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亭城,凌山跨马提刀在手。这样一座城池,修建起来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可如今看去,到处都是残壁断垣,哪里还有当初的繁荣。凌山还记得多年前他跟随他阿爷到这里视察的景象。当年的海默族族长还在这里与北凌重新修定了协议,表示进一步臣服。想到海默人,凌山眼中闪过了凌厉的目光。
“哒哒,哒”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殿下,看俺老牛抓着了一条大鱼。”大牛洪亮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来。
自西留城一战后,凌山便令两千五百宗师士兵,每十人一组向四面肃清一切反抗者。凌山独帅兵五百直奔汉亭城,可惜还是迟了,这座城还是毁了,纵然他可以尽知未来,也不可能尽算。但是他也已经改变了,当他踏出北定城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改变。
待重头收拾旧山河。
凌山心思一定,看向远处奔马,十马飞腾,为首一员魁梧雄健,肌肉崎岖,一手拉缰绳,一手还提着一人,身量比起其他人足足大了一号;此人正是大牛。
吁!
大牛翻身下马,将手中提着的身穿胡服的男子扔到地上。向凌山行了个军礼。
“殿下,此人功力不俗。在我等追杀杂胡余孽的时候竟然跳出来阻拦。被我等擒下之后,发现了他身上的古西族图腾,我等不敢擅专,就将他带回来了。”
“哦?”
说着话,凌山托刀用鞘扒拉开了胡服男子蓬松的头发。咦,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这样一个惊喜。
“是你。真是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再见了,狐耳兄。”
凌山似有唏嘘的说道。西沧狐耳,古西王族成员,五年前还和他一起驰骋荒原。
“嘿嘿,噗,嘿嘿。”
狐耳阴狠的望着凌山笑着,不时吐出一口血来。
“你忘了我吗?”
狐耳还是一样用阴狠的眼神望着。
“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狐耳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后来,不管凌山说什么,狐耳都是不搭不理。
良久。
“罢了,大牛将他押下去,好生看管,别让他死了。”
“是。”
望着狼狈的西沧狐耳, 凌山想起了久远的回忆。五年前,凌山得到了父母失踪后留下的痕迹,于是,他带着一干亲卫前往了西荒,为的就是要找到他们。可惜在茫茫荒漠中迷失了方向,又遇到了沙尘暴,九死一生;到最后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拼命的走,顶着烈日狂沙,想要找到绿洲,找到一口水,那是他第一次直面生死。后来他晕倒了,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西沧狐耳狐狸般的笑脸。
“嘿!兄弟,你醒了。”
带着浓厚的西夷口音响亮而明澈。
~
第二天的清晨,秦灰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汉亭。迎着朝霞,姗姗来迟的秦灰见到了伫立在一片坟墓前的凌山。
“殿下”
秦灰拱手招呼了凌山,又转头向着一块空着的墓碑三拜。
凌山晃了晃头,舒展了一下疲惫的眼睛,看着秦灰有些佝偻的身躯,些微的白发耷拉在鬓角,皱纹密布的皮肤松弛的拖在颔下,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秦叔,你来了。”
凌山的声音透着一股意兴阑珊的味道。
“嗯,殿下不必难过,生死无常,岂有定数。”
“我知道,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一座城,可怜了我的北凌子民。”
“唉!”
秦灰望向那密密麻麻的坟堆叹了口气。本来秦灰还有很多的疑问要问,现在却是没有了这个心情。
凌山的目光顺着墓碑,望过一片废墟,到了黄沙漫天的北方。黄沙域!他在心中沉吟。
“秦叔”
凌山唤了一声。发现秦灰的注意力到了自己这里,接着道。
“这一趟,也不能让你白跑了,去把海默王带回来吧。”
凌山的声音坚定有力。他掏出一枚血红色的令牌,递给了秦灰。
“这是血衣卫令,留在西北的血衣卫都归你调遣。”
凌山将西北一切事物都托给了秦灰,自己带着一百血衣卫回程了。
晋末帝二十三年,七月末,凌山登上了天荡山脚下的西函关,西函关的历史有三百多年了,依山谷峡口纵横皆有二十多里,是第一代镇西候凌镇西晚年为了抵御西夷所建。西函关外十里有一条河自东向西川流不息的穿山而过,这条河,人们叫它凌水河,往前数三百年。这里是没有这条河的,这条河是一条人工河,修了两百多年,耗尽了北凌十代人的血汗,着看着这巍巍天荡,孱孱凌水。站在先民们拋洒热血的地方,这是他造化一世多少次魂牵梦绕的地方!
凌山摊开左手掌,双手捧起,一丝细小的白条从凌山丹田起,穿经过脉,到了紫府游逛一圈,似有不舍。最后穿出眉心,来到了双手间,唉唉嘶鸣。
“去吧。”
凌山微笑着用安慰的语气说到。
一点星光飞起,迅速没入了天荡山脉深处。天眼通下,小龙一声吼叫,天荡山地脉微微震荡,引起了天地也有微微的动荡。好像一颗种子种下,等待着生根发芽。没有人知道,天地从这一刻变了,变的更富有生机。
此时,北定城东门外茶肆内一个老道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正在喝茶,老道人正眉飞色舞侃大山却徒然呛了一口,一时静默无语;春风楼里醉酒的楚萧然睁开了眼;西州星圣城一老妇人抬起了头;南荒十万大山深处,一棵老树舒展了枝叶,东州玉京尸骨堆里一条老黄狗扒开了骨头,北海深处有神秘的吼叫。不知有多少天地造物有了感应。
一众西函关将领却感到莫明奇妙,只有侍立一旁的王生看到了一道星光一闪而逝。凌山却是不会解释那么多。
“走吧。竟然王叔已经回去了,我们也尽快赶会北定。”
说完不理这一众将官,自顾自下的城头,骑上了黑龙马。
北定城东坊,安定客栈内,紫衣男子进了东院天字一号。
面纱女子急切地问道
“如何了?”
紫衣男子摇了摇头。看到这一幕,面纱女子感到了不妙。
“为何?难道他们……。”
没等她说完,就被紫衣男子打断。
“公主殿下,不是这样的,是王宫出了大事。司马昭明说是王后生了重病,不宜见人。但我想一定没那么简单。宫中气氛很不一般。”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吗?”
“唉,我们现在只有等着了。殿下,我知道,玉京城发生的事对您有很大打击。但是,现在就算是能够见到王后,也是于事无补了。所以还请殿下耐心等待。”
紫衣中年男子拱手长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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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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