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啊,当然能。她对清秋回答的这样容易,可最后,不过如此……
如今,她穿着一身的大红衣裳,也该是能感受到那种幸福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足够去处理这清秋留下的身后事了。
柏寒楼抱着纯白色的瓮在怀里,俊美的面目上看不出一丝旁的情绪。
刚刚的一些时间里,清秋的骨灰已随着风扬到了海里面,此时该是随着海到外面广阔的世界去了。
等着柏寒楼将这一切的事情做好,他才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长气。
看向对面坐着的安心道:“谢谢你。”
安心的悲伤与难受也早已都随着那白色的东西而消散了,余下的只是平淡,只是漠然。
她问道:“能告诉我,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无缘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这事发生的也太快了些,快的她根本都没有时间去反应。
柏寒楼嘲讽似的笑了两声:“不过是师妹的命不好罢了,这件事我自会去做,你们无需插手。”
他看向亓天逸,眼里满是笃定。
“好。”安心没有说旁的,不过一个点头。
他既是不说,她也不会多问,可不代表她不会去查,这中间事情如何,她自是要知道的!
清秋是因着她才出了这岛,清秋如果没有出了这岛,那此时的她还活着好好的。
一切缘由说起来,其实是怪自己的吧?
身子倏的一软瘫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等亓天逸带她回去的时候,她仍觉得自己的身子是软的,那种无助的感觉、那种自责的情绪竟是一直都在,这么长的时间了都未曾跑出去一些,似乎还越来越浓烈。
“你别想那么多,清秋的事怪不得你,或许这就是命。既是没有你也会有旁人带她出去,然后遇上今日之事的。”亓天逸轻轻扬手拍打她的背部安慰着。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不知道自己改如何去安慰而已,安心一直都是个死心眼的人,她很少能听进去他的话,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陷在那个死角里面,叫他难以将她拉出来。
“可她确实是由我带我出去的,今日之事也确实是由我造成的,我是知道她身上有问题的,可我只是想着我能治她,却忘了去研究为什么她爹不愿让她出门。”安心的声音里已有了哽咽,只是还强忍着没让眸中的东西落下来。
“我这人太过自负,我总觉得我什么都能做,可整日的都忘记人家背后的缘由,我就是个自私的人……”话语激烈,随后又慢慢的放缓:“若是我不这样自私,若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个念头,清秋就不会死的,那么现在的她还能再继续期待她的以后,继续的期待着那一身的红嫁衣……”
她知道没有回头路,也知道没有后悔药,可自责这是难以避免的,就像是流血,也是难以避免的。
“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亓天逸拥了她的身子忽然言道:“你得知道清秋的身份是什么,你也得知道她的身上是有东西的,所以你该了解今日之事是很正常的。”
“这外头的世界虽然险恶,可这世界不就是清秋所想要看到的吗?她既是看到了,那也自然会是高兴的,你若是这样的一直自责着,不是反而是让清秋苦恼吗?”
安心的身子顿了顿,而后抬眼看向他:“你说的我自是明白,可这自责统归是必不可少的。”
“还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她的目光满是诚恳。
亓天逸不过是一抬手就将那脑袋压了下去,直接道:“我回去就立马去查,然后将那犯案的人抓出来让你处置,可好?”
可好不可好的她不知道,可那个人她是一定要自己亲手手刃的!
今日是秦言轩的大喜之日,此时已是晚上的戌时,秦言轩被人推攘的进了婚房。
周遭的一切都是大红的颜色,连着蜡烛上头都粘了喜庆的红色,在喜榻上坐着一个女子,脑袋上是大红的盖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那双手像是有些紧张的不断轻颤。
秦言轩不过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桌子边上放的是一把喜秤,他随意的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抬手就要倒一杯酒喝下,可脑海中突然想起某日的酒后之事心中突地有些发恼便就一扬手的扫了这桌上的酒壶和酒杯。
“砰。”
酒壶酒杯落地虽是没有碎开却也是发出了不小的一个声响,月怡的身子一抖,贝齿咬上了鲜红的唇瓣。
秦言轩直起身子,拿过一边的喜秤直接的就走到了月怡的身前,微低着脑袋看着那红色的盖头,握着喜秤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还是将那盖头拉了起来。
他目光放在一旁的窗户上淡淡道:“先吃点东西吧。”
月怡抬眼看了秦言轩的模样,见他是背对着自己,不免心生苦涩,却还是扬了嘴角道:“我不饿。”
“嗯。”秦言轩应了一句,将喜秤在一边的小桌上放下才走到那喜榻边坐下,淡淡道:“不饿就好。”
外头的月儿正明,晚风正好。
亓天逸办事的速度很快,不过是那么几天的时间就将一切都查的水落石出了,顺带还将安心关心的一个人的踪迹也给查了出来。
安心听完了他的话诧异道:“安溪在二王爷的府上?”
