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脚步因着安心的举动停了下来,扯着嘴角笑道:“安心才多少岁,怎会喂药?还是母亲去吧。”
“求母亲让安心喂父亲喝药吧。”安心仍旧挡在大夫人的身前,固执的不肯让步。
不是她不放心什么的,她是从来就都没放心过好吗?从第一次的误解,到那次老来娇的事件,她算是已看透了这个表面好、内心坏的大夫人。
蛇蝎心肠,其实也就不过如此!
大夫人看着安心的模样皱了眉头:“安心这是像什么模样!快些让开,若是送迟了,这药凉了药效可就不好了!”
“看在五小姐这样诚心的份上的,大夫人让五小姐喂药又有何不可呢?”一句话从着身后传来,安心低头的眉眼弯了弯。
大夫人抬眸看向柏寒楼的位置,面上有些尴尬:“神医可是不知道,这安心才不过十二岁,在家中就从未做过什么粗活,你瞧瞧她的手臂又是这样的细,哪里能做的了喂药那样的事?”
“能的,安心能的。”大夫人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安心就着急的答道。
大夫人听此,小心的看了一眼那在上台阶上对着她笑的柏寒楼,想着此事也无旁的不好,只好对着身后的人道:“将药交给五小姐!”
如此,安心才端着药开心的朝着柏寒楼方向走去,跟着他一道的进了屋内。
桃枝上前,对着大夫人小声道:“夫人,这五小姐莫不是知道什么?”
大夫人嗤笑一声:“那个废物能知道什么!回去!”
安心端着药进了房屋之时,就粗鲁的将手里的药扔放在桌子上,丝毫没有一丝想要拿去喂给许益的打算。
柏寒楼见此只好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插进那乌黑的药汁里头,银针拔出时,没有一丝发黑的迹象,他道:“我开的药,你不放心?”
安心摇着头:“不是。”
见柏寒楼伸手就要端过她面前的药碗,她立即抬手打去道:“你还是先去看看我的父亲如何了,就算是放心也不急于这么一些时间。”
这药有没有问题,可不是用银针查查就能查出来的。
柏寒楼见此也不多问听话的就去看许益了。
安心对小老头问道:“我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没?”
小老头递来一白色的透明小瓶,里面有一滴浅蓝色的类似水滴状的珠子。
安心接过那小瓶,回头看了一眼柏寒楼的位置,随后便谨慎的拿出小瓶,将里头的蓝色珠子小心的倒入药碗内,然后拿过一边的勺子仔细的搅拌着。
那蓝色的液体是由一百毫升的灵泉在火上烧制而成所留下的最宝贵的东西。
灵泉既能让树木起死回生说明它本身里头是有那么一些的物质是能活肌理的,那她就把这些物质给取出来,然后融入到这药汁当中,顺带的清除一些药汁里的有毒物质。
那蓝色的液体一经搅拌瞬间就和着黑色的药汁融合在了一起。
安心抬头看着柏寒楼的背影言道:“这药已经被我吹凉了,你来喂我父亲喝吧。”
“……”柏寒楼走回到安心的身边,看着她一脸萌萌笑意的模样,无奈叹了一口气才伸手端起药碗:“你既是不想喂,又揽着这活做什么?”
安心听着柏寒楼的抱怨,几步小跑到柏寒楼的身旁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
这一段的时间,安心就坐在许益的房间里许益的床边,认真的看着柏寒楼喂药。
不得不说的是柏寒楼的模样,那厮长的可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只一身白衣都能穿出一股风尘之味,当然这所谓的风尘是安心自己加上去的。
白净的手指与着那乌黑的药汁成了鲜明的对比,安心不由出声道:“你长的这样好看,怎的就做起了大夫?”
“那我要做什么你才觉得合适?”柏寒楼的动作未停,开口问道。
安心的眼睛咕噜的转了一圈,而后想到了什么东西,只是憋着笑道:“其实神医还是很符合你的气质,你还是适合这不染纤尘的感觉。”
柏寒楼大概已经知道安心心里所想的东西是什么了,当下却也不想多去反驳。
只想说一句:随你吧随你吧。
安心看着柏寒楼喂好了药才撤了出来,欢快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铃儿在听到安心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守在院门口等着了,等着安心进来的时候,面上既是兴奋又觉得想哭:“小姐,你回来了……”
不过才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没见,可铃儿却觉得她已经好几年没有看到安心了,此次安心回来她觉得又变了一些,似乎变得比走的时候长大了一点。
安心拉着铃儿在一边坐下问道:“最近家里可有出了什么事?”
