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将赵念二人抓获后,并非前往羽林卫,反倒是将二人双目蒙上,而后送往了一处地下密室,这里乃是英布多年前为躲避仇家而建,没曾想竟然会用到紫月他们的身上。
将二人关入密室之中,只能够透过墙壁之上的一扇窗得见一丝光明,站在窗前,只听英布道:“你们二人便在这里好生待着吧!本将军相信,很快你们便会感谢我。”
密室内光芒暗淡,充满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时不时的还能听到老鼠吱吱的声音,赵念趴在地面,依旧傻呵呵的,全然不曾意识到他已经被人给关了起来,甚至于他还拉着紫月一起。
然而,紫月却是将赵念按住,一掌将之打昏,将其抱在怀中,美眸闪动之间,盯着怀中的赵念道:“小哥哥,我们如今已经被关了起来,你可要好好的,紫月会保护你!”
有时候,将一个人放在心里,的确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就如紫月自第一次见到赵念后,便心中与幼年时的那道人影重合,再到了后来,她彻底的意识到,自己已然喜欢上了赵念。
尽管赵念一直都将之当做妹妹来看待,可紫月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不管赵念怎么想,亦或是怎么做,紫月都愿意默默的在暗处注释着赵念,观察其一举一动,将赵念的一切都给烙印在脑海中。
对于紫月这个年纪的少女而言,若是生在平凡人家,恐怕早已嫁人生子,可她注定生来不平凡,承载不知多少人的希望,也正因如此……她知道,倘若不能在属于自己的时间去拥有属于自己的爱与情感,一旦过了这个时间,她将再也没有机会。
她曾听闻不知多少凄惨的爱情传说,也曾见到抛妻弃子、亦或是妻妾成群的人,她单纯,但她并不傻,她知道什么人对她好,什么人对她不好,就如天阙一般,许多人见到天阙都望而生畏,可紫月并不怕,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有着属于其自身的故事,有着一段过往,所以……没有人愿意做一个恶人。
望着怀中睡着觉,且还在磨牙的赵念,紫月此刻觉得很幸福,若是在以往,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接近赵念,甚至在其生辰的那天,也是好不容易才与赵念一同散心,尽管最终还是被人给打扰了。
在其年幼的时候,曾经饱受欺辱,没有亲人,更是感受不到温暖,所以……紫月比任何人都要珍惜她所遇到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就云萝、石锤、盖先生,这些人都在为她口中的那个家而努力着。
以前,紫月也曾幻想自己未来的夫君一定是个大侠,行走江湖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一种,可当她见到赵念之后,便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外,与大侠相比,为了家人而努力,不惜涉险的赵念,才更加的真实。
就在紫月二人被抓入密室的同时,妙手医馆的盖青与云萝,却是死死的盯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一个人。
“你……终于还是来了。”盯着那人,盖青的声音听不到丝毫感情,他神情颇有些凝重,对面对出现的那个人,看样子让他十分重视,甚至于有些如临大敌的意思。
站在两人对面的是一名高大的男子,他身姿健硕,眸若火炬般盯着盖青道:“为了杀你而来。”
“这么多年过去,你竟还是与往昔一样。”话至如此,盖青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剑。
“我们都一样,注定不甘于平凡,而这一次,你我二人……势必要一争高下,论个生死!”来者声音冰冷而无情,身着一袭墨黑色的长袍,手中提着一把剑,一把无锋的剑。
“此乃不必要的斗争,在我看来,你手中的剑,过于霸道凶猛,一旦你我二人动手,注定会有一个人会死。”盖青看似表现的很平静,但实际上却身体紧绷,实力到了他这种地步,能够敌得过他的人乃是少数,能够被之称作对手的人,世间难寻。
但万事总会有例外,而眼前的这名男子,便是能够与盖青抗衡的存在,甚至在二人过去的一百零九次的比试中,盖青不过只胜了五十五次,而对面的那个人,却是只是比之少那么一次而已。
