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在陈奕的要求下,他带着她去了姑姑家吃饭。刚巧卫子墨也在。
吃饭期间,一家人其乐融融。黄融俨然对于自己亲自挑选的侄媳妇是非常满意的。而陈奕也是那种会讲话有头脑的人。她与卫家的人相处得很好。
吃过晚饭之后,黄融趁陈奕去了洗手间,趁机把昨天见到夏语愿在便利店买冈本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当然没提自己的儿子。
果然,柏景炎表面上看上去云淡风清,可实际上心里却掀起一番惊涛骇浪。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这种玩意语愿会亲自去购买,一定是自己的好表弟逼她的。
“子墨,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跟我上楼吧。”他故意用淡淡的口气对着自己的表弟说道。
卫子墨一副置身于事外的态度。
倒是黄融紧张了起来,暗自懊悔自己不该多嘴。
他们两人上了楼,走进书房。
卫子墨刚刚才关上门的时候,迎头就是一记拳头直勾勾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他立刻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这是做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吗?”卫子墨搵了搵鼻子,看到自己的指腹上充满了鲜血。
“跟你这种畜生能说什么!”他伸出拳头,又朝卫子墨的脸部打了过去。
在第二拳的拳头落下来之前,卫子墨出手了。
“你想打架是吗?那好,我奉陪到底!”
看到对方已经脱下了外套,明知道自己不是打架的料,他还是卷起袖子,冲了过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混乱中打翻了书桌上的笔筒,文件,连椅子也倒在地上。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很快,他身上挨了当过兵的卫子墨不少拳头。可为了语愿,他一点也不觉得痛,最痛的是在心里。
“我做什么了?”卫子墨冷笑了一声,看着倒在地上的手下败将。从小到大,为柏景炎出面打架的人是他。“哦,你是为了夏语愿是吧。”
卫子墨跨过他的身体,站了起来。双手拍打了几下,牵动着嘴角显出一丝微笑,并非快意的,而且近于冷嘲。
“我不许你再碰她,更不许与她来往!”
“怎么?吃醋了?不喜欢我再碰她,为什么?你算是老几啊。法律上规定表弟不可以跟表哥的女朋友在一起?要枪毙还是要坐牢?”卫子墨的嘴角不由微噙着一缕冷笑。
“你根本就不喜欢她,这样跟她在一起,有什么意义。她不是那种玩得起的人,你放过她行吗?”他的脸上已经挂了彩,胳膊脸庞也有一种麻木的钝钝的痛楚。可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
“谁说我不喜欢她,要是我不喜欢她,能跟她交往这么久吗?”卫子墨笑意未褪,看着他气噎了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更加地高兴。“你都有未婚妻了,就别再管我跟她的事了,行吗?你不会是想要脚踏两条船,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吧。”
“闭嘴!我不是你,从来不会玩这种爱情游戏!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好好地对她,整天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做什么!”
他看着卫子墨肿破的嘴角,玩世不恭的眼神,心里就更来气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玩呢。给你看样东西。”说着,卫子墨别有用意的用黑黝黝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唇畔不觉勾起一抹慵懒的淡笑。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有找到手机,最后还是从地上的外套口袋里找到了。
当这个空旷的房间里响起那种只有电视上才会有呻吟与悄悄话时,他看了一眼卫子墨的手机,完全呆住了。
与他当初怀疑的时候一样。
那具完美女人的身体,头一次出现了一张脸。那带着潮红,半闭着眼睛,时不时地发出呢喃之音的女人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夏语愿吗?
“卑鄙,下流!”他再也忍不住发出悲愤的哀鸣声,奋力地冲了上去,与卫子墨再次扭打在一起。
卫子墨猝不及防的站立不稳,一个颠踬,跌坐在地上。他的后脑勺刚好磕在了书角上,顿时剧痛袭来,眼冒金星。
那拳头一拳一拳的闷过来,他晕眩不已,躺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循声而来的陈奕与黄融见此景,吓得眼睛都瞪直了。
黄融见自己的儿子被打得这样惨,连声地尖叫起来,不顾一切地推开他。
他攥紧了拳头正要下去的时候,见到姑姑,忙停下来了。
“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要把子墨打成这样吗?”向来鲜少同他发脾气的黄融,见到自己儿子的惨状,厉声地呵斥他。
子墨在她的搀扶之下,慢慢地站了起来。他伸手往自己的后脑勺一摸,看到掌心里都是血。
黄融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她气不过,想也不想,对准他的脸,就掴了一掌:“辛辛苦苦把你养得这样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弟弟?你太令我失望了。以前你不会这样对待他,你为了一个女人丧失了心智,变得不可理喻,你怎么能变得这样坏?这样蛮不讲理?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俩兄弟为了她大打出手吗?”
