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生气,也有些口不择言:“对,我就是喜欢像他这样的人。”
“语愿,以前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你接受他,而不接受我,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一直在威胁你!”借着酒劲,他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底话。
“没有,他没有威胁过我。”她矢口否认。
“你别再骗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他顿了一顿,略有点绝望地看着她。那天卫子墨有意让他见到视频中不堪入目的内容。
她圆睁大眼睛,一股悲窘交加的情绪狠狠地冲进了血管里。
“语愿,别留在那个人身边了。以前不管发生了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好好地在一起,不再想那些事。“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动容地说道。
她失去血色的脸颊,染上了不知是尴尬还是愤怒的红晕,猛地挣脱了他:“别再说了。”
“不要留在那个人的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如果你不愿意留在这里,我可以结束生意,我们移民,你喜欢哪个国家……“
“够了,够了。你清醒一点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她不是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只是有难言的苦衷。
“我什么都可以不介意,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抓住她的手,硬是套了进去。
“怎么跟你说才明白呢。”她有点沉不住气地去摘那枚戒指。可不知是她胖了,还是戒指缩水了,戴上去的戒指竟然怎么都脱不下来。
“你看吧。这戒指与你有缘。我们结婚,然后移民,怎么样。“
她内心的决定被柏景炎的话所打动着,动摇着。她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这枚还给他,又重新落到了她的手上。心好像被刺得生疼,眼中好像有热流要涌出来似的。
“离开他,回到我的身边。”他握紧了她的两只手,握得紧很牢,握得她又生疼生疼的。
“夏语愿!”
忽闻背后一阵凌厉的声音。
她忽地甩开了他的手。
卫子墨黑着脸走出来,他站在两人的面前,手插在口袋里,歪了歪嘴角。
“这么巧,在这里都能遇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商量好的。”
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你出来干嘛。”
“我要是再不出来,你想聊到什么时候去。表哥,好久不见了,要不要进去跟我的朋友喝几杯!”
“不必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毕,他步履踉跄地往外走,走了几步,一个踉跄,差一点就摔在了地上。
幸好她不放心,眼睛一直盯着他,一看他要摔倒,赶紧上前去扶。
“要不要我叫人送你回去啊。“卫子墨怪调怪调地说道。他的眼中射出两簇冷焰,恨不得立刻上前把她拉开。
”不用了,我自己打的回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他看到她的眼底浮上一层轻薄的雾气,心中一阵抽痛。
他坐上计程车走了。
“你看够了没有!是不是要跟着他一起去才甘心!“他粗暴地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了自己,她一个趔趄,跌入了他的怀里。
她从他的怀里挣扎着推开了,眼底的雾气已经压下去了。
“还要多久?”
“什么多久?你在外面站了多久,跟他说了多久?你现在倒是有时间观念了,怎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忘记了时间这个概念。夏语愿,你觉得我哪里不如他了?”
“你哪里都不如他!”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掉头就往里走。
“等等,今天把话说清楚!”他追上前,迅速地伸长胳膊支在她对面的墙上,把她圈在了怀中。“不要以为你们在外面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他盯着她清秀的脸,再盯着她的脖子,再往下视线就落在了她的手上。
“你手上戴得是什么?”
一提到手,她下意识地将手藏到背后。柏景炎送她的戒指,她忘记摘下来了。
他一下就把她的手抡了过来,扳开她握起来的手,看到那枚似曾相识的戒指。柏景炎不是要订婚了吗?为什么又把这枚戒指送给了她。真是岂有此理!我的女人,他也想动。
见他要摘自己的戒指,她气得脸色煞白,哇哇大叫:“卫子墨,你干什么!你别碰我的东西!”