“除了老爷的事,旁的也就没了。”铃儿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安心:“小姐想知道些什么?”
“父亲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某一天醒来就听到府里的丫头们都在议论这件事情,然后大夫人就去将上次给小姐看病的神医请了回来,老夫人从佛堂里出来看了一次,也是哭的不得了一直说是她的心不够诚,复又将着自己关在佛堂里却是怎么也不肯出来了。”
“哦?”安心疑惑的应了一句,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眯眼问道:“神医可有说父亲是得了什么病?或者说,母亲有没有说些什么东西?”
铃儿歪着脑袋想了半晌,却还是摇着脑袋道:“神医只说老爷是邪风入体、寒气入内所以导致癔病进入,他说他有法子的,至于夫人嘛,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让神医一定要治好老爷。”铃儿顿了一下又道:“对了,大小姐前些天出过一趟远门。”
安溪?安心放下在下巴上的手:“父亲是不是在安溪出了门回来后才生病的?”
“小姐莫不是……”铃儿看向安心,却见着安心眼眸深思,故而她也低头思索一番,突然惊道:“小姐说的极是,老爷确实是在大小姐回来之后才生病的,难道小姐是认为这事和大小姐有关?”
但,应该不可能吧,大小姐人长的这样美,心地也是极好的,而且老爷既是生病,那么与大小姐又有什么干系?
安心低笑几声:“我何时说与大姐有关了?我这不是疑惑嘛,大姐现在年龄已够,来提亲的人怕是只多不少,大姐怎么还有闲情出门玩耍呢。”
铃儿经的安心一说,有些顿悟:“是的,大小姐出门的那几天,家里确实也有许多的公子前来提亲的,但都被大夫人一并的说退了。”
大夫人的女婿人选肯定是要皇亲国戚的,这些小公子又怎么会放在眼里?连着上次侍郎夫人的儿子只怕也是看不上眼吧,不然怎么到了现在还没下文呢?
这大夫人的胃口还是很大的,最开始的隐藏心里的坏东西到后来的暴露,一项一项很是出人意料,却觉得又在情理之中。
特别是之前的所有坏事,她竟然全都完好的推在了二夫人的身上。
这事情,仿佛越来越复杂了。
安心略微烦躁的抓着头皮,看了一眼对面的人道:“铃儿先下去吧,我想先好好休息一下。”
她重生过来所发生的一件件事情,像是毫无关联,又像是环环相扣,此时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应对亦或是躲避会来的好一些。
入了夜时,安心仍在想着这些东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像是有无数的线在拉扯着她的身体,让她难以入睡。
突地听到一阵声响,安心也不着急,只管着自己好生的躺在床上。
有人坐在她的床边:“睡不着么?”
安心转过身子看向那个坐在她床边的亓天逸叹了一口气:“事情有点棘手啊。”
不止棘手还很麻烦,倒不是许益的事情有多少麻烦,只是觉得这个家庭里面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了,似乎哪一个点不对头,立马就会出事,她还小,还不想出什么事呢。
“你从家里去学院的第二天安溪就出了门,总共在外头呆了三天,回来的时候先去找了大夫人,然后第二天许老爷就开始生病了。”亓天逸迎着月光垂着眸子看向那个枕在她自己手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的女子。
“你知道?”安心惊讶的看向亓天逸,而后从着床榻上快速坐起,又慢慢的靠在墙上:“那她在外头的三天都去哪了,你可知道?”
“呵。”亓天逸低笑一声,似乎是觉得这问题太过简单了一些,见安心眸中疑问,他道:“自然知道,她出了城门……”
他在这许家的附近早就安排了人手,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想保护安心,因为这个女子太过弱小,可是后来他却发现这许家里的东西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来的复杂许多,所以那天安溪出门的时候他就派人去跟踪了。
当然,这跟踪的结果倒也是不差。
安心听着亓天逸的话,抬手抓了抓脑袋:“照你这样说来,与安溪碰头的人很像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李大夫那边的人?”
见亓天逸点头,安心似乎抓住了什么要点,言道:“你之前跟我说,那个李大夫是别的国的人,而此次安溪碰面的人也是那个国的人,所以换句话说也就是大夫人是和这个国的人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