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的朋友?我又不知道是谁。“卫子墨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安安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的眼眸一深。
“下次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我看她最近好像要结婚的样子,虽然她没有承认。”
平常她与卫子墨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很多话,有时还会绷紧面孔,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安安知道他是个好人,可摸不透他的心理。一想到自己的好友快要结婚了,这是她从小到大都憧憬向往的事。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呢。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卫子墨走到餐桌旁边坐了下来说道。
她把煎好的牛排放到他的面前,这是超市进口来的日本神户牛肉,平常她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可为了他,花再多的钱她也心甘情愿。
“夏语愿,你应该听说过吧。她是夏氏集团的负责人,很能干的。”安安毫无心计地说道,眼眸由亮转黯,“我一点也不如她,到现在还是个小秘书而已。”
“我就不喜欢那种女强人式的女人,女人就应该文静淑女一点,每天跟男人一起在商界上拼搏,就是再有女人味也会被消除得没有了。你这样,挺好的。”
她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凝重,不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来哄哄自己的。不过第一次听到他赞美认可自己的话,她的心里不能说一点喜悦也没有。
“趁热吃吧。”他又恢复了往常沉默寡言的模样,低声地嘱咐她。
“要不要喝点酒?”她一点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兴致勃勃地说道。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而微妙起来。见他只顾着低头吃盘中的牛排,吃得那样斯文大方,颇有君子风范。而自己说出口的这句话反倒是带点暗示的意味。她开始后悔,懊恼自己不该这样唐突而又大胆地说这样的话。
“有没有红酒?”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她。
“有,你等会。”她如获大赦,失望的心态又死灰复燃了,欢天喜地跑去拿今天刚买回来的红酒。
她将新买的红酒放到餐桌上,刚要开瓶,他长臂一伸,低声地说道:“我来。”
她把酒递给他,无意中触到了他的指尖,似电流通过,内心有说不出来的激动与兴奋。
他先是细细地端详了酒瓶,尔后才露出笑意:“这瓶酒不错。”
岂止是不错,她花了整整一个月的薪水才买到的。但既然能被他赏识,金钱的损失也算不了什么了。
他娴熟自如地打开酒盖,将酒倒在她面前的高脚杯里。
这又是新添置的。
“干杯!”安安鼓起勇气举起杯子对他说道,酡红含羞的笑脸映进了他的眼里。
他眼光微微地一颤,也随即拿起杯子与她碰了碰说道:“为什么要敬我?”
“因为我想感谢你啊。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的人了。”安安面颊红润,眼睛里闪着光彩。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卫子墨,看到他把嘴唇靠近酒杯,轻轻地抿了一下。
“我哪算得上是什么好人。”他想到夏语愿,这个求而不得的女人。如果她能够对自己稍微的好一点点,那么他早就会把手机里那些视频删个精光。他不愿意拿把柄去要胁她。可即使是占有了她,那又怎么样。从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上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并没有感情,有的只是恨意。她三番几次地要求自己杀了她,她宁可去死,也不想接受他。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谁嫁给你,那是她的福气。”天真的安安看着他表情复杂的脸,仍然用甜润动听的嗓音奉承他。
“是吗?除了你,好像没有哪个女人说过。”红酒是要慢慢品的。可他没有这份耐心,寂寞与灰心就像无数只小虫在啃啮着他的心,他一口气把杯中剩下的酒都喝光了。
“可在我的心中你就是个无所不能的英雄。”安安盈盈的眼睛中闪耀着一种奇特的光芒。
他看到了她的眼睛,在心中冷笑。用钱能够搞定的女人,对他来说就跟一件东西差不多。安安是个单纯又有点虚荣的女孩子。他出手救她,那是因为她是语愿的朋友。
安安见他默然了,可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不耐与嫌恶的神色。她在酒精的作用下壮起胆子说道:“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你不看我的新闻吗?”他反诘道。很少有女人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那些记者狗仔更是一天到晚跟着他,简直比明星上新闻的概率都要高。