这一次二人相遇,绝对不会如以往那般,胜负之后,各奔东西。
“生或者是死,其实对你我而言,根本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手中的剑,为了什么而挥动。”男子声音好似盖青般冷漠,但却多了分霸道,他就这么站在医馆的门口处,死死的盯着盖青。
“我只是要帮一些人,去做一些事,倘若此次能完成那些事,定然与你一决高下。”盖青回道。
“不必了,今日前来,便是与你做个了断,你可知道为何我直至此刻还未曾出手?”站在门口的男子眸光犀利,若利剑般刺向盖青。
顿了顿身子,盖青道:“你在等。”
“等什么?”男子问道。
“等我迸发最高的战意,可显然今日的你我二人,都不曾做好准备。”盖青道。
“既然如此……我便一直等着,等我二人皆有最强烈的战意时动手。”男子很执着,他站在医馆门口,却宛若山岳一般,本欲近来瞧病的人见此,不由被其身体所散发出的威压,给吓得转身便走。
此人对盖青而言,是一个极为强劲的对手,至少……这么多年来,是唯一一个打败过盖青的对手。
“若是这般耗着,恐怕我二人都不会有最高昂的战意!”盖青道。
“会有的,该来的总会来,该怒的事情,也总会让人发怒,我太了解你了,兄弟。”男子长发无风而动,甚至是语出惊人。
云萝注释着对持的两人,一语不发,她甚至这二人一旦见面,便会僵持不知多久,而且……对面的男子此番前来,显然来者不善。
“义父死去很多年了,而且……死在你的手中。”话至这里,盖青的眸中忽的生出一丝怒意。
但对面那人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兴许是你记错了才对,当年的事,究竟如何……或许你已然记不起,但在我的心中,我的脑海,每时每刻,日日夜夜都在不断的重复着。”
“任由你怎么说,今日并不是一个出手的好日子。”看了眼身旁的云萝,盖青道。
“是不是一个好日子,并非由你说了算,大约在三日前,我曾收到一则消息,说你出现在这大邑都城,所以……我来了,为了能够逼迫你出手,此刻……你所想要守护的人,恐怕已经性命难保。”男子嘴角上扬,直勾勾的盯着盖青笑道。
这话倒是让盖青微微皱眉,再次看了眼云萝,随下一刻便惊道:“你抓了紫月!?”
此言一出,云萝顿时变得慌张无比,指着对面的男子便道:“盖幽,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紫月的身份对我们而言,究竟是多么重要,她的存在,足以改变这整个世间!”
“云萝,你不懂,不懂一个怎样无情的人,手持长剑才会伤到自己最重要的人,而站在你身旁的这个人,手上沾满了亲人的鲜血,试问……这样的一个人,也值得谈守护他人么?真是可笑!”盯着站在那里的盖青,男子眸子忽然眯了起来。
“此话何意?”盖青自是听不出对方言中之意。
“究竟何意?难道当年的事,你当真不记得一丝半点?仔细的想一想,想一想父亲是如何倒下的,是否如你记忆中那般,倒在血泊之中,被我亲手杀死。”这一刻,被称作盖幽的男子忽然咬牙切齿道。
盖青愣了了,他知道盖幽从不曾骗过他,更不削于骗任何人,所以……是否当年的事,哪里出了错,他的记忆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很显然……盖幽之言,意有它指。
而他们口中所提及的事情,乃是盖青刚刚遇到云萝不久后发生的事情,记忆中……那一日夜晚,天空乌云密布,本在调整内息的盖青达到了关键的突破口,可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更进一步。
后来……待他调息起身出门时,却见正在挥舞着长剑的盖幽,以及倒在血泊之中的剑圣盖聂。
“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要说什么?”盖青追问道。
然而,盖幽却是笑了,他盖幽才是剑圣盖聂唯一的子嗣,尽管……他也是在盖聂死前所知道的,但因此事……却是让他背负了所不该背负的仇恨,甚至……将曾关系无比密切的兄弟,当做毕生的仇人。
“父亲……是被你杀的。”这一刻,盖幽的声音很平淡,就这么淡淡的说了出来。
但此言一出,盖青刹那间面色变得苍白起来,颇有些难以置信道:“休得胡言乱语,当年……当年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提着剑,剑锋沾满鲜血,以及躺在血泊中的义父,盖幽……为了逼我出手,没想到……这种谎言你也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