她一直以为这个妮子是真的到了千岚国去了,原来还一直是在这里面呆着啊?那不是一直都是在她的身边?
见亓天逸默默点头,安心又道:“那她为何要杀清秋,清秋好似与她没有结下什么仇恨。”
听的安心的语句,亓天逸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安心一眼:“你再想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其中的关联?安心垂眸开始思索。
安溪和二王爷在一起的话,那目的应该是只有她才对,怎的会和清秋有关系呢?
不对!
安心霍地抬头看向亓天逸道:“二王爷不是要杀清秋而是要杀柏寒楼。”她渐渐的又淡了语气:“那他又为什么要杀柏寒楼呢?”
“我想大概是因为柏寒楼不听他们的话,他们才下了狠手,而清秋大抵也是替柏寒楼才……”他抬手揉了揉安心的脑袋:“你这大姐的心倒是蛮狠的。”
如此一言听来安心已是理解的差不多了。
定是安溪想要柏寒楼陷害自己,而柏寒楼不乐意,所以安溪才会让二王爷派人去追杀柏寒楼,刚好清秋又在柏寒楼的身边就生生的代替了柏寒楼。
安心冷了面颊道:“安溪在哪儿!”
“此时该是在二王爷的府上。”亓天逸瞧着安心的模样微蹙了眉头,伸出手去缓了缓她面上的冷意道:“一个女孩子家的该是多笑笑才是好的。”
“笑不出该是如何笑呢?”
“……”
脑海中夹杂着这一干事宜,安心的这一个月并不是很好看。
再者这亓天逸又整日的有事要去处理,她的日子就过的更是烦躁了,脑子里总是一个人的在自我思虑着。
为了防止产生误会,这一个月来她也没有去看过月怡和秦言轩。
总而言之,这小小的一个月,她过的是很平淡无奇,甚至还很不快乐。
只是在听的亓天逸和她说了一个重大的关于她的消息之后,她突然觉得平淡无奇的日子也是极好的。
因着几月前千岚国的战败导致千岚国内部的资金短缺,百姓不安,再加上屯端国想要乘胜追击,那军队已逐渐的靠近了千岚国的周边地带似乎不日就要大举进攻,千岚国万般无奈之下便就派人过来求和亲。
并允诺嫁过去的女子一定会千岚国未来的皇后,而且千岚国永远都不会再对屯端国有这样进攻的想法,只会永远的依附于屯端国。
本来这事与安心这富商之女是没什么关系的,可对嫁过去的女子却是有要求的,据说还画了一幅画像,说只要相像就可,而且还说什么最好是姓许的,本来圣上对此只是一笑而过,甚至还想继续进攻。
可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中间的商讨安心自是不知。
只是在听到许这个姓的时候,她略微觉得有些不大快乐。
故,她的日子开始不太平了。
安心右手揉着下巴道:“这屯端国姓许的该不会是只有我一人吧?”
亓天逸笑了笑道:“大约他的目的就是你呢。”
“为何?!我好像与千岚国没有熟人啊。”安心的心内好大的一顿震惊,这目标怎么可能是她?她一个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
瞧着亓天逸一脸意味的模样,安心突然悟道了什么,讪讪的道:“该不会是那次我帮你们除了貎尸的事被他们知道了吧?”
她几步小跑到亓天逸的身旁,伸手抓着亓天逸的袖子急道:“那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嫁过去啊,这肯定是有计谋的,他们一定是想折磨我的!”
她这么一个厉害的女子,哪里能是一个国家的对手呢?
“你想的太多了。”亓天逸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无奈道:“他们不过是说姓许的女子,可又不知道到底是谁姓许,而且这许姓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别担心好吗。”
经的亓天逸一说,安心蓦然就恍然大悟了。
“对啊!还是你聪慧!”安心毫不犹豫的就抬手对亓天逸比了一个大拇指。
这人果真不止是四肢发达了点,这脑子还是蛮有用处的,知道挑别人话语里的不足来说,最主要的是她有些心安了。
亓天逸嫌弃似的白了安心一眼,而后轻轻道:“你收拾一下包袱,今日下午我带你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