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血衣卫都已经是宗师境界,少数天赋过人的都要突破到大宗师境了,到时候以点带面,就是三千大宗师士兵,或许在星空万族中不算什么,但在这颗穷荒星上却是独一份了;还有二十万黑甲军,北凌三百年的积累;凌山沉吟着现在掌握的力量,顿生一股豪情,一扫汉亭城的郁闷,跨马入了北定城西门。
历时一月,凌山出北定平悍匪,援南疆救黑甲军,万里奔袭西留城砍夷狄头,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改变了很多,在造化一世里的这个时候,他才刚刚醒转,可是那个时候已经迟了,北凌的局面已经江河日下,不可挽回,何况还有不知多少魑魅魍魉从中作梗。但是如今从凌山踏回北定城起,又是一场新的开始。
太阳已经偏西,层层白云在天空簇拥堆叠,像老天爷的皱纹。北定城中开始挂起了白帆。宣阳楼上有钟声响起,八八六十四响。声音苍凉而又悲壮。
“咚,咚,咚!——”
钟声盖过了春风楼里的丝竹声,淹没了蒹葭学院内的朗朗书声,走街串巷的城民停下了脚步,杀猪的停下了刀,讨价的掌柜丢了算筹,豪饮的酒客道酒如何不香了,哪里的一位青衫客在街上嗷啕大哭呢?普通的北定城民不知道钟声又如何响起,上一次是四面楚歌,世子征兵,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我听了这次的钟声为何如此伤心呢?
“这是宣阳楼内的丧钟。”
有老夫子喃喃道。
“丧钟为谁而鸣?”
安定客栈内的面纱女子问着紫衣中年。
“宣阳楼内有景阳钟雄浑激昂,只北凌有危时响起;有丧魂钟苍凉悲壮,只在……”
“只在北凌王宫中有人殇时响。”
没等书生说完,酒鬼接口道。
“一,二,——六十三,六十四”
有老人默默的数着钟声数,他的眼里已经含着泪。六十四道钟声,人们都知道那位老王爷仙逝了。
“呜,呜呜呜……,王爷回家了,王爷回家了。呜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有将士在城头呼唤英魂。穿着黑甲,戴着白色头巾,缠着白色腰带,手持白色灵幡的黑甲军将士在官道上渐渐行近。一身丧服的凌山率一众官员迎了上去。
“叮铃,叮铃”
唤魂铃响起,又有风声起相应和,一群信天翁在队伍上空盘旋着,哀鸣不止,嘹亮的哀歌传向远方的天际。
第二日,天空刚蒙蒙亮,北定城中的百姓又为了生计开始了奔波。街上的百姓渐渐增多,可是今日的北定显得有些安静,因为今天这里的人都不爱说话,他们静静地,重复地完成手里的工作,显得心不在焉;有说话的声音带有明显的哭腔;外来的商旅明显感觉到了北定城诡异的氛围,老实的待在客房里喝着闲茶;当然也有人高兴得早早的起床舞蹈,穿着灰布道袍的老道士就在北坊林家一处院子里舞剑,有一个小女孩在场外拍手叫好。
“北凌世子扶灵柩而回。哈哈哈,凌向南啊,凌向南,你还是先走了,当年我就说过我一定活的比你长。”
老道士舞剑狂笑着道。
七十年前的东州,玉京城,玉京楼顶上,有两个少年对坐着喝酒。
“嗨,小子你叫什么。”锦衣少年问道。
“嗯,小林子。”粗布麻衣的木呐小子嗫嚅道。
“来,小林子,喝一口。”
“不,我不喝,我师傅说喝了这个活不长的。”
“哈哈,这你也信,你师傅骗你的。”
“不会的,他为什么骗我。”
“谁知道呢?”
