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愿把水跟药送到二楼的卧室,一进门发现卫子墨已经身体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了。当她发现他已经闭着双眼,一副睡死过去的架势,于是她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将水杯与药搁在了床头柜上。
她想要离开他,把这里让给他,总之不要跟他呆在一间房里就行。可是她刚一转身,却冷不防地被人拽住了胳膊。
她脚下一滑,倾倒在他的身上。
“你想走?”
映入眼帘的是他深沉如渊的双眼,眼底浮上一层浅浅的笑意,虽有笑却挟裹着一层浓烈的尖锐。
“吃了药就睡吧。我去睡客房。”她把手轻轻地挣脱开来,表面上淡定如昔,心里却怦怦地跳个不停,与他呆在一起,恐怕离生心脏病也要不远了。
他伸出一侧的长臂将她圈在怀中,并不打算放手。为了女人而争风吃醋,这全然不是他卫子墨的作风。可当时头脑一热,想也没想,就跟柏景炎打了起来。反而是眼前这个始作俑者,却是一副平淡事不关及的态度。如果换作是柏景炎,恐怕待遇大不相同。一想到她的心底藏着另外一个男人,他的心就微微地萌生刺恨接着就隐隐酸痛起来。
“你喂我。”
躺在床上的男人犀利地对着她,低沉的语气中却裹着一丝撒娇讨好的味道。她亟待想摆脱这个男人,只得说道:“你这样抓着我,我怎么起来?”
卫子墨这才松开了手,待她坐起身来,却也不闲着,手臂顺着她肩膀的曲线上上下下地抚摸着。这女人曲线玲珑,虽然称不上是天生的尤物,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只是美人儿他见得多了,比这女人漂亮有料的更是拥有过好几个。可是没有一个能使他臣服。
“你能不动吗?“实在受不惯他这样的毛手毛脚,她侧过身,清湛的眸子却多了几分斥呵的意味。
当然不行。他岂止不能不动,简直想把她疼一番的想法。只是忍住了。后脑勺的刺痛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她略显鲁莽地将药片塞进他的口中。
他含着药,用眼神挑逗她:“那水呢。”
她把水杯送到他的唇边,他喝了一口,将药片吞下之后,看着她桃红色的脸庞,顺势地握住了她柔嫩的手。
她吓了一跳,结果半杯的水都洒在了被子上。连他也不能幸免。
“叫你别去,你偏偏要动来动去的。这下可好了。“
她借势起身,走到衣柜前翻出一套新的床单。这种事一向是交给张妈去做的,但大晚上的不想再打扰她,更不想让她见到卫子墨。
“明天再换不行吗?”他见自己的衣服上也湿漉漉的,二话不说就脱了下来。
“你不能穿件衣服吗?”
见他裸*着上半身,她不好意思看着他,将视线调向一边。
“我哪有衣服,除非你给我。”看着她窘迫的样子,他觉得好笑,趁机捉弄她。
“我没有!”她说的是真心话。除了她父亲,家里已经好久没有住过男人了。她父亲去世了之后,夏家更像是一个女儿国。
她想了想,也没想出个好办法,索性就不管了。反正房间里有暖气,又不会引发感冒。
“要不要我帮忙?”他赤着脚站在地上,看她开始换床单。
“你别动手,只需要站在一边看着就行。”她推开他。他越是说话,她越是要分心。
“我来吧。”他看不下去,见她的架势分明是个新手。而自己去当兵的时候,凡事要亲历亲为,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他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新被套换上了。
“别睡客房了,晚上就一起睡吧,这里又不是没有床分给你睡。”他拉起她的手,脸上带着嬉笑的神情。
她甩脱了他的手,从床上拿起另一只枕头对他说了一句话:“晚安。”
“你真的要走吗?不打听一下今天晚上我跟柏景炎打了一架,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吗?你别看我好像受伤的样子,你那个柏景炎比我还不如呢。要不是我今天状态不好,他一定打不过我。”
一听到柏景炎受了伤,她的心没来由地揪结在一起。卫子墨的伤,她可以视而不见,惘然处之,可柏景炎不行。
“你把他打得怎么样了?”她也听说过卫子墨是当过兵的,身体素质在柏景炎之上。
“现在开始紧张了?”他抿着嘴角含着笑,笑中却含着一股残酷。“陈奕现在正陪着他呢。你想不想去看他?”
