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羽生端着酒杯的手抖了抖,眼神有些闪躲,随后又有些不自然的说:“没有证据的话就别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明明是她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现在又想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你们倒是想得挺美。”
他的这段话,在我听起来,更多是恼羞成怒,被我揭穿事实后的恼羞成怒。
我的确是没有证据,可是我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并且这些巧合都发生在了一个人身上,这件事十有八九和傅羽生有关系,即使不是他指使的,但是他肯定是知情人。
而这其中会做这件事的人,自然就是不言而喻。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不信,你就走着瞧,谁能笑到最后是真的不好说。”对于这种得意忘形的人,就得泼泼他的冷水。
本来有些心虚的傅羽生突然又略带鄙夷的说:“你以为她傍上了什么有钱人就不得了了,哪天被人玩腻了不照样是被抛弃,你们两个人少得意,现在的我想要弄死你们有的是办法。”
若不是场合不对,我真的想甩他一耳光,心里越发的替唐筱筱感到委屈。
我脸色肯定很难看,身子一僵,却被人轻轻搂着腰,那个熟悉的味道让我心下稍安。
傅羽生的脸上依旧带着不屑,他认为齐元是我傍的大款,却不知道齐元到底是何身份。
嘲讽的话就那样挤兑似的说出来:“哟,阮玲,都不介绍介绍,你身边的人换得太勤了,每次见面都不一样。”
他的话不大不小,但也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我和齐元莫名其妙的又成了焦点。
一个大男人的嘴这么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态,反正这人品是真的烂。
听了他的话,我真的很愤怒,倒不是因为他诋毁我,而是我受不了别人对齐元的指指点点,在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这话不仅损了我,也明显的损了齐元,话里的暗示傻子都能听出来。
周围人的小声议论,让我感到有些难堪,我不可能在他如此贬低我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刚想和他理论,齐元又摸了摸我的头,笑得风轻云淡。
他在我耳朵旁边小声呢喃:“我都舍不得欺负的人,怎么会允许别人欺负。”我那颗充满怒气的心就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彻底软了下来。
接着他又用平常的声音说:“阮玲,谁要是让你心里不好受了,你就加倍给我还回去,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只要你想,我能让他分分钟消失。”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动人的情话谁不愿意听,那种霸道总裁的即使感立马在齐元身上显示出来,有再多的气都被他消得差不多了,挽着他的手臂说:“算了,走吧,我们到那边去。”
他宠溺又无奈的说:“行吧,你说了算。”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正视傅羽生一眼,没有什么反击比无视来得更好。
转身的时候顺便看了傅羽生一眼,他握着杯子的手青筋密布,脸色难看至极。
齐元把我带到有椅子的地方坐着,时不时的会有人过来和他交谈两句,我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没有挪开,我想一个人的魅力可以分好多种。不仅仅是外貌的优越,更多的是一个人的谈吐修养,以及说话的艺术,都会为整个人增添不少的魅力。
而齐元就是那样的人,他的优秀是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让人为之折服。
不知什么时候和齐元交谈的人都走光了,而我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笑着把脸凑到我跟前臭屁的说:“阮玲,看了这么久,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男人特帅。”
我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调皮的说:“我只是觉得你特不要脸。”
和齐元的嬉笑中,心里却隐隐有了很多的不安,我感觉到,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那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而我也敢肯定,那个人不是傅羽生,刚才他和我说话时,那道目光一直没有挪开过。
就好像在大庭广众在之下被人偷窥一般,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这种感觉让我极其不舒服。
可是我想不通,这双充满了敌意的眼来自谁。
在这种场合,我肯定不会得罪谁,很多人,我都只是在杂志上看到过,那么这股莫名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呢?
这种毫无根据,仅凭自己直觉感受到的东西,我没有告诉齐元,也可能是重新和他在一起之后,有些患得患失,草木皆兵了。
这样的原因很简单,我们俩和好了,可是我依旧小心的想要把这份感情藏起来,毕竟还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和他在一起,不像是情侣,更像是瞒着所有的人偷情。
我享受着眼前的欢愉,可是也不能忘却接踵而来的烦恼,齐元的母亲不会善罢甘休的,阮秋容和齐北海的事齐元知不知道又是一个未知数,总之,后面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们。
喝了一口新酿的葡萄酒,我有些好奇的问:“齐氏没有派人来吗?”
