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绸缎,雕梁画栋,暗香浮动,这三个词足以形容现在她看到的情景。
外室的古董字画,屏风花卉,奢华挂件摆设只身上让人觉得奢华。
但一进到内室,就让人惊异不已。
那是一种极为唯美柔和的装饰,犹如置身在一副画中一般,微风徐徐地吹过窗前的轻纱,带来一室的迤逦。
梦境一般的厢房中传来阵阵暗香,让她更为惊讶。
这种香薰,她前后两生一共才在三个地方闻过。
一是皇宫萧贵妃处,二是四皇子正妃身上,三是这里。
这种熏香的金贵,就算是‘孤陋寡闻’如她,也知道非常珍贵,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而这里不仅有,还是放在房间中作为熏香。
这是皇帝贵妃的待遇!四皇子正妃也只是把这种熏香做成香囊、香粉,日常熏一下衣服而已,也舍不得用作房间的熏香。
但这小小的太守府厢房中,居然用这种香料作为房间熏香,真是奢侈异常。
她环顾厢房四周,暗暗地沉下心里的震惊。
不说这房间中的绫罗绸缎、雕梁画栋,还有化妆台上的奇珍异宝,单单这熏香就让人吃惊不已。
这郾城太守因苦守边疆城池,永盛帝抚恤他为炎国镇守边疆,每年的俸禄就算比其他太守要丰厚一些,也不可能让他府中的女眷享受如此奢华的待遇。
这时她想到了密道和密道中传说的宝藏。
难道太守在他们发现密道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密道的秘密,并且找到了制胜三宝?
瞬间,她脑中浮现了冰库和密道上那道宝石的光芒……
她下意识地否定了太守找到了密道的宝藏。
这时,她被窗前一抹晶莹红光所吸引,徐徐地走了过去。
她走到梳妆台上,看到上面的一株晶莹剔透熠熠生辉的珊瑚树。
珊瑚树上挂满了东海珍珠、玛瑙、翡翠,还有西域传来的宝石。
倏地,她看着红宝石项链中那颗硕大圆润的红宝石。
只觉得这种光芒让她熟悉。
她从小就有一种过目不忘的能力。
她觉得熟悉的东西必然见过。
但从哪里见过这颗红宝石,她却无法记起。
这时厢房外传来一阵响声,她快速地躲了起来。
“绮罗,夫人的披肩留在房间了?”倏地,一阵女声在厢房外响起。
“绮兰姐,奴婢不知道!我也刚从小厨房回来,还没进过房间。”
“算了,还是我进去看看吧。”
说完,绮兰就推门进了厢房。
这时纳兰蜜躲在床榻下。
“夫人的披肩真的在这里。”
“为老爷守灵,夫人要披这么艳丽的披肩吗?万一被纳兰大小姐看到了就不好了。”绮罗犹豫地道。
“夫人喜欢,我也没办法。而且老爷身故的事不发丧,只是我们自己守灵入殓,唯一来的人也是纳兰大小姐和她的一些亲信,太守被杀的事,纳兰大小姐下令严守保密,谁都不能说,所以,现在灵堂上静得很,只有我们夫人带着一些亲信总管还在守灵而已。根本不会有人会在意夫人的披肩是怎么样的一个花样。”绮兰把话说得很直白。
现在整个郾城被纳兰大小姐搅动得风声鹤唳,谁管夫人披肩是否艳丽,而且也没人过来祭拜,穿得奢华艳丽,也没多少人看到。
她们两人拿了披肩就走了,也不留一个人看守厢房。
不过此时的西院本来就加派了守卫把守,预防荣军奸细再次行凶,所以小厮和侍女不在这里看着院门也是正常。
毕竟在他们眼中,西院现在是守得跟铁桶一样,连一只苍蝇都难逃出去。
要是有那个不长眼的,在夫人房间顺走一两样,那可是没走出院子,就成了箭靶子。
所以,太守夫人的西院,现在呈现的状态是外紧内松,里面的奴仆根本没怎么照看院子,只是比往时更加精心伺候沉默易怒的太守夫人而已。
当她走出厢房,想回到那个角落等炎璟的时候,突然被一抹强大的气势整个包围了起来。
当她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迟了。
她惊讶地转过身,看着几个大步如同闪电一般飞扑到她面前的男人——纳兰景图。
此时他脸上易了容,但是看着那双鹰隼一般的眸子,她还是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就是纳兰景图。
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在太守夫人的西院,就撞上这么一只耗子!
纳兰景图在这里,也省得她跟炎璟好找!
纳兰蜜冷冷地看着他以雷霆万钧之势把长剑直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而锋利的长剑,直接划破了她脖子上娇嫩的肌肤,出现一道殷红的血痕。
“你是什么人?”他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极力隐藏的愤怒。
她缓缓冷笑:“如若。”
“是你杀掉清源。”他直接而肯定地道。
“不是。”她利落地否认,现在全太守府的人都知道杀掉清源的人是暗一,她干嘛要包揽上这个罪名,而且真正杀死清源的人,不是她,而是炎璟。
“不是的话,你干嘛会出现在这里?”他阴狠地审视着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觉得她的神色,诡异地与纳兰大小姐极像。
“听闻昨夜西院进了奸细,我是过来看望太守夫人。”她睁眼说瞎话道。
“呵呵……”这时轮到纳兰景图冷笑了,“此时西院被纳兰蜜守得跟铁桶一样,你一个孤女凭着能到西院看完太守夫人?”
“如果你不是偷摸着进来的奸细,那么就是为了查一些东西而来。”
纳兰景图最后一句话,让她收起了脸上的冷笑。
没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地露出大尾巴了。
“呵呵,我进来西院,到底为了查什么,纳兰大总管不是很清楚吗?”她冷冷地道。
一抹惊讶划过他的双眼,他看着她的眼神更阴沉了,“你居然知道我的身份?”
“这很奇怪吗?”她不在意地反问,双眸却死死地看着他神色一丝一毫的变化,直到看到他眼中毫不犹豫地划过杀气。
“在这里很奇怪!”说完这句话的当下他把剑移开她的脖子些许,然后手法极其快速诡异地向着她脖子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