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天逸瞧着安心被收了眼光的模样,小心的抬着凳子坐的离她近了一些朗声道:“这东西好看吧?”
“我这几天可不是出去瞎玩的,你别瞧这东西看的简单,我可是花了好多时间去做的。”亓天逸讨夸赞似的言说着:“这翠玉我约莫找了有四天的时间,再加上要把它雕琢出来……”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赶忙的闭了声音,缓缓的侧着脑袋去看她,轻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就算是感动也该给我个声儿吧?”
“才没有!”安心啐了他一口,却是夹着哽咽。他慌忙到她身前去蹲下身子,抬着头看向她的方向,果真是见得她的双目含泪,瞧着还真是楚楚可怜的。
“怎么还哭了?”他抬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水。
安心也不阻拦他的动作,不过是回看他一眼却又是喷了出来:“你这面具戴的整日的都能吓我,我能不哭吗?”
此时的面具上可不是干净的了,还带着安心的口水。
亓天逸快速的抬手就要摘下,安心却是拦着道:“别摘了,你就要回府里去了,还摘什么摘。”
“……”他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那你赶紧睡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亓天逸说着就直接的起身朝着窗户外头跃了出去。
“让你走就走,真是没一点男子气概。”安心朝着窗户口又啐了一口,可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时又是笑弯了眉眼,一步一步的极是甜蜜的走到床铺上倒下。
“这女的呀,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小老头总结道。
安心的这事发生的实在是快速而简短,许多人刚听完她蹲下大牢还未反应过来,这件事便就已经解决好了,就如许益,不,他更糟糕,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昨日是经历了这样的事。
安心也是个不多话的,故而也就没有想着去和许益说这档子事。
早上的时候还跑到膳堂去和许益一起用饭。
不得不说的是现在的膳堂冷清了许多。
老夫人不在了,大夫人也不在,而二夫人和安茹也因为疯傻而被许益安排在了别院里,府里就只剩下了安心和安溪两个女儿。
安心看着许益好似苍老了许多的容颜笑道:“父亲可是要多吃些才能长肉,长肉了也就不会显老了。”
许益明显就是个悲催的人,四年没有回府了,可一回府竟然就一连遭的出现了这么一大堆的事,也是难为他只是苍老了许多,而不是说怎的了。
许益咽下口中的饭食看向安心:“心儿才是要多吃些,这个年纪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别像你母亲一样,长的那样矮。”
话语截然而止,许益的动作停了下来,满眼的萧索,似是回忆到了什么东西。
安心徒然的也想起了那个自己见过一次的女人。
“老爷老爷不好了!”管家的声音合适的打断两个同在回忆中的人。
许益收了回忆出声道:“发生什么事,这样着急?”
管家站在一旁缓了一口气才道:“别院里的人传了话来说是二夫人和三小姐不见了。”
“什么?!”许益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从位子上站起,倏尔又坐了回去,似是看开了许多东西,淡淡道:“走便走了,这就是她们的命,走吧,都走吧。”
安心抬手示意管家退下,缓缓言道:“父亲,这凡事自有天定,父亲还是别太难过了,如今家中就剩下您一个主心骨了,您若是再出了什么事,安心可就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没事,为父不过是感叹几番罢了,该要怎么做,为父心中还是知晓的。”许益继续安逸的吃起早食,看起来果真是和没事发生一样。
安心满意的点着脑袋道:“不如父亲再出去做生意?”
“出去做生意做甚?现如今我还是呆在家里主持大局的好。”许益停下筷子望向安心:“怎么,心儿不想为父呆在家里了?”
“不是。”安心忙出声否认,随后放下筷子一脸慎重的看向许益:“那父亲外面的生意就都不管了吗?”
她可是为了许益考虑事情的,不然她才不会多嘴的问这么多的好吧,要不是担心许益一个老人家受不了这么短时间亲人的离开,她也不会闲着来陪他吃早食。
“外面的生意自是有你四哥打理,我如今可是可以卸甲归田了。”许益似是放松的大呼了一口粗气,吃的越加欢快起来。
安心却在那四哥的字眼上疑惑起来,许益说的这个四哥就是她们这兄弟姐妹中缺少的那一个?她从未见过和听说过,可如今听到了,只觉得诧异和震惊还有满心的疑惑和好奇。
她讪讪抬头看向许益问道:“父亲,这四哥,何许人也?”
