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十万兵马的守护,荣国侵犯炎国南疆犹如进无人之境。
等到炎国调回兵马与荣国恶战,就算炎国险胜,也会死伤无数,元气大伤,最终炎国就成了砧板上的肉,让四周围绕的荣国、西国、唐国宰割。
这一切都会算到纳兰家的头上。
当今炎国皇帝永盛帝必然会屠戮纳兰一族泄恨。他们纳兰一族被抄家灭族,算是铁板铮铮的事。
想到这,她不由得眉头紧蹙。
幕后主使者设下如此狠毒的一个局,用数十万无辜者的性命做成利剑,直指控制着炎国三分之一兵权的纳兰家。
她纳兰家必死无疑,但她总觉得这个局有些她看不透的疑点。
疑点究竟是什么?
……
在沉思中,炎璟的声音徐徐地响起。
“太守夫人。”他徐徐地道:“你收到的消息是有人想杀掉太守夫人,引起骚乱,从而在大战前搅乱军心。”
“对,太守夫人还活着,就是一个最大的疑点,厨房或许是最能找到纳兰景图的地方,但是太守夫人的西院,我们觉得也有去一趟的必要!”
到郾城以来,她怎么就从未怀疑过太守和太守夫人。
这不可能是她一贯做事的习惯。
对!来郾城之前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对郾城太守的疑虑大大地降低。
当时皇上特别嘉许了郾城太守忠贞爱国,因为他不顾自身危险,抓拿了一窝隐藏在郾城的荣军谍子,当时共揪出荣国谍子三十三人之多。
当时她有一个错觉,能揪出荣国谍子如此之多的人,他跟荣国的关系必然恶劣。
毕竟培养一名谍子都非常不容易,更何况他揪出三十三名之多,那几乎是荣国打入炎国边疆的所有谍子之和了。
“前不久,皇上特别嘉许郾城太守忠贞爱国,揪出荣国谍子三十三名之巨。”她缓了缓道:“或许就是这个原因,纳兰蜜降低了对郾城太守的防备。”
炎璟冷冷地笑了起来:“能揪出这么多谍子的人,必然跟荣国关系密切。”
“不可能,如果关系密切,怎么可能把荣国这么多谍子揪出?”
“南疆小城,就算揪出一名敌国谍子也难,更何况揪出的是一窝,如果没有内部秘密线索,他怎么可能找得出来。”他对着她嘲弄地冷笑:“或许他就是用这个作为鱼饵,才让你在海城、沙城、郾城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郾城,毕竟谍子全清,太守忠心为国,这样的边疆城池,最适合实现纳兰蜜的鱼饵计划。”
“当纳兰蜜一旦进入郾城,再用他夫人的死,死死地牵制着纳兰蜜的关注,让她分散精力,没法顾及清源的异动,毕竟清源再怎么伪装,这段时间策划叛变,对着食物水源下毒,擅自打开城门这些事,都无法不引起纳兰蜜警觉下完成,幕后主使者必须发生一个让纳兰蜜分神的事情,那么这个最适合的人,无疑就是太守夫人被杀。”
“太守夫人被杀,军心一定程度上必然会被搅乱。”
听着他的话,惊叹他一针见血的推测。
她没想到他推测如此地接近事实。
前世确实因为太守夫人被杀,引起了军心搅乱,毕竟奸细能闯入太守府杀掉太守夫人,那么就让将士认为她的性命也随时可以被奸细拿下。
一旦将士中传出这样的流言,那么军心被搅乱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毕竟她死了,她的五千亲兵必然是群龙无首,再也无法把战事继续下去。
清源下毒是在军心开始被搅乱后,趁着人心惶惶时,不知不觉地下在水源之中,等她发现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迟了,那时候已经有了三分之二的士兵中毒了。
就在这时,马西的五万兵马开始攻城……
这一切,时间节点掐得刚刚好,没有一丝延误或者提前。
在死后,在静思时,连她都不由得感叹设计这一切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主使者不仅非常熟悉她的作战习惯,而且还是非常熟悉纳兰军的运作。
如果不把幕后主使者揪出来,那么这人将是纳兰一族最致命的敌人。
她这次重生,就算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把这幕后主使者给找出来——杀了!
“但是现在死的人是太守,而不是太守夫人。”
“所以活下来的那个成为了关键。”
看着炎璟锐利的长眸,她惊疑地道:“你是说我们的突破口或许在太守夫人身上?”
“对。”
他们彼此划过一抹默契的交流。
他平缓而有力地道:“既然关键在太守夫人身上,那么我们就去西院打探,然后再到厨房查看纳兰景图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好。”她笑着道。
看着窗外温暖的晨曦,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
她觉得与他一起必能找出幕后主使者,挽救将要倾覆的纳兰一族。
很快他们就整理好,来到了太守夫人的西院。
“等我一下。”他对着她笑了笑,为了方便行事,此时他已经换上了徐来的面具。
但是她依旧能感受他心情的愉悦。
“嗯。”这时他们站在西院的角落处,此时寂静,没有人影,也没有人发现他们来了西院。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站在原地观察四周。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她蹙眉,身影一闪,向着最近的厢房,迅速地躲了进去。
她暗自庆幸,这厢房没有人,但……
纳兰蜜紧蹙眉头,这股香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再仔细地闻着,这里确实有着一股她极为熟悉的香味。
“在边远城池,这里怎么会有这种熏香?”她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眼前的这间厢房摆设装饰奢华,牡丹、海棠等挂件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看来是一间小姐的闺阁厢房。
但她明明记得太守只有一位公子,府中并没有小姐。
这间厢房装饰奢华,并不像普通闺阁厢房。
待到细碎的脚步声过去,她从外室走进内室。
绫罗绸缎,雕梁画栋,暗香浮动,这三个词足以形容现在她看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