太阳要落下去,天边就剩下了一点晚霞。玉京城里的灯火已经开始星星点点的亮起,在玉京楼顶,可以一览玉京风光,雕梁画栋,飞檐斗角,一直到远处的平原。
“呃,谢谢你让我上来,这样的景色真美。”
“没事儿,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挺无聊的。”
这就是林狂人第一次遇到凌向南,那个时候,他只是玉京楼里一名仆役,他只是玉京城里一个平民家的孩子,从小被卖给了贵族。
“嗐,你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有多少人来过吗?呵,我告诉你自玉京楼建成就三人上到这顶上来,呃嗝,你知道第一人是谁吗?嘿嘿嘿,是晋太祖。然后,嗝,就是我和你了。”锦衣少年有些醉了。粗布麻衣的少年也有些醉了,迷糊间,好像有人说着什么镇西侯,征北王一剑砍了老皇帝的龙椅等等,后来,他就睡着了。
“呀,爷爷,你怎么了?”
停下回忆的老道士慈爱的看向了拉着她衣角的小女孩。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徒然看向院墙外常青树顶。一个头发散乱,胡子拉碴的老头晃荡着酒壶。
“酒鬼!”
——
“嘿,可真热闹啊!”北定王宫西殿无忧宫,拐老一直守在门口望向城北拄了拄拐,北凌的老王后,凌山的祖母大人,自从收到噩耗后悲伤过度昏迷,到现在都未醒来。
灵堂前,跪着的凌山正和凌家宗室成员说着话。
“堂叔,你为西函关镇守多少年了?”
“回殿下,快三十年了。”凌山左后第一位中年短须男子回到。
“唉,那真是辛苦啦,需要我给你换个地方吗?或者堂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殿下,呃,老叔年纪大了没啥好求的,也不想在到处去折腾了。”
“嗯,孤明白了。”
“……”
时间就在看似平淡的闲聊中过去,按照规制,灵柩会在这归元殿中停灵七天,以供来人吊唁。这种情况,一般都会有各郡县长官亲来,但北凌地域辽阔,有赶不上的,七天后也只能到凌氏宗祠祭奠一番了。北凌世子就带着世子妃和一众凌氏子弟在归元殿守了七天灵。
七天后,灵柩葬入归魂岭。
秦灰带回了海默王的头颅献上灵前。归魂岭下,归魂原上黑金蟒龙旗招展,二十万黑甲军肃立,三千血衣卫招摇;后面还有万千百姓顺着道路静立。有一位老妇人正轻抚灵柩,颤抖的嘴唇,呼喊着什么,声音低的不可能让人听到。
“阿郎,阿郎。”
凌山知道这是唤着阿爷的名字。
北凌世子妃,西原名星圣。阿兰其弱。布其格,东原名柯梦落,一袭白衣映朝霞,点点金发微风扬,她伸出削葱玉手轻扶着老妇人。
“奶奶,莫伤心了,我扶您回去吧。”声音清柔脆丽。
嗯!
老王后被牵引着往回走去,哀乐在身后响起,穿着宽大黑色袍服,头插冲天羽的巫士在跳着祭仪。
“落棺!”司马昭明的声音回荡。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有将士唱着安魂曲。
“封棺!”
归魂岭上,凌山站在陵墓碑前,双手托举黑金蟒龙虎符;从今日起他就是新的北凌之主。
司马昭明手捧夔龙纹玉旨高声念唱,承先祖之德,创不世之基,栉风沐雨,不敢或忘,时维晋末帝二十三年,北凌凌氏第七代凌山,文韬足可经世,武略犹能开疆,才具殊佳可继祖业。
凌山依祖制在归魂岭祭告先祖继北凌王位。在这里算是从法理上接过了王位,受到了先祖承认,得到了北凌子民的拥护,更不会和造化一世中没有这一遭而被质疑,处处受制。
司马玉璋站在百姓人群中目视着王驾驶进了朝天门,在这几天,她看到了北凌的人心,那是她在玉京城从未见过,感受过的,心下却是五味成杂。当她转身准备随着百姓进城时,却被拦住了。
“小公主殿下,还请随我走吧,我家主人要见你。”
司马玉璋望向拄着拐杖的老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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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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