她竦然一惊,想到他现任女友的那张娃娃脸。紧绷的神经又松弛了下来。有人陪着他,应该还好吧。
“是不是很想跟他打通电话?”
他的声音提醒了她,将她从无尽的思念中拽了回来。
“你好好休息吧。”她不愿意再跟他说下去。
“你要是敢去找他,你信不信我弄垮他的集团,让你们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意。
“卫子墨,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找他!还有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她羞愤交加地说道。
”你想跟我没关系,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我自己不想啊。“他顺着她的手臂一直向上抚摸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也揉进去。“你乖乖地陪在我的身边,我保证你的柏景炎安然无恙。”
“你少来威胁我!”
她瞥了一眼他,这眼神足以让他暗暗心寒。
“你不信我说的?”他看着她坚定不移要离开的决心,忙喊道。
她仍然是头也没回,只是在替他关门的那一刹那,才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仍然是冷冷的。
他想起身去追她,可是刚刚下地,没走两步,就昏昏然地倒在了地上。只是在昏睡过去之前,记得自己模模糊糊地喊了她的名字。
霍安安没有想到这一次他过来的时候,还给她带来了一束鲜花。这距离上一次见他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他不仅带来了花,还带来了一瓶十万块才可以买到的红酒。
“我带来了牛排,你拿去煮一下。”
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霍安安内心由惊变喜,就快要溢出来了。只是后悔自己在家也没有穿得漂亮一点。
她煮好牛排之后特意回房换了件新洋装,重新补了补妆这才出来。
“你要来我这里,下次提前让我准备一下嘛。”她娇滴滴地说道。太久没有见到卫子墨,他不会知道他不联系她的这段日子,她真是度日如年。
“你这么漂亮,不用为了我特意打扮。我喜欢自然原始的东西,包括人也一样。”
其实霍安安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长得不是很漂亮但也不算丑的那类型的女人。他对安安就像语愿对他那样,没有多大的感觉。
她的脸顿然绽放着光彩:“我还以为你以后不会再来了呢。”
“我怎么会不来?”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地说道。“我想你都来不及,最近没来是因为公司的事一大堆,没办法脱身,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不过你放心,下次我一定会抽时间过来看你,一个礼拜起码一次。”
听他这么一说,霍安安立刻眉开眼笑的。
两人吃着牛排喝着红酒。这一切让她体会到了恋爱的滋味。
“唉!”忽然间他叹了一口气,不太重,却被她听到了。
“怎么了?我烧得牛排不合你口味吗?”她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不,你烧得很好吃,只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太杂,不知道如何下手。”
“有什么事呢?能不能说出来让我听听。我虽然不能替你分担,但可以为你解忧。”她乖巧地说道。
“我说的这件事可是跟你的老板有关哦。”他摸了一下鼻子,神态变得不太自然。“我有一块地皮想投标,但现在你老板所在的公司是我的竞争对手,所以我想……”他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朝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可寥寥几句话却说得她变了脸色。
“现在能帮我的人就是你了。不过我也不愿意太让你为难,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拒绝我。“他那诚挚的眼睛正和煦而温暖地凝视着她。他知道即使是违法或者是丢了饭碗,安安都不会拒绝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她嗫嚅着薄薄的嘴唇,心里忐忑不安。
“你去试一下吧,不试的话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安安,只有你能帮我了。这桩生意的利润高达数亿,成不成就看这一次了。你只要偷偷地看一眼他们的标价就可以了,不需要你做什么。“
“可是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标书?”她欲言又止,更多的是不想做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事。
“你是不是不愿意?那算了,我也不想勉强你。”他装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回到了餐桌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两人一时相视无言,静默了大约四五秒,这一段空白冷僵的沉默,令她备受煎熬。
“好吧,我试试看好了。”
“如果你觉得不好办,还是算了吧。”听了她的回答,他亮堂闪烁的眸子又倏地变得暗淡了。“我也不想你丢掉饭碗。”
“没什么,只是一点点的小事而已,我会很小心的,不会露出破绽的。”她像是要宽慰他似的,露出僵硬的笑容。她为了卫子墨什么都可以做。