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锰等人而言,张放的存在,的确让他们颇为忧心,毕竟……张放所知晓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再秦锰眼中,张放乃是必死之人。
倒是张启对张放还有不忍之心,他们曾关系甚为密切,在诸多兄弟中,也只有他们二人,才无任何勾心斗角,才会坦诚相待,可时至今日,一切都宛若注定般,二者走上了敌对的局面。
“张放?他在何处?”听到张放的消息,秦锰的眸子不由一亮。
因张放知晓的秘密颇多,故而秦锰欲除之而后快,如今他本便便国主刘乾暗中派人行刺,倘若张放在这个紧要关头,再抖出些什么有关于他的事情,恐怕他秦锰届时想要活命,将会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在城中一处颇为私密的院落中,他的行动十分隐蔽,平日几乎足不出户,多数都由其身边的那位门客寒枫替其走动,就在前些时日,我二人发现,寒枫曾与司马弦见过一面。”黑弈面无表情,看了眼白奕道。
此则消息,对秦锰来说,倒是一个好消息,一旦找出张放所在之地,那么……他便会亲自动手,送张放上路,且无论如何……这一次,他都不会再让张放活着。
“好,很好!找到合适的机会,杀了他!”秦锰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黑白双子二人闻言,倒也不回应,当即便转身离去。
凝视着身旁的秦锰,张启呵呵一笑道:“看样子,秦将军这是慌了不成?”
“慌?今年的冬天即将来临,对有些人而言,却也再也活不到开春,至于我是否能够活到那个时候,还很难说,公子又何须取笑于我?”秦锰自嘲一声,他心有所感,接下来恐怕会发生大事,是否还能够活着,只有拼一把,才知道是怎么样的结果。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特别是等待死亡的来临时。”摇了摇头,张启叹了口气道。
“但我不会等待死亡的来临,纵然身死……那也得拉上几个人陪葬,不是么?”直至这一刻,秦锰的拳头不由紧握,传出咔擦声音,在其眸中,乃是无尽的怒意。
秦锰从未曾想过,这一天竟会到来的那么快,潜伏至大邑的时候,他以为只需自己小心谨慎一些,便可完成任务,届时回到自己的国家,然不曾想,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总是让人无法预料,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
特别是那些难以掌控的人与事,乃是秦锰最为厌恶的。
“你想怎么做?”张启问道。
“杀了张放!并且……尝试杀了赵丰恒,一旦我的身份暴露,届时便会影响到其它人,倘若他们被抓,那么……无论是大司徒,还是公子你,也都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除此之外,这会让我国在大邑布置多年的一切,都毁之一旦!”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锰的眸子颇有些发红,他是被选中的人,肩负着国家大事,故而……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权力、金钱,这些东西固然重要,甚至于他秦锰依旧想要继续向上爬,站在最顶峰,可他发现……有的时候,在目的未曾完成之前,总会有许多意外,去阻拦、去破坏,让他难以向前。
“将军可是想好了?若是不出手,兴许待父亲回来,你还有一个机会,可一旦出手,将军的性命可就再无存活的可能。”感受到秦锰的决心,张启不由多看了两眼秦锰。
这位秦将军,虽说乃是他国细作,但这些年来,倒也为张木慈扫除了不少大敌,而今竟走到这般田地,实乃让人意想不到,亦如当初秦锰年幼时来到大邑都城一样,第一时间发现秦锰真实身份得到,便是张木慈。
“等不了了,这两日国主的人一直不曾成功,想来国主定然会按耐不住,届时一旦出动皇室底蕴,那些真正的高手便会出手,届时……本将军在劫难逃!”此刻,秦锰已然意识到了,先前的刘恳并非是忌惮他,而是在隐忍,前些时日他曾咄咄相逼,故而让这位国主忍无可忍,终究还是选择向他出手了。
但此事倒也不能怪秦锰,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他以为赵念必死无疑,他以为英布足以应付赵念,谁曾想……事情竟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导致他被国主所厌烦,惹怒刘恳。
前几日秦锰的所作所为,恐没有哪一位国主、君王能够容忍。
“如此……那便祝秦将军马到成功了。”微微叹息,张启对着秦锰行了一礼。
“公子,秦锰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一己私欲,而今有这般境地,却也当属自食其果,当时对这国主相逼太紧,让其起了杀心,纵然能够保全与我,届时我若回国,也难逃一死!”秦锰深知必死无疑,故而此刻倒也无所畏惧起来,他所能做的,仅仅只是全力一搏,至少……他死后名字应该还能入宗祠。
至于他在这大邑的家,事实上不过只是幌子罢了,若非张木慈……他此刻又怎会姓秦?