“我从来不看那些,也不信那种东西。”安安清湛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她珍惜与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以前他们认识的时候都是去餐厅吃饭,从来没有单独两人相处过。可今天他愿意到自己家来吃她亲手煎制的牛排,那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也有一点好感呢。
安安的这句话令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女人要留在他的身边,最好不要八卦,不要多事,不要缠着他或者是粘着他。
他拿起红酒往自己的杯子里又重新倒了半杯。这一次他主动地与安安碰杯,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
他卫子墨从来就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整整三天,夏语愿没有打过柏景炎的一通电话,更没有与他联络过,明明要去他的公司开股东大会,她也委托别人替代。
柏景炎最先沉不住气来她家找她了。
她那时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这几天连卫子墨也没有来骚扰她。她见到他闯进来,露出惊讶的神色。但这表情在她的脸只不过维持一秒就消失了。对于他突然降临,她不是没有考虑过。
张妈退出去之前把房门给关上了。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房间里的沉寂的,静得连枚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得到。
他看到她摆放在被子上的手,光光的,他送的那枚戒指,她没有戴着。可是他不死心,走上前对她说道:“三天了,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她迟疑了一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了那枚戒指,眼神躲避着与他的对视,“还给你吧。”
“这是什么意思?”他看到她手上的那枚戒指,怔怔地发问道。
“我决定还是暂时不结婚了。我还年轻,夏氏的生意也没有上轨道。”她的心中有阵微微的酸涩与痉挛。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从今往后,她要远离柏景炎,她不能让卫子墨伤害到他。
“借口!你说的都是借口,这些理由不能说服我。”柏景炎抓起她放在被褥上的手,略嫌激动地说道,“语愿,你是喜欢我的。所有的困难都由我跟你一起去面对,你还在犹豫什么。”
“不,我觉得我眼下不适合结婚。”她的手用力地从他的掌心中抽回来,尽管她眷恋他手上温暖的体温。她还是不敢去对视他的目光,她不愿意去面对他的质疑,也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心中的痛苦。
“你是因为卫子墨?”他不解地问道,眉头微乎其微地皱了一下。他从来不相信她会喜欢他的表弟。“你不能因为语心的事而去接触他。他对感情方向一向不认真,到时候受到伤害的还是你自己!”
“不是为了语心,与语心的事无关。我是对他有好感,想跟他在一起。他也向我表示了,不希望我嫁给别人。”她说着说着,眼眶在发热,喉中似乎梗着硬块。
她只听到了他的干笑声。紧接着他一语不发地将她拥进了怀里。
“景炎,你别这样好吗?我跟卫子墨在一起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她蜷缩在他的怀里,挣脱着,却被他搂得紧紧的。
他的头低下来的时候,她却已经把脸转开了。难言而又苦涩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说这样话的时候我的心真的觉得很不舒服。你可以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可是我不相信你会接受卫子墨这样的男人!”
在她还来不及开口之前,他就已经用自己的嘴唇紧压在她的嘴唇上,热烈地吻着她。
渴望如浪潮般由远及近,她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澎湃。可过了一会儿,理智又回到了她的脑海里。她想到自己已经不再干净,不再真正地属于柏景炎一个人的时候,她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猝然地把他推开了。
“你走吧!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吗?”
他喘着气,她的抗拒如同一桶冰水当头浇下来,那样让人寒入肺腑。他不相信她会爱上自己的表弟。她是个聪明理智的人,又怎么会喜欢卫子墨那种类型的男人呢。可是她这样排斥自己,坚决地拒绝自己,这又说明了什么。
“是不是他在威胁你?”
“没有!我跟你的事与他无关!他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很幸福……”她越说越是隐藏不住眼睛里的愁意与痛苦,这一切都让他清楚地看在眼里。
“如果你不想这么早结婚,那么我们先订婚好不好?等到哪一天你想结了,我们再去登记。”他苦苦地哀求她。他的内心何尝不是在煎熬,在挣扎,在痛苦中寻找希望。他渴望了解她,可她却把自己推得那么远,拒绝得那样干脆。
“我都说了我们不可能的。”
他的话差一点就把她打动了。可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又把她拽了回来。她要是与他订婚,万一被卫子墨知道的话,那么他会怎么对付柏景炎,这是无法想像的事。
“你不愿意大张旗鼓的操办,我们就低调的进行,哪怕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仪式。好吗?”他抓住她的手,硬是把那枚戒指带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