“我送给你的项链,倒没见你带过。他送你的东西,你倒是当宝贝一样。好,你这么喜欢他是吧,说我处处不如他!我倒是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这么一无是处!“
她哪里拗得过他的力气,一下两下就被他把戒指拽了下来,接着眼前一道亮光闪过,接下来她的手指就变得生疼生疼了起来。
“你把我的戒指呢?”疼痛抵销不掉她对戒指的渴望。她疯一样地拉着他,脸色由白转青。
“扔了!”简短利落的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刚磨好的匕首准确无误地捅入她的心脏,一时间她疼痛难忍。
“卫子墨,我真想杀了你!”她的脸色即刻转变,对这个意料之中的结局还是无法接受。那是她最爱的人送给她的戒指,他还帮她描绘了那么美好,充满希望的蓝图。可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做!
“你叫我什么?你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现在终于肯叫了。”他拿起她的一只手,把两只手叠在一起合在他的掌心里。“语愿,你要什么都可以,你想要戒指,可以!明天我就送你一颗最好最大的钻戒!”
“我只要他的,你的,就留给你的女人去用吧,我无福消受。”她用力地甩脱他,跑入这浓浓的夜色之中,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她一定要找到这枚戒指。
“夏语愿!”他对女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对眼前这个女人的付出胜于他以往任何一个女朋友。他发现他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一个女人,所以交往的时间都不长久。可如今她呆在他的身边居然已经有半年多了,打破了他以前恋爱的时间底限。更可怕的是,他一点都没有厌倦,反而对她的渴望与日俱增。
她对于他的喊声是充耳不闻的。沿着路面细细地寻找,曾经一个有洁癖的女人,害怕自己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都会尖叫的人,竟然穿着一步裙,蹲下身,往那黑乎乎的花坛中,不断地寻找着。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一个穿着打扮那么保守高贵的女人,居然会蹲下身,手指插入在泥土里翻找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一个箭步走上前,拎起她瘦弱的身子,狠狠地说道:“大晚上,你搞什么鬼!你何必做这样的事给我看!我告诉你,我卫子墨要得到的东西,包括人也一样,绝对不能放过!如果我得不到,宁可同归于尽。你听清楚了吗?你的柏景炎快完蛋了,他就快不是一个CEO了。而我的集团蒸蒸日上,过不了多久,它就会成为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我爱他,并不是因为他有钱。我不爱你,是因为你浑身都沾满了铜臭味!”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蹲在地上太久,膝盖小腿肚已经发酸发软。她抿紧嘴唇,苍白的脸上,阴郁地皱着眉头。可是她的眼神中却蕴蓄着一种打不垮击不倒的坚毅。
他气得火冒三丈高,还没有人会有这样的态度,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他下意识地举起手,对准她这张俏丽清秀的脸就要打下去的时候,她反而霍然地挺直了脊背,迎向了他。那眼光中除了不屈不挠,还有一种浓浓的挑衅。可是手臂抬到半空中却停了下来,始终未能落在她的脸颊上,像是无形中有什么东西阻止了她。
“你别再想这个男人了行不行?即使我比不上他,不如他,那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对待你行不行?”
他从未对女人服软过。在他的眼中,女人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可是对着这样一个女人,看着她对着别的男人千娇百媚,露出温柔笑容的时候,他的心里在酸得冒泡。
她不是不会笑,只是不想对他笑而已。
她见他没有动手,于是重新蹲下身,细细地查找起来。
夜色像老黑鸦的翅膀,越来越浓重了,幢幢来往的车辆与行人也越来越少了。空气莫名其妙地有点滞重。
他静静地站着,看着她翻找寻弄。
终于他走过去,骤然地抓住她的手腕,往回去的路上拖过去。
“你放手,我让你放手,你听到了没有!”她一路挣扎叫骂,他却始终没有放手。
他不想放,情愿一辈子抓着她的手。
“卫子墨,今天我不找到这枚戒指我是不会走的!”
她的双手很脏,连带着那张清灵脱俗的脸也染上了少许的灰尘泥迹。可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把她带到了自己的车子前。
“我送你回去!”
“我不去!我说过我要找到了才会走!”她奋力地挣脱他的束缚,却无济于事。
黑暗中她的脸反而有一种夺目的清丽。
他将她旋过身,压在车窗上吻了起来。
尽管她一直在抗议着他的行为,被堵住的嘴唇不时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才放开她:“如果你不乖乖上车,我就一直吻下去,一直吻到你上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