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统治,终将被推翻,腐败的时代,终将成为历史中的尘埃。
——东星邪
风声大作,沙尘四起,天穹之上电闪雷鸣,周围的密林不时的晃动着,南安君自空中落下,模样颇有些狼狈,与羿的首次交手,他竟然吃了大亏,对于羿手中的箭矢,南安君此刻真正的体会到了,死亡随时都在他的身边。
他口中喘着大气,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羿,面色阴沉的可怕,随着不时闪动的雷光照耀在他的面容旁,显得是那般狰狞而可怕。
“你便是传闻中的那名大箭士!?”南安君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传闻中在箭术巅峰的存在,竟然会出现在此地,箭与剑不同,巅峰者皆可做到箭无须发,方才羿所射出的几箭,若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尽管,并没有那赤阳杀手团中的箭神那般华丽,可却有种返璞归真的味道。
“哦?你知道我?”羿收回手中长弓,冷冷的回道。
“这并非你真正的实力,想来……你也应该懂得炼气才对!”望着站在那里的羿,南安君此刻颇有些慌乱,他的确实力远超寻常人,又是炼气士,可他听闻这大箭士也懂得炼气,更是以气化箭,凝聚出一把心弓与心箭,此箭绝无可能避开,无论多么强大的人,也都会被此箭给击中。
据说,那是一根会追人的箭。
“你想试试?”这时,只见羿将长弓以及背后的箭矢盒丢在地面,当即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来,看样子,其手中长弓与这箭盒定然有着非同一般的重量,紧接着,羿又道:“我这把弓名唤惊鸿,重三百七十二斤,我这箭矢盒重两百三十三斤,盒内共有十二支箭矢,每一根重达一斤。”
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此人竟然一直负重而战,甚至反应竟只是比南安君慢了那么一些,若是他除去这些,岂不是说羿的真正实力,能够比拟剑圣传人盖青?
“负重修行,果然……你便是那大箭士,身负六百多斤,依旧能够行动自如,速度仅仅比本君弱那么一丝,不得不说……大箭士,你很强,甚至是达到了人体之巅峰,但你要明白,本君传承东君,身怀术法,位高权重,若你愿臣服与本君,本君不追究你今日之错。”此刻,南安君有些慌乱,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今日所面对的,竟是大箭士。
早在三年前,他便已然听闻,在大邑之外,有那么一个人,在箭术已然达到了无箭之境,甚至那人还懂得炼气之法,以气炼弓箭,杀人不过刹那间。
南安君并非是为了惜才,而是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方才倒好好一些,仅仅只是担忧羿手中的箭,可这一刻……他知道,今日若是不出意外,他多半要死在这里。
但他并不想死,没有人想要无故死去,这世间还有那么多美人,还有那么多美酒,他南安君还未曾享受够,怎得甘心就这般死去?故而……他决定要与羿拼死一搏。
这些年来,南安君一直都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平日中乃是十大天君最为懒散的一个,至于实力……最初的时候,十大天君各自相差不大,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安君却是与其他天君的实力相差越来越大。
而南安君,在十大天君中,位列第七,这可并非以实力来排名,而是以年岁来排,若非如此,恐其要排到第十了。
“你认为……我会信你的这些话么?”羿眸光闪动,又怎会不知道南安君心中的想法?
“不要不识好歹,倘若不识趣,本君一旦认真起来,你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南安君慌了,他的身体缓缓向后移动,想要逃离此地,在他看来,今天不是一个好日子,他身份尊贵,怎可死在这里?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却见远方忽的有一名女子的身影奔跑而来,南安君见状,第一时间便冲了出去,随后反手便将那女子给擒拿在手中,以此威胁羿道:“大箭士,身为护花使者,你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吧?”
来者并非别人,正是花羞月!
不过,羿并不惊慌,反倒是盯着南安君道:“你见过能让万物凋零的舞吗?”
这话让南安君不由愣了愣,紧接着南安君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认为……这个女人能将本君怎么样吧?”
可他话音刚刚落下,在其怀中的花羞月却是忽的自其怀中挣脱而去,随后宛若大雁般飘了出去,最终落在了羿的身旁,只听花羞月声音宛若黄莺般动听,:“这是一支死亡之舞,也是我最不想跳的一支舞,既然已经如此……那么今日便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了。”
“笑话,本君倒是想见识一番,什么是死亡之舞!”这一刻,南安君笑了,但其内心的恐惧却是不断的上升,他想要活下去,但若是不解决这两人,恐怕他今日插翅难逃。
花羞月气质超凡,衣裙随风而动,天穹之上的雷光不断的闪烁着,同一时间……她动了,身姿曼妙而轻佻,宛若百花之王,好似明月升空,随着她翩翩起舞,周围的一切都仿若失色,树木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大多数的鸟儿自高空坠落……
死亡之舞,这便是花羞月所掌控的舞,也是其与生俱来的特殊本领。
南安君催动体内的气,强行抵御来自花羞月舞中所带来的侵蚀,但意识逐渐在模糊,身体开始变得软绵绵,甚至连同其体内的气,都在不受控制的散开。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怕了,他想要倒退,可却发现,站在对面的羿,手中却是出现一把青铜色的长弓,在那弓的表面,散发莹莹光辉,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上,已然对准了他。
那是心弓与心箭,乃是炼气所化,这一箭射来,足以取其性命。
“不,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这是南安君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他疯狂的催动体内的气来护着身体,然而……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却是忽的在其胸口处传来,低头望去,只见一根青铜色的箭矢将之胸膛洞穿,可他根本不曾看到羿曾射箭。
“这是死亡之舞!”
