为我等所用。”赵念眸光闪烁,而今他最需要的便是像蒙统这种的人,有实力,但又不如意,这种人,往往都是最容易掌控的。
自其父亲赵安入狱,而今已然过去一个月左右,可赵念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仅仅只是被封做噬命司,有先斩后奏之权,可在其手下,便并无可用之人,与轩辕遁一所掌控的噬牙狱相比,全然是天地之别。
“此番道理,天玑自然也懂,不过十二皇子、七皇子那便最近却是并无消息,自我二人将他们迎回之后,便再也没有大动作,想来应该也是在蓄意待发,在这样的一个大邑朝堂,纵然为皇子,一切也终将小心翼翼。”天玑子提及两位皇子的同时,不由叹息道。
对此,赵念并无过多想要说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有更深刻的体会,各方势力浮出水面,皆因他而来,让他感受到了这样的一个都城,是那般的可怕。
“有些事,我们自是无法过多插手,眼下最为重要的,依旧是发展噬命司,还是查出董府被灭一案的凶手,而且我能断定,这羽林卫与禁卫军中,定是有着大问题,若是没有这些人,凶手在屠杀董府与董天成之后,又是如何离开的?”想起当时调查董府被灭一案的时候,出现的诸多诡异之处,赵念便颇有些头疼。
因为其中充满了疑点,让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而这才是你突发奇想,将这羽林卫纳入麾下的缘由?”这倒是让天玑子恍然大悟,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在赵念踏入羽林卫的那一刻,恐怕便已然料到英布会派人刁难与他们。
这前后因果,竟然全在赵念的计划当中。
“的确如此,原本并无这般打算,没曾想机会就这么来了,在这样的大邑都城想要立足,定是要多留些心眼,人终究是要成长的,这一个月来,所发生的事情,你我都看在眼中,其中究竟如何,自是感受深刻。”
“从一个月前我去寻你,直至今日,这期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足以让我、我们成长!”
赵念说这么多,全然都是为了提醒天玑子,想要安稳的活着,首先便要让自身强大起来。
这次算是深谈,同样…赵念有一事想让天玑子去做,而这件事极其重要,而这也是为何赵念寻天玑子来,与之交谈如此之久的缘由,而今他能够相信的人并不多,天玑子便是其中之一。
纵然是七皇子、十二皇子,赵念都颇有些怀疑,乃至于云萝等人,赵念也不敢全信。
“那么接下来,小哥可是打算将董府被灭一案查个彻底,从而追查苏修之死,一步步寻到太傅大人被冤入狱的真相?”坐在赵念身旁,天玑子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赵念所下的决心,与此同时,他也能感受到,赵念应该是有事情交代与他。
赵念望向窗外,眸中有着复杂的情绪,过了许久,方才拍了拍双腿,自床上坐了起来,望向天玑子道:“倒是并无什么大事,先行陪同我去趟金府。”
思绪依旧被拉扯到了金府那里,赵念认为此事或许需要金子轩的帮助,纵然而今已然得知诸多消息,可在某些方面,这金子轩才是见证者,他曾亲眼见到了那天夜里的羽林卫,故而若有其帮助,兴许会调查的快一些。
而且,赵念认为,若有必要,这金子轩定是要招纳噬命司中。
半个时辰后,二人出现在金府外,依旧是上次的那名奴仆,依旧是在他的带领之下,来到了第一次来金府所在的那处凉亭下。
今日的金子轩看上去倒是颇有些忧心忡忡,赵念见此,大步而来,而后道:“几日不见,金兄似乎颇有些憔悴,不知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事?”
得见赵念前来,金子轩方才自忧郁之中回归神来,起身微微行礼:“赵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此事兴许赵兄能够帮得上忙!”
这倒是颇有些巧合了,赵念今日前来是寻金子轩帮忙的,不曾想这话还未曾开口,这人竟率先让他帮忙了,不过赵念倒也没有拒绝,反倒是开口问道:“不知金兄遇到是何难事,大可说来听听,若是念能帮得上忙,自当全力以赴。”
只见金子轩叹了口气,而后背负而立,望向远方的湖泊,:“那日与你分别之后,我便回到了家中,奈何却是听闻三弟金子熙在外押送货物归来的途中被人杀害,这三日来,已然成为父亲的心结,而今更是卧床不起,乃是让人忧心。”
“金兄可是想让念帮您调查一番,寻到凶手?”如此说来,倒是合情合理,金子轩自幼在外,虽说讨得其父亲欢喜,但时常在家中陪伴金府老爷的乃是其三弟金子熙,而今三弟被人无辜害死,如何不让这金府老爷落下心病?
这每一个孩子,都是他的亲骨肉,由于三人母亲逝去的早,金府老爷虽说也曾纳妾,可却未曾生有一子、一女儿。
“自然如此,在这大邑官道,竟然也有人敢越货杀人,若是说有悍匪出现,绝对不可能,此事定然乃官道驿站的官员所为,谋财害命,自是如此,金府素来都交着买路财,这道上的人多半也都认识,部分官员也曾有所联系,奈何此次怎就生了变故?”
“据说前些时日,驿站换了驻留官员,而这人与三弟定然不认识,否则怎会下的了手?”
提及此事,金子轩便显得极其愤怒,他也极其喜爱这位三弟,每每归来,都会给三弟金子熙带些新鲜玩意儿,如今却是天人相隔,再也难以得见,倒是心中异常难受。
只不过,这些全然都是金子轩自己的猜测,在通过一番打听之后,所得出的结果,但事实究竟如何,还需调查一番,方可知晓真相。
若其三弟死不瞑目,查不到真凶,恐这金府老爷极有可能会因此而落下心病,届时所影响的,可就要涉及到整个金府了。
“竟然还有此事?”赵念颇感惊异,这大邑官道并非只是给予官方所开,由于商道颇为凶险,部分交了买路财的人,也可在官道通行,而这官道,怎会出现悍匪?更是不可能有人行凶,若是有命案发生,这驿站驻留官员乃有最大的嫌疑。
“这种事也不是头一遭了,以往不过是无人问津罢了,平民终究只是平民,虽说大邑提倡公平,可天下又何曾真正的公平过?不为官,这终究只是贱民罢了,民与官斗,又如何讨的了好?”
“此事倒也曾报官了,奈何遭受层层阻拦,而后便不了了之,再无结果。”
难以想象,金子轩这样风度翩翩的公子,竟然会因弟弟的事情,如此忧心。
“看来……这官场中还有着我们不曾看到的黑暗,此事若被阻拦,定是牵涉极广,否则区区驿站驻留官,又有何能耐敢行凶越货杀人?”赵念身后,天玑子这般说道。
“金兄可是查到了什么?”望着背对自己的金子轩,赵念向前走出一步道。
转过来身来,瞧了眼二人,金子轩才道:“自然是查到了,当时的确有那么一个人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原本便是他告诉我二人的真相,可谁曾想……当我带其去作证之时,他却是忽然改了口,曾什么都没看见,案发当日在家中歇息,可这怎么可能,当时他明明将三弟如何被杀害的过程都详细的讲与我听,故而……他定然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才会改口!”
果不其然,以金子轩的才华与本领,又怎会这般忧心?区区小事,怎会查不到真相?而今他手握真相,却难以为弟弟伸冤,更是无法给其父亲一个交代、
“看来……此事的确值得调查一番,金兄切莫着急,丰恒自会全力相助,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