他一声不吭,只是身体僵硬地屹立着。陈奕看不下去,从皮包里掏出纸巾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你看看你们两人像什么话!为了那个女人,有必要弄得自杀残杀吗?从小到大,我都是怎么教育你们的!俩兄弟要相亲相爱,你们为什么要弄成这样!“
看着自己侄子也遍体受伤的样子,黄融的理智又被拽了回来。她认定事做俑者就是那个叫夏语愿的女人。
“那个贱女人,除了长得漂亮点,家里有点钱,不对,据说她的公司本来要倒闭了,最后还是你去救回来的,是不是?”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陈奕在为他揩血迹的时候,眉头因为吃痛而皱了起来。也不知道陈奕是不是故意的,在黄融提到夏语愿的时候,下手总是有点重。
“那个贱女人,凡事都靠男人,用自己的身体当筹码,把你们俩兄弟耍得团团转。都怪我,被她的外表迷住了双眼,第一次我就不该给她好脸色看。为了她,把你们两人搞成这样!”黄融气愤难平,扯开喉咙骂了起来。
“妈,你不要开口闭口的,就是贱女人,不要脸,这种话好不好?我喜欢语愿,那是我心甘情愿的,谁也强迫不了。”卫子墨挺了挺脊背,一听到自己的母亲用这种侮辱字眼来形容语愿的时候,他就皱起眉头。
“臭小子!你为了那个女儿还跟我顶嘴!那女人究竟有什么好!要让你们俩兄弟这样前赴后继地爱着她,为了她做任何事!以后要是再被我发现你们两人为了这个女人而动粗,我立刻叫人把这女人给叫回来,当着你们的面打她!”
“姑妈,你可千万不要乱来。”柏景炎听了,连忙说道。陈奕的手明显地抖动了一下,刚好在他的伤口上重重地擦了一下。登时他就痛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现在已经有了小奕了,那个女人的事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黄融见他还惦记着那个女人,生怕陈奕不高兴,忙打发他们出去。
“刚才我那句话不仅是跟你表哥说,也是跟你说。你跟那个女人既然只是玩玩的,那么就早点断干净才好。”
“妈,你从来不管我在外面的事。”卫子墨不服气地说道。“我跟她的事就由我自己来解决吧。”
“你别跟我说你真的爱上她了?”黄融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被触动了心灵死角。
他垂下眼梢,浑身都在痛,每一个毛孔都被刺痛着。
“你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向来游戏人间,怎么会对一个女孩子认真起来。”黄融脸上的震惊无比地强烈。
“妈,我年纪也不小了,都三十几岁了,难道一辈子就这样玩下去吗?我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卫子墨话一出口,他心上淤塞的血管也顿时畅通了起来。这番心底话连夏语愿都不知道。
“可她是你表哥的前女友。你们不能在一起!”黄融一面说着,一面摇起头来。她怎么能让夏语愿嫁给自己的独生子呢。
“你刚才都说了柏景炎都有了未婚妻,他那边还有什么问题呢。”
“即使他没有问题,我这里总该有问题吧。”黄融气呼呼地说道,“我们卫家何苦要沦落到去娶一个贱女人呢。她那家集团也全靠景炎在支撑着,否则早就倒闭了。你这么还这么傻呢。她在你们两兄弟的面前各挖了一条陷阱,最终受益的人是她。”
“妈,我知道现在我解释给你听,关于她的一切,你也不会同意。但我真的喜欢她,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拍过三个月以上的拖,可她是个例外。”
“我不管你把她当作珍宝还是什么什么。除了她,别的女人进我们家门,我都可以接受。“
黄融的态度比他还要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