“我的身份约翰也知道,他们有没有人来也不重要,别想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呢,好好玩,我们的假期不多了。”
他总是能一眼看穿我心里的不安,在适当的时候给我一颗定心丸,让我没来由的心安。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最先松手。
满足的笑了笑说:“齐元,你真好,你总是这么优秀。”
没想到齐元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渐渐消失,他突然有些黯然的说:“阮玲,要是你哪天发现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优秀,没有你记忆中那么美好,你还会爱我吗?”
会吗?我想肯定是会的,人无完人,我满身的缺点,他不照样的爱我对我好,我为什么就不会爱他呢。哪怕他满身是刺,我也愿意用自己的肉体之躯去拥抱他。
我故作思考的说:“那可不好说,毕竟我这种无敌美少女可是惹人爱得很,你要是不好,指不定我马上就就能遇到更好的人。”
齐元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有些无赖的说:“我说了,哪怕是打断你的双腿,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腿都折了,你哪里有机会遇到更好的人。”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我觉得我们俩个人越来越矫情了,说的话也越来越幼稚了。
旁边的椅子上又坐下了一个人,我扫了他一眼,脸上的疑惑还没有消失,就听见齐元说:“路叔叔,好久不见了。”
“是啊,我才从国外回来,确实是好久不见了。”那人如是说。
这一招呼,让我明白了此人是齐元的熟人,不得不抬起头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很巧的是他的目光也刚好落在了我的身上。
眼前的人大概也是五六十岁的样子,年纪可能和齐北海差不多,模样却相差万里。他和一般上了年纪的人没有区别,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沟壑,布满了经历风雨的沧桑。
他的脸上堆着若有若无的笑,那双眸子落在我身上时却是十分锐利,仿佛要把我戳出几个洞一样。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幡然醒悟,他就是在背后一直盯着我的那个人。
不动声色的挪开了我的视线,这种时候保持沉默就好。
接着又听他说:“我回来之前,和你妈随意的聊过几句,她对子涵那是赞不绝口,不是我自夸,我这女儿比起同龄人实在是优秀很多,齐元,有时间我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吧。”
原来,这人是路子涵的父亲,难怪对我有莫名的敌意。
齐元回了一句:“改天有时间,我登门拜访,我爸你也知道,一天行踪不定,不是随时都在,我妈现在又在国外,两家人一起吃饭就算了吧。”
那人的语气依旧淡淡的:“齐元,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懂,男人吧玩心重很正常,可是在贪玩也不能鬼迷心窍,不管在外面怎么玩,都不要忘了家在哪里。”
齐元的语气照样不咸不淡:“我的事就不劳路叔叔你费心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得到。”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哈哈,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叔叔作为过来人在给你提个醒,注意自己的身份。”略带嫌弃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看着两个人踢皮球打太极的绕来绕去,我反正挺懵逼的。路子涵的父亲似乎是在说齐元和路子涵的事,明里暗里的说,齐元和我在一起不合适,我这种普普通通的女人哪里配的上齐元,他女儿这么优秀,齐元应该好好珍惜。
心里有些膈应,我嘴是挺厉害的,偏偏那老头一针见血的戳到了我的痛处,让我无法反驳。
齐元和路子涵门当户对,自然是很合适,齐元说过路子涵不是他的未婚妻,却也说过路子涵在他心里是不一样,至于怎么个不一样,恐怕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我倒也不是无凭无故的吃醋,只是心里有些想法而已,那种感觉让我有些不好受。
齐元拉起我的手,站起来说:“路叔叔,失陪了,我去找约翰聊点事。”
路子涵的父亲点了点头,离开时,我无处安放的双眼又不小心和他对视,而他眼里的凌厉让我内心一凛,有些惊慌,总感觉他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
对于危险的感知有时候我的直觉准的可怕,就是这个男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给我和齐元带来了一场又一场无法避免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