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个误会而已……”
“误会?我倒是不这么认为,不过还是得谢谢你,没有你,我怎么能抱得美人归呢。你现在可否后悔当初自己的选择?据我的了解,那位舒芷兮小姐的硕士也不过是利用当年的丑闻,从而保送得到了研究生的名额。至于她的那个家庭企业,我承认早些年的确是辉煌过一阵子,但富不过三,传到她父亲手上的时候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卫子墨洋洋洒洒地说了一段话之后,故意停下来观察他的脸色。
果然郭晋辰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说什么?什么丑闻?”
“你就要问问你的好太太了,对了,她已经朝你走过来了。”他用手一指,接着就露出一抹笑容,搂过语愿的肩膀就走了。
出了大门,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深深地吻了吻她。
不料,却被她一把推开,脸上还起了嫌恶的表情:“你干嘛!”
“我是你的丈夫,吻你一下又怎么了。刚才还替你出了一口恶气,你还不感谢我。”
她快步地走向他的车,拉开门就跳上去。
他紧跟其后。
“关于郭晋辰的事我早就没在生气了。”
“当年你们分手,那真叫分得一个好。他抛弃你,转而勾搭上有钱人家的女儿,我卫子墨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你不需要为我打抱不平,我对他早就已经没有感觉了。至于他那个太太是什么来历,我更加没有兴趣。”她冷冷而笑,丝毫不领他的情。
“那个舒芷兮当年被他们学校的教授性骚扰,所以才保送念了硕士。要我说,这种硕士来得也不光彩,不要也罢。”
“这你都知道。”她侧目地望了他一眼,仍然是冷冷的。
“有什么事是瞒不过我的双眼。如果是牵扯到你的事,我更加会上心。”说着,他的手又圈了上来,却又被她阻止了。
“罢了,别人的事我不想知道更不想操心。”她把脸别开去,望着车窗外的景致。
突然间车子一阵颠簸,顿时她觉得胸口堵堵的,喉咙像是塞进了东西,立刻就不舒服起来。
“停车!快点停下!”她失声地叫了起来,并捂住自己的嘴巴。
司机忙不迭地将车子停在一边,她立刻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对着路边竟然呕了起来。
卫子墨跳下车来,对着脸色发白的她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也用不着对着我呕吐吧。”
“我不舒服,想回公司!”
她打开手袋却发现没有纸巾了。
恰在此时,他从车内已经取了纸巾递给她。
“你都不舒服还回什么公司!去我家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她没有拒绝他好心递上来的纸巾,却拒绝了他的要求。
“我们都已经是法律认可的夫妻了,你就不要这么固执了。”他的面容僵了僵,却拿她没辙。
“你要么就立刻送我回公司,要么我自己打车回去!”因为呕吐过,她双眼通红,脸色也不甚好看地说道。
“好吧,我送你去。”他只得让了一步。
一到她的公司门口,她一句话都不说就下车进去了。他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地摇了摇头,吩咐司机回自己公司去。
来到办公室,走进去之前,他看到其中一个秘书,发现她正在翻孕期注意事项之类的书,无意中看了一眼,竟然发现怀孕的症状之一是呕吐,情绪起伏不定,联想到刚才她的状态,不由地问道:“呕吐一定是怀孕吗?”
那个秘书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听他这么一问就说道:“卫总,这可不一定哦。呕吐不仅仅表现在怀孕方面,也有可能是吃错东西导致的。”
“那怀孕还有什么症状?”他好奇地问道。他所交往过的女朋友当中,从来没有使一个女人怀孕过。
“呕吐啦,食欲不振,嗜睡,头晕脑胀的,还有类似于感冒症状的。卫总,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地问一下,没有特别意思。”他欲盖弥章地说道,返身回到办公室去了。
夏语愿呆在自己的办公室,同样的是心情复杂。她出现这种症状不止一两天了,而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她的姨妈也整整延迟到现在都没有来。除了呕吐,她还有嗜睡,体力不支的现象。
难道真的是因为怀孕了?