“这是夺命之箭!”
“我们的命运,将由我们自己选择!”
“虚假的太阳……”
“将由我们来终结!”
羿与月异口同声,直至这一刻……南安君放在无力的倒了下去,直至死的那一刻,他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就这么死了,甚至是不曾看到对方出箭,还有那死亡之舞,又是怎么回事?
望着倒下去的南安君,羿手中的弓与箭化作点点光芒,消失在了空中,月也停止了她的身姿,依偎在羿的怀中。
“轰隆!”
天穹之上,终于降落瓢泼大雨,二人站在雨中,相依相偎。
“穿破黎明之箭,终将让我们看到那真正的光明。”羿紧紧的将月抱在怀中,英俊宛若刀削的面庞,坚毅的眸光,最终化作柔情,望向怀中的月。
“这支死亡之舞,我希望,永远都不会有人再看到……”感受到羿温热的怀抱,月心中颇有感触,她不喜欢杀人,但这与生俱来的能力,让她时常会感到困惑。
“杀死了南安君,恐怕东君将会震怒,届时我们将会再次踏上逃亡的旅程。”望着地面南安君的尸体,羿的眸中充满了担忧,他不想月过着那种整日逃亡的日子,他们逃了太久了。
月沉默了片刻,这才勉强笑道:“我知道,你依然会守候在我的身边,以后……兴许我们可以尝试……”话还未说完,她便娇羞的低下了头。
“这对素女阁而言,将会是灾难!”
“她们会理解的,更何况……这一次兴许我们会全部离开,远离这里的纷争,寻到一个安宁的地方,好好活着。”
两人在雨中漫步,逐渐消失在雨夜中。
待赵念与英布两人发现南安君的尸体时,已然接近清晨。
“死状并不是十分凄惨,胸口处的伤口看样子乃是被锐利之物所洞穿,看其表情,似乎很困惑,在他死之前,究竟看到了什么?”赵念盯着趴在泥泞中南安君的尸体,皱眉道。
“这一夜而来,不曾寻到那护花使者与花羞月的踪迹,而此刻南安君的尸体却是出现在这里,根据尸体来判断,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来回翻了两下南安君的尸体,英布道。
“看样子,凶手定然是那护花使者便是,不过……传闻天君实力应该远超寻常的高手,当时见那护花使者背着弓箭,那人兴许是用箭的高手,可纵然如此,也不应该能杀得了南安君才是。”赵念实在是想不明白,倘若天君当真如同传闻那般强大,怎会这般轻易被人杀害?
英布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将尸体带回去,此事恐怕会落在你我二人身上,天君殒命,东君自会震怒,届时将会给国主施压,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事情会更糟。”
尽管英布与赵念乃是对手,但此刻为了大邑的利益考虑,还是决定共同做事。
“嗯,如此也好,回去先禀报国主!”赵念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早朝之时。
国主刘恳端坐在国主位,他面无表情,眸光在下方诸多臣子身上来回扫动。
“诸位爱卿,尔等可知,昨夜都城发生了一桩惊天大案,此事关乎东君,还望诸位爱卿能够思虑三番。”刘恳的声音颇为洪亮,似重锤砸落一般,传至每一人的心中。
“敢问国主,事关东君,不知发生了何事?”这时,一位大人自人群中走出,谏言问道。
“就在今晨,噬命司赵命司,羽林卫英布统领在城外发现东君座下十大天君第七天君南安君的尸体,不知众爱卿有何看法?”瞥了眼站在下方的赵念与英布,刘恳心中不由对了分赞许。
天君被人杀害,乃是大事,好在赵念与英布早早告知于他,否则待东君质问时,他也不知该如何交代。
东君在大邑乃是极其特殊的存在,不在皇权的管理下,可又拿捏皇权之俸禄,因其时而会占卜关乎大邑的国运,故而颇受国主刘鹤敬仰,连同刘恳,也对其有三分惧意。
都说东君来无影而去无踪,杀人在千里之外,但究竟如何,暂还未知,可正是因为未知,方才让人感受到忌惮。
“启禀国主,这南安君遇刺,定然要严查,若是东君一怒之下离开大邑,转投其它几国,恐会对我大邑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与损失,臣以为,此事应尽量安抚,毕竟东君可知国运,若是被他国用来针对我国,恐怕不甚划算。”
“没错,臣也这般认为!”
一时间,好几名大臣站了出来,道。
刘恳点了点头,这般结果,其实他早已经料到,不过……在场官职最高的依旧是大司徒张木慈,故而他望向张木慈道:“对于此事,不知大司徒可是有什么看法?”
然张木慈老神在在,见刘恳询问,急忙回道:“启禀国主,此事可大可小,这南安君平日中作威作福,在这十大天君中,倒也不算太过受重视,可此事因涉及东君,若不查个明白,恐会让东君以为损了颜面,故而……这件事还需噬牙狱、噬命司,亦或是羽林卫来调查,只要将真凶找出来,交于东君,想必东君也不会动怒。”
说着,张木慈还冷冷的看了眼赵念。
闻言如此,赵念却是一步跨出,道:“司徒大人,此事绝非小事,您乃朝中要职,此事依丰恒来看,倒是不如您与我们一同调查,况且……南安君究竟如何,暂且不提,倘若就算查出真凶,东君依旧不满意,那又该当如何?”
说完,赵念便又望向国主刘恳道:“禀国主,丰恒认为,应先请东君出山,试探其态度,再做打算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