“将军准备何时动身?”张启紧皱眉头,望着秦锰,此事颇为重要,毕竟……秦锰知道的实在太多了,此去纵然能够活命,但张启相信,父亲张木慈的决定,定然也是取这秦锰的性命。
“今夜……”说着,秦锰的朝着窗外望去……
然此刻的张放却对此事一无所知,依旧在自己所在的藏身之处,与寒枫对弈。
“接下来……相信秦锰很快便要按耐不住对我出手,根据推断,距离张木慈回来的时间,应该不会太远,前几日这秦锰在朝堂之上逼迫国主刘恳,索要权势,而今赵丰恒却是依旧还活着,英布又不知所踪,故而在这般关头,我知晓其那么多秘密,他定然先要杀的人,便是我,其次便是赵丰恒!”张放嘴角微微上扬,如今这大邑都城的局势,他看的很清楚,也正因如此,张放已然料到,秦锰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颇多,这张木慈不在城中,自然许多人都在暗中运作,尽管他张放依旧不可随意出门,但这城中的动向,却是让寒枫打听的一清二楚,再加上这些年所建立的势力,足以他收集这城中消息。
“既然秦锰会对公子您下手,那我们该如何?此地想必应该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是不是要……”寒枫一听,顿时身体一颤,而后即刻站了起来,大有拉着张放离去的意思。
只是,张放显然并不慌忙,看了眼寒枫,道:“这般紧张作甚?此地早已经被他们所知晓,只是……这些时日来,他们并不着急取我性命,故而才不理会我等,可羽林卫如今已经纳入噬命司,却是让他们不得不慌,想必此刻……他们便在杀我的途中!”
寒枫闻言,当即惊道:“那公子为何还这般不急不躁?倘若他们赶到此地,仅凭我二人,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急什么?我等的便是他们前来,你可是还记得?前些时日,我曾让你与兄长见面,那时让你交托于兄长一样东西?”话至如此,张放却是笑了,他笑的十分自信,眸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
“公子您……”这一刻,寒枫却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紧接着下一刻道:“公子,难不成您……”
“的确如此,你所给予兄长的东西中,我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一旦那些人前来,亦或是秦锰敢来,定是要他们有去无回!”自张放从司徒府离开,直至此刻,他不知等待了多久,也谋划了多久。
身旁的寒枫的确是其心腹,但早在前些时日的时候,他便趁寒枫外出打听消息的时候,暗中与司马弦取得联系,再加以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张放便早早安排了一切,只等秦锰前来。
此招倒也可称之为请君入瓮!
“那为何先前公子不告知于我?”这让寒枫甚至困惑,他倒是不认为张放会防备于他,毕竟……二人相处许久,他深知这位公子,待他如何。
带着笑意,盯着眼前的寒枫道:“此事颇为简单,若我早早告知于你,恐怕你定然会过于担忧,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那么……今日所做的一切,岂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般回答,倒也甚是中肯,只不过……寒枫依旧有一事不解,接着便开口问道:“公子怎得这般肯定,今天他们便要动手?”
“很简单,那便是至始至终,在这秦锰等人的身旁,都有属于我们的人。”摇了摇头,张放低下头来,自顾自的下着棋局,紧随着便又道:“你倒也不用惊慌,先坐下来,静静等待,相信很快便会有人前来,而且……这人绝非秦锰!”
闻言如此,寒枫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坐下,但看着眼前的棋盘,却是心不在焉,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纵然有司马弦的人在外蛰伏,纵然公子已经动用了潜藏的势力,可当真能够拿下前来杀他们的人吗?
倘若真的可以,先前他们倒也不用在此躲避这么久了。
“你有何担忧的?今日除了兄长之外,其实还会有一人前来,届时他将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助力,而且……纵使这秦锰长了双翅,也在劫难逃!”此番张放胜券在握,他早已经料定了一切,属未雨绸缪之举。
“是何人?”寒枫追问道。
“届时你便会知。”张放回道。
可就在此刻,距离张放他们所在的院落不足两里的一处阁楼上,只见黑白双子屹立在这里,他们盯着张放所在的院落,只听黑弈道:“看样子……这盘棋,要被公子给下活了。”
“公子高才,先前曾前往千金盟购得大人消息,从那个时候,便已经注定今日所要发生之事,相信不久后,秦锰便会如公子所言,追赶而来,届时我等只需稍微出手,便可拿下秦锰人头!”白奕眸光闪动之间,右手指尖出现了一枚白子。
至于在其身旁的黑弈,却是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盯着下方,道:“此次公子埋伏的倒是颇为不错,这么大的院子,在那屋顶上方,已然蛰伏了不少人,除了你我二人乃是变故外,公子竟然当真与他那位兄长取得联系,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能请动……”说着,眸子便朝着远方望去,只见在大邑都城的街道之中,有着一行人正在缓缓朝着这里赶来。
夜色早已来临,故而在月光的照耀下,二人可以清楚的看到远方有一群人正在快速的移动着。
“有意思,纵然是几日后大人归来,想必也无力回天,秦锰的死,将会让大人少了左膀右臂,到了那个时候,大人自会着急,因此……也就会露出破绽,也只有到了那个时候,公子方才有扳倒大人的机会!”白奕依旧捏着手中的白子,像随时准备出手一般。
上前拍了拍白奕的肩膀,黑弈这才道:“自大人对公子产生杀意的时候,公子便已经在筹备着眼前的一切,无论是张启公子,亦或是在司徒府内所发生的命案,其实都乃公子所策划,一旦真相让赵丰恒得知,大人定然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公子心机颇深,这一点倒是与大人颇为相似,只可惜……二者注定是生死仇敌,不过……这也能够理解,试问谁人能够容忍自己曾尊敬的父亲,乃是自己的灭族仇人?”盯着前方的院落,白奕觉得,今晚注定是个流血的夜晚。
“其实……公子除了料到这些,更是盯上了城中的令一股势力,那股势力之前与大人合作,这才使得如今的国主登位,但大人所不知的是,在此事上,公子早便做好了埋伏,大人认为昔日的证据已然被销毁,可事实上,一直都被公子完好的保留着。”
“此次大人若是归来,定是凶多吉少,除非……他能与国主斗个鱼死网破,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