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于是抓了手袋就冲到楼下附近的药店里去了。她把药店里所有的验孕棒统统都买了回来。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关进了浴室里。
果然,她中奖了。
所有的验孕棒统统都显示两杠红线。
她算算日子,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是柏景炎的。
这样一想,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今天才刚刚跟他领了证,转眼间自己又验出有孕。不过比起怀上卫子墨的孩子,她宁愿是柏景炎的。
晚上卫子墨打电话来约她吃饭的时候,被她推掉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留下这个孩子。那是柏景炎留给她的唯一纪念了。她当然不能告诉卫子墨,否则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留下的。
四年后——
四年了,她与卫子墨的婚姻已经存续了四年。她自己都想不到,日子竟然过得这样飞快。她坐在花园里看着那平静如镜的游泳池水的时候,想到再过一年,她就可以结束与卫子墨的婚姻了。
如今的她,早就不再是当年苦苦支撑着夏氏的夏语愿了。夏氏正式与柏明集团合并了,她占了一半的股权,也不用像个男人一样在商场上拼搏奋斗了。
现在她的身份是全职太太。即使她不用工作,不花卫子墨的钱,每年的股权收益也足以让她过上衣食不愁的生活了。
“妈咪!”
随着一阵奶声奶气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合拢摆放在膝盖上,却没有翻阅几页的育儿书,回头望去。
一张粉雕玉琢,几乎是完全克隆了她幼时模样的小脸映入她的眼帘。
“瞧你,又玩得满头大汗。”她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小孩子的体力那样的惊人。她的女儿小冰糖,活泼好动,除了那张可爱的脸与她相似之外,个性完全与她不同。
小冰糖穿着无袖的花裙子,两条软糯的胳膊搂住她的脖子:“妈咪,我想吃冰淇淋。”
“不行!”她想也不想,就厉声反对了女儿的要求。
“妈咪,我只吃一口。”女儿扭着小小的身子撒娇道。
她没好气地捏捏女儿挺翘的小鼻子,一口拒绝:“你总说吃一小口,可每次都吃完。妈咪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你赶快回去弹钢琴。”
一听到要弹钢琴,小冰糖俏丽的小脸五官登时就皱在一起:“妈咪,人家不要嘛。”
“不要也得要!我的话你必须要听。”在她与卫子墨扮演的父母角色中,她通常是唱白脸的那一个。
“不,我要吃冰淇淋,我不要弹琴!”小冰糖尖叫着松开了紧箍住她的手。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今天不弹琴,你就不能吃晚饭!”她一把就抱起女儿往客厅里走去。
偌大的客厅里,靠角落的地方摆放着一架钢琴。她把女儿抱上琴椅,女儿那小小的脚还够不到地面,必须得踩在琴凳上。
小冰糖气鼓鼓地伸出两只小手,在黑白键上一通乱按。
“你……”她常常被女儿气到无言,作势举手要打她的时候,卫子墨下班回来了。
“爸比,妈咪又打我。”小冰糖爬下椅子,跑到了卫子墨的身边。
他抱起女儿,亲亲女儿稚嫩的小脸说道:“我们今天不弹琴,休息一天。你想吃什么,爸比带你去。”
“我想吃冰淇淋,要巧克力味的。”小冰糖兴奋地搂住他,叫了起来。
“行,你要什么味道都行!”卫子墨一脸宠溺地看着女儿。
“不行!”她赫然地站了起来,冷冰冰地对这俩父女说道。“今天不练完半个小时的琴,就不许吃东西!”
“爸比!”小冰糖的嘴角立刻垂了一下来,五官又皱在一起,向卫子墨诉说着委屈。
“你别这样!女儿才四岁而已,又不是十四岁,二十四岁,你何必对她这么严厉。本来我就反对她这么小年纪去学琴,可你偏偏要,我也就由得你。小孩子而已,你不用太认真了。”
卫子墨喟然道,对着自己的妻子说道。
这四年来,婚姻磨平了他的棱角,起码他对家庭是无限包容的。可是她却像是一块完全融化不开的冰块,冷冷地对他,甚至是对女儿也是如此。
“就是因为她小,才要从小管教好,否则等大了还得了。”她瞪了他一眼,这是在生活中她对待他惯常的方式。
他们不常吵架,一吵架她就冷战。久而久之,他也越来越习惯忍让着她。
小冰糖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而她却要从他的怀中把女儿抱走。
女儿哇哇大叫,她当着他的面打了小冰糖好几下。
女儿的眼泪刺痛了他,他赶紧唤来了佣人,把女儿抱回房。
“你别这样了,女儿还这么小,你不能以大人的目光去看待她。她应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你何必把她逼得这么紧。”他放缓了声调轻声地劝她。
“我知道怎么教育好她。现在不教育,等她长大了会记恨我的。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回应他的,只有她充满敌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