许益听的安心的问话,一时间有些难以反应过来,随后放下碗筷一脸不解的望向安心:“你不知你有四哥吗?”过了一息又释然道:“对,你是不知的,你这四哥从未在家里露过面你们确实也是不知道的。”
许益的这一解释让安心更加的疑惑了,抬手拉着凳子朝着许益前进了几步:“那这四哥,到底是何许人也啊?”
“你四哥……”许益的面色突地淡了下来,渐渐的融上了浓重,低头深深的看着安心的模样,蓦地伸手拉过安心直接就朝膳堂外走去。
安心也不多问,任由着那人将她带去,因为她知道许益是准备要告诉她一件大事情了,而这事情绝对是会让她满意的。
许益带着安心走近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安心从未来过,这第一次来不免觉得有些紧张和手足无措,房内有着很好闻的香味,似是一种木头的香气,安心觉得有些陌生、又觉得有些熟悉。
安心深深的嗅了一口出声问着:“这味道是什么?”
“这味道是你母亲最喜欢闻的。”许益的话音传来,带着沉沉的依恋。
安心听此,抬脚朝许益走去。
这房间的格局与她的房间有着很大的差异,到处都简洁着,可摆放的东西又觉得很是繁多,在一个书桌旁边的墙上垂着几串好看的珠帘,许益拉开珠帘放至一边,珠帘后是一副空白的画纸。
安心不动声色继续瞧着。
只见许益将这画纸拿下,而这画纸后原来是藏着别的东西。
画纸下的东西,是另一幅画,而且是一幅人像画,而这个人很显然就是安心的母亲。
那画上的女人优雅、美丽,面上带着的笑意装满了世上最真的善,柔和的目光,扬着的嘴角,这样的美人画与她那日所见的那人实在是相差甚远,可不知怎的,她竟是能将那两人重合在一起。
许益在一旁坐下,看着安心的模样开始浅浅说道:“你母亲名叫顾怜,在生你之前她还生了一个儿子,只是那个儿子,没有别人知道。”
安心惊诧的回头看着许益:“父亲的意思是,我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兄长?是我母亲生的那种?”
“……”许益一脸疑问的道:“自然是你母亲生的,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安心觉得越发好奇了,几步走近许益的身边坐下:“那还请父亲继续说,说说我这个哥哥如何了。”
她第一次这样高兴与兴奋,第一次这样的愉悦与激动,第一次这样的想知道另一个人的事情,只因为这个人是她的哥哥,还是一母同胞的那种,这世上没有人会比她和这个哥哥还会来的更加亲昵的。
这让她第一次有了期待。
“你这个哥哥没有如何,不过是从小就被我带了出去而已,除了你祖母,如今也就只有你知道了。”许益抬手揉了揉这个正在慢慢长大的女儿的脑袋。
这几日他所遭受的事实在是太过的特别和悲惨了,他觉得很有必要告诉安心一些她该知道的事情,如今瞧着安心这一脸的兴奋和激动,他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也在后悔着自己为何不将安心也一并得带出去。
“那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他玩吗?”安心一连串的问出三个问题,一脸憧憬的盯着许益。
许益被盯的一脸无措,却还是肯定道:“你哥哥叫许元敏,现在在普江城,至于你可不可以去找他,答案自然是不可以的。”见安心嘟着嘴巴一脸不愿,他道:“你还小,现在若是出门,为父铁定是不放心的。”
“好吧。”安心没有再说旁的话语,直接就答应了的模样倒是让许益不住疑惑。
可他还未疑惑完整,那安心突然的就站起身子道:“那我没旁的事了,父亲该是也没有了,那我……下去啦?”
不等许益的回答,安心便就一个灵巧的转身跑出了许益的房间。
许益无奈的摇头,随后慢慢看向那画纸上的女子轻笑道:“你瞧,咱们的女儿越发像你了。”
安心只用了一口气跑回到自己的院子,那股兴奋劲儿连着坐在外头晒太阳的铃儿都感觉到了,故而铃儿太阳也不晒了直接跑到安心的身边呆着。
“你一直瞧着我做什么呢?”安心双手撑着下巴,一双眼睛像是含了金子一般的带着浓浓的笑意。
铃儿瞧着越发的好奇:“小姐,你今日可是捡了金子不成,怎的笑的这样开心的?”
安心闻言瞟了一眼铃儿:“你懂什么?整日就知道晒太阳的主,我觉着我的被子也快长虫子了,不若铃儿替我拿去晒晒太阳?”
“好的小姐。”铃儿应的很是快速,连